在樂園鳥離開后不久,羅素也一并離開去尋找劣者。
而隨著兩道黑白兩色的幕布從虛空中拉開,托瓦圖斯出現在了全熟身邊。
他看著完了一切。
“真是有趣……”
不和者低聲感嘆著:
“上城區的人將下城區視為渣滓,下城區的人將上城區視為豬玀……
“法師只是看到光環,就將其當做天使、視為仇敵;天使只是看到法術,就將對方視為法師、當做瘋子。每個人只是看到一鱗半甲的真相,就自顧自的判定了對方的身份。
“……有點讓我想起大地時代的一個精靈笑話了。”
那是在人們還生活在地上,
這個世界還不存在靈能者、惡魔與天使的時候。
作為統治者的龍與精靈,數量實在太過稀少。中低層的管理者依然只能從短生種里面選擇……
在那個還沒有網絡也沒有電話的時代,為了能傳達給基層真正的“指令”、精靈們會以一種特殊的紫墨水簽發各種法律文書。或者將紫墨水分配給中層管理者,來讓他們對基層管理者能有一定的鉗制力。
那是一種被稱為“精靈紫”的特殊染料,只有精靈掌握了特殊的制作工藝。那種特殊的紫,只要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而仿制這種紫墨水,或是未經允許就使用紫墨水撰寫任何文書都是死罪。
那是在死罪還沒有被巨龍廢除的時代。
但后來,隨著短生種們的勾心斗角,無數政治陰謀圍繞著這些紫墨水和紫墨水所簽訂的文書展開……到了后來,
人們已經不再信任、不再承認所有不以“紫墨水”所寫出的文字,哪怕這是由精靈親自寫下或是說出的也是一樣。
這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引子。
這個笑話在所有精靈之間流傳。
作為例子,清晰的解釋了精靈與人類之間思維邏輯的不同。
那些短生種在思考任何事、執行任何工作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跳過其中的幾個步驟。也就是所謂的“自主心智”。
他們上學時所學習的一些毫無意義的知識,那些強調“邏輯”、“方法”、“過程”而沒有“意義”的知識……其實真的就只是一個鍛煉的過程。目的就是給幼童培養出對抗這種“自主心智”的算法而已。
到了最后,紫墨水本身就成為了自主心智的“觸發”。
人們已經忘記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為何要重視這些紫墨水。
正如同有些人已經忘卻了昔日矛盾的起點、不再在乎紛爭的原因,卻仍然彼此仇恨。
正是這些外在的“殼”、這些便于理解的標簽,反而使得這些短生種之間無法互相理解。
天使的光環是一種“紫墨水”,法師的法術也是“紫墨水”……
使用圣秩之力的就是好人。使用靈能的就會變成惡魔。
持有芯片的就是薪奴。不持有芯片的就是暴徒和犯罪者。
——精靈們根本就沒有做那么多。人們自然而然就彼此劃分出了不同,基于“標簽”而非本質彼此攻訐。
既然如此,精靈又怎么可能感到緊張?
“也正因如此,
教父的思想才有獨特的價值啊。他作為短生種,
窮盡了短生種思維可能性的同時,還能觸及到些許屬于精靈的本質……”
托瓦圖斯忍不住贊嘆道:“他或許能成為‘精靈’……或者比精靈更高也說不定。
“你覺得呢,迷宮?”
此刻托瓦圖斯的腳下,正躺著被一片白色的幕布緊緊裹住、宛如停尸房中的尸體一般一動不動的“迷宮”。
這是他親手捕獲的戰利品。
之后有了空,
他自然是要仔細拆解、品嘗迷宮的記憶。
原本他因為看到“教父”而心情大好,姑且放了迷宮一馬……可他卻還敢回來搞事。
真當自己抓不住他?
在他的“卡通世界”被月光石的自爆而摧毀后,托瓦圖斯立刻出現并將他捕獲。
他打量著迷宮,眉頭微微皺起:“有趣。卡瑪爾瑟居然瞞著我們策反了一名法師……他想做什么?
“或者說,天恩集團想做什么?”
