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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嘴里說著和這個時代完全不符的對話，旁邊的吳雯聽的奇奇怪怪的。
不過方瑜也不用擔心吳雯會有這些突兀的記憶。
因為這種會穿綁的記憶，在世界結束之后，會被系統直接刪除屏蔽，所以，吳雯是不會有這段的記憶的。
方瑜的呼喚得到了系統的回應。
但是系統回饋他的依然是那句話。
“本世界沒有穿越者設定”
不過，方瑜雖然沒有從系統那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但譚元昌在聽到方瑜的怪言怪語的時候，卻忽然抬頭。
“你也做了那個怪夢？！！”
譚元昌看向方瑜，眼神里滿是認真。
方瑜遲疑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先迎合了再說，想知道具體真相，只能看他怎么說了。
“你做了什么樣的夢？”
譚元昌開口說道，語氣急切。
方瑜想了想，根據吳雯剛剛說的話，他說了一些現代的建筑描述，以及汽車，飛機這類交通工具的外表描述。
聽了方瑜的話，譚元昌雖然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但他的眼神卻無比的明亮。
雖然他自知自己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了，但此時的他卻并沒有在乎這個。
或者說，很久以前，他就覺得自己活夠了。
對于現在的他，弄清楚神關，弄清楚那些“怪夢”原本他現在的性命更重要。
天地悠悠，滄海桑田，他早已明白，這個世界并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發生什么變化。
所以，譚元昌就這么強撐著一口氣，和方瑜交流起來了怪夢。
而方瑜則是在聽譚元昌說到那一個個怪夢的時候，心中的疑惑也在逐漸被解開。
原來如此
當譚元昌將他的夢述說出來后，而后，方瑜又和系統經過比對確認后，方瑜這才大概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以及為什么，譚元昌會被歸為異數了！
這一切，都得從譚元昌的那次突破說起
在方瑜的再三詢問之下，又有眼前這個案例當前，系統最終也沒有隱瞞什么，直接將系統更深層次的幾個設定告知了方瑜。
第一個設定，就是世界武力上限設定。
每個模擬世界，根據它的類型，整個世界對人物的武力設定是有上限的。
按照網文界的說法就是，每個世界，在剛開始模擬出來的時候，系統就已經設定好了這個世界應該屬于，低武、中武、高武世界；亦或者是低魔、中魔、高魔世界。
設定了低武世界，那么這個世界的武力發展就會被限定在一個境界。
假設這個世界的上限就是后天巔峰，先天屬于傳說，無法突破。
那么這個世界里面的武林高手最多就只能達到后天巔峰，之后再怎么努力也不會有人可以突破先天這個界限。
這個就是武力上限。
而在當前這個世界，系統設定的武力上限便是神關。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神關其實是無法突破的，它就是看得見，摸不著。
所以，譚元昌在想突破神關的時候，失敗了。
其實這個失敗是正常的。
這個也算是他的一部分劇情。
按照世界劇情走向，譚元昌突破失敗后，他會游走江湖，成為江湖里的一個類似掃地僧的角色。
他的武力就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
后續劇情里，方瑜假如遇到他的話，會在系統的任務引導下同他發生互動，最后方瑜會獲得這個“老爺爺”的饋贈和幫助，順利完成任務。
這就是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
但是。
問題就出在這。
或者是因為譚元昌的人物悟性太高，也或者是系統模擬世界出現了一些變動，導致了譚元昌在那次突破失敗后，居然意外的突破了系統給他設定的記憶屏障！
這個記憶屏障就是系統的第二個設定，也是系統最深層次的設定之一。