托瓦圖斯非常清楚,在精靈們計劃之中絕不存在這一條。
畢竟現存的精靈之中,超過一半都是舊時代的法師。
他們早就知道新的法師誕生了……但那根本就無所謂。
既然下城區原本就是被精靈們引導出的現象、所以生活習慣完全不同的各空島才會如此統一,那么他們怎么可能預料不到這些天生無碼者的出現?
就如同各個空島對惡魔的篩查制度一樣。
假如真要檢測、預防惡魔,他們完全有更妥當、更保險的復合手段……
事實上,倒不如說他們就是在“培養惡魔”。反正惡魔就算出現,也傷不到他們;就算造成死傷也無所謂。精靈不那么在乎生與死。
準確來說,其實也不是培養惡魔、而是培養靈能者……惡魔只是靈能者的另一個形態。
——為何不同的空島有截然不同的“主題”?
正是因為他們要區分出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那樣才能誕生出截然不同的一萬多種靈能。
“靈能”的誕生,不過就是百年之前。仔細想來簡直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樣。
而這些新法師也是一樣。
雖然法術有截然不同的組合、就有截然不同的可能性……但夢界可是有唯一起點的。
他們這些老法師,自然會知道年輕法師可能擁有什么類型的法術。
畢竟就這么幾年的時間……不管是什么道途、能走到哪里、得到什么法術,他們心里都是有數的。
他們當年可就是順著這些路過來的。這些新世代的法師們所使用的法術,不過都是些被他們淘汰了的東西。
正因如此。
下城區的情報,根本無關緊要;法師與夢界的情報更是如此。天恩集團根本沒有活捉一位法師的理由。
根據托瓦圖斯所知,桃源島那邊可是一片太平——教會想派遣天使、他們就自然而然的讓天使入駐。就如同教父分析的一樣,天使待不了多久就會被趕跑的。
如果真需要法師來做什么,
他們隨便就可以找個同族來做。
因為歷史被封鎖,如今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透特靈能”這個名字,
其實出現于世界上第一個靈能者誕生之前。
根據透特靈能的研究,靈能窮盡一切可能,只存在一萬八千多種。
而假如某個靈能中孵化出了“惡魔”,就會固化于現世。
這意味著,假如他們能將同時存在的惡魔與非法靈能者的數量積累到一萬八千人……就會窮盡“靈能”的一切可能性。
——到那時會出現什么?
這是被所有精靈共同追求的“問題”。更是被那背負著命運的“八十四人”所期許的“答案”。
實際上,精靈們早就已經將這一萬八千多種靈能登記造冊——下城區的出現,最開始就是為了加速這個社會實驗的進程。而在“下城區”的幫助之下,靈能早就已經收集、整理完全。現在已經進入到了實驗的循環階段……這才是下城區所失去的“最重要的價值”。
“教父”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他已經盡力去分析了,但不知道的東西就是不知道。
托瓦圖斯覺得,自己或許已經得知了精靈們所追求的這個“問題”的終極答案。
——他親眼見證了“不存于此世”的靈能的存在。
“真期待他有朝一日完成移涌,得知自己靈能的名字啊……”
光是想想,托瓦圖斯就激動到全身發抖。
但托瓦圖斯絕不會將這個答案交付給同族,因為那絕不是被他們所期許的答案。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死去。
托瓦圖斯絕不希望自己的記憶,透過母樹進入到無趣之人腦中。一旦他轉世的話,新的“不和者”未必會選擇和他一樣的道路。
畢竟他已經經過了兩次輪回,直到這一世才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他倒寧可自己的全部化為那么一張空白面具,交予教父。
將自己化為舞臺的燃料,來創造新的可能性……不存于世的可能性。
讓我見證那奇跡吧。
讓我見證那——
“真是粗心啊,教父……”
黑發的幼子看向癱倒在地的全熟,黑色的幕布自虛空中浮現、緩緩蓋在全熟身上:“但我會幫你收尾的。”
雖然沒能保護他來償還人情,但幫他收個尾姑且也算是“救了”他一次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抓你做什么,但防止天恩集團的人習慣性搜索俘虜的記憶……
“——我還是把愛麗絲出現的部分,全部刪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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