不論是吳雯和譚婉君在現實可以獲得記憶也好，還是譚元昌此次的異常，都和這個設定有關。
之前說過，整個模擬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是方瑜所在的地元星的所有生物用腦力來扮演的。
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所有反應，都是真實的，并且，他們的成長也是真實的。
具體的做法是，系統在第一次演化世界的時候，會先掃描地元星生物的生物信息，完全采集之后，在模擬世界里形成副本。
這個副本也可以看做是地元星生物在這個模擬世界的分身。
而后，這個分身就會在這個世界開始跟隨著劇情和世界的發展開始演化。
當劇情發展到預設的時間點后，整個世界就會暫停，這個暫停點就是方瑜進入游戲的時間點了。
方瑜進入游戲后，整個世界才會繼續演化，讓方瑜完成一次世界體驗。
當方瑜完成了世界主線，退出游戲之后，整個世界就會停止，而后，所有生物的信息都會被備份之后封存起來，世界進入靜止狀態，只有方瑜再次打開這個世界，選擇繼續游戲，或者重新開始游戲，這個世界才會繼續演化，或者是重新輪回。
而如果方瑜選擇新開一個世界的話，那么，系統就會借由生物的腦力，將之前在系統內的備份進行復制，然后將這個復制備份投入到新的世界中。
這樣一來，方瑜每開一個世界，就會有一個副本人物存在。
因此，到現在，方瑜已經開了四個世界，那么，理論上，譚元昌這個人物，在其他三個世界，也都有他所扮演的人物，雖然這些人物都處于靜止狀態。
因為一體同源的原因，這些記憶體，哪怕是復制出來的，它和上一個記憶體也會存在著一種信息聯系。
假如沒有進行記憶隔離，這些人物在新世界的時候，當處于某種場景和他之前的記憶體出現高度同頻的狀態時，他們的記憶就會和其他世界的記憶體產生關聯，從而獲得一次記憶更新。
這種現象，就像是有時候，現實世界里有人會突然對某個場景產生一種既視感，亦或是他忽然獲得了一部分其他世界的記憶一樣。
而為了讓這些備份的人物不至于串戲，或者是穿綁，每個人物在新世界開始演化的時候，都會被系統裹上一層記憶屏障。
有了這層記憶屏障，現實世界里的人在模擬世界結束之后，就不會出現記憶被卷席帶回的現象。
但眾所周知，只要有游戲，就會有bug。
最開始的時候，吳雯和譚婉君正是因為和方瑜形成的人物羈絆讓記憶屏障產生了bug，這才讓他們有了模擬世界的記憶。
同理，這次的譚元昌也是如此。
由于某些系統也無法預測的意外原因，譚元昌在突破神關失敗后，竟然解除了一部分的記憶屏障。
這就導致了，有時候，譚元昌會和他的本體，以及其他世界的副本分身產生記憶關聯，造成記憶更新。
也就是他的怪夢。
他怪夢里見到的一切，都是他在其他世界，或者是現實世界里本體所經歷，所看到的。
正是這些記憶更新，改變了譚元昌。
偏偏，他作為這個世界的天花板，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到了整個世界的劇情走向。
當他開始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狂奔的時候，整個世界的劇情也就開始跑脫了。
他做的第一個夢，是他現實世界本體的記憶碎片，這部分記憶碎片，讓他做出了加入靈主教的決定。
劇情從這里開始跑偏。
再后面，第二個夢是他在冰河世紀里的記憶碎片，在冰河世紀里，他是一個醫生，甚至，根據他夢的內容，還能判斷出，他正是當時在紫陽避難所內，跟著唐老留下來的那十三個醫生之一！
這正是他對唐老會產生親切感的原因！
而正是從這個記憶碎片中獲得的那些醫學知識讓譚元昌發明出了靈藥，整理出了新的醫學理念，推動了靈藥的進一步發展，讓整個世界劇情在另一個方向開始狂奔！
假如只到這里的話，那其實一切都還好。
系統很早就發現了譚元昌這個“劇情npc”的異常。
但因為雖然他產生了變化，但他這個時候依然還是npc的身份，他的一切都在系統的掌握之中，所以，經過判斷，最終系統還是選擇了暫時觀察。
在系統的演算中，此時雖然劇情跑偏的厲害，但這個劇情依然還是能用的，所以，它沒有繼續去干涉。
真正讓它產生了要干涉的原因，來自于第三個夢！
第三個個夢就是全球進化的記憶碎片。
夢里，在這個世界中他到處躲躲藏藏躲避紅魔的搜尋，一直孤獨的生活著，看似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但在這個世界，他是個物理老師。
于是，他記住了一個定律——“能量守恒定律”
這個定律的具體原理，以這個時代的他，自然無法正確解讀。
所以，不出意外的，他解讀出了一個新定律。
通過這個定律，他總結出來世界本源是具有唯一性。
他認為，整個世界的本源都是有定數的，誰用的多了，就會有人用的少了。
這種就像是氣運。
為什么只有亂世出英雄？
就是因為亂世死了很多人，這些空出來的氣運被一些氣運更強的人吸收了，然后凝聚出了所謂的“天命之人”
所以，想要獲得更多，那就只能讓人變少。
于是，他這才盯上了王玄靈以及吳雯。
他打算通過滅殺這種“天之驕子”從而奪取他們身上的“氣運”，完成神關的突破。
原本譚元昌再怎么變，他都依然還是一個npc，盡管這個npc的邏輯出了問題，但還能正常運行，一切都在系統的掌握中。
但就連系統也沒想到，當譚元昌意識到了最后一點之后，他就這么突兀的變成了一個類似“病毒”的存在。
轉變只在一瞬間。
當他還是劇情npc的時候，系統對它是絕對把控的，所以，系統一點不慌，甚至還能根據他的變化，實時改變玩家方瑜的主線劇情。
但當他成為一個“病毒”后，這個意義就不一樣了。
原本的有序，變成了無序。
譚元昌掙脫了系統的掌控！
這是系統不能允許的！
于是，這才出現了這個清除異數的任務。
甚至為了任務，系統還解鎖了方瑜的猩紅戰甲。
在系統的推斷里，假如方瑜無法完成這個任務的話，這個世界就會將方瑜彈出這個世界，通過“閃退”，重新演化這個世界，將譚元昌重新格式化。
好在，最后方瑜完成了這個任務。
只要譚元昌一死，這個世界就在再回到正軌，這個世界就不需要重新格式化，方瑜依然還能繼續體驗。
得知了這一切后，方瑜的臉上卻失去了最開始的興致勃勃。
他沒想到，原來這個異數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在剛開始，他還覺的挺有趣的。
系統居然出現了“病毒”，他成了殺毒軟件了
對此，其實他還覺得蠻新奇的，體驗挺好。
但是，當方瑜再次看向譚元昌之后，他沉默了。
因為譚元昌的時間到了，他死了。
他死的時候，臉上掛著的，卻是解脫了的笑容。
方瑜有點不解，想著想著，他忽然的，就代入了他的角色。
而一代入之后，他臉上的笑意就慢慢的消失了。
有些事情，換個角度，結果就會截然不同。
假如這一切，不是站在他的角色上，而是站在譚元昌的角色上。
這一切似乎就沒有那么有趣了。
在這個幾近真實的世界里，方瑜相信，最開始，譚元昌必定是將這個世界當做了真實的世界。
就如同這個世界除了方瑜以外的其他人一樣。
原本他可以就這么順著“劇情”走下去，但誰也沒想到，因為失去了記憶屏障，他更新了其他世界的記憶。
因為這個bug，他初步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在和譚元昌的交流中，方瑜發現，雖然他說的話，做的事，都有目標，但不知為何，他的語氣總有一種迷茫的感覺。
當時方瑜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
但現在他明白了。
這是因為，譚元昌在獲得了那些記憶后，他的心里一直都藏著一個想法。
“這個世界，是不是假的？”
其實他從做了第一個夢開始，他就已經有了這么想法，后面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證實這個猜想。
而正是因為有了這個猜想，譚元昌的性格才會變化的這么大。
在后面的十年里，他改變了這么多，最終要的，其實就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每當他的夢里的記憶獲得了驗證之后，他內心里的這個想法也同樣會獲得一份認證。
怪夢的真實讓他開始逐漸分不清真實和虛幻。
直到遇到方瑜，他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或許他明白，這個答案也不一定正確。
對他來說，這個世界，就像是楚門的世界一般。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