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松鶴福地,一道靈光從虛無中來,最終落入此地。
伸手,莊元抓住了這一道靈光,與此同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放手去做。”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回響,莊元原本頗為凝重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弟子謹遵師命。”
起身,對著幽冥所在的方位,莊元躬身一拜,對于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情,莊元心中實際上是有幾分遲疑和忐忑的,因為這件事牽扯極廣,且與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有很大不同。
雖然心中有不小的把握,但他也擔心這件事如果失敗了該怎么辦,現在張純一的一句肯定讓他心中的疑慮盡去。
不久之后,一道道消息從龍虎山傳了出去,借由東海中轉,很快道門九宗就都收到了龍虎山的傳信,看到這個消息,道門九宗反應各異,但都有一抹驚訝。
東荒,九霄峰,災劫之氣在這里盤踞,演化種種異象。
“狩獵北荒,當真是好氣魄。”
看著手中的玉簡,背后有一道偉岸的身影映照,普元道人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此次龍虎山發出消息,就是想號召道門各宗一起狩獵北荒,因為那里本身就是一片魔土,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那里最有可能孕育出各方邪魔。
太玄界四海八荒大多有主,中土有龍虎山,西荒有佛門,東荒有道門,在這些地方魔劫是很難真正發展起來的,天然缺少根基,至于南荒它曾遭受重創,就算現如今勉強彌補了過來,也沒有什么成氣候的存在。
唯有北荒是最有可能孕育出大魔的,雖然那里有魔門盤踞,但面對此次魔劫,魔門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推波助瀾,以篩選真魔種子,壯大魔門氣數,甚至一些心性狠辣的老魔為了尋求突破完全有可能主動入劫,至于說魔劫之下他們可能做出的一些極端行為和有可能帶來的后果他們根本不在乎,他們求的就是放縱,是無拘無束,那里必然會成為此次魔劫的重災區。
至于說蠻、罪、神、云四荒則比較特殊,想要干涉難度較高,而且它們孕育出大魔的概率也要遠比北荒低。
“張純一閉關多年,始終未出,現如今的龍虎山應該是那位莊元執掌,不過傳聞中這位龍虎山的大弟子以穩健出名,怎么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激進決策的人,難道說張純一已經出關了?”
想起龍虎山這些年的情況,普元道人心中的念頭不斷轉動著,不過片刻過后,他搖了搖頭,是誰做的決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龍虎山現如今已經打算推動這個計劃。
“狩獵北荒,這無疑會刺激到魔門,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會讓魔門加大投入,促進魔劫的衍生,這對我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
推算種種可能,普元道人心中有了決定。
事實上隨著魔劫不斷衍生,道門要完成收割,壯大自身,魔門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檻,雙方早晚要對上,現在只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手中玉簡湮滅,普元道人將一道信息傳了出去。
“且行且看,也該讓魔門知道我道門現在還沒有倒了,就算不服也要忍著,敢伸爪子那就剁掉好了。”
發出一聲輕嘆,靜誦道經,普元道人再次沉浸于修行之中,隨著魔劫的掀起,其背后那尊虛相越發凝實了,實力與日俱增。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北荒的劫氣越發洶涌了,有一種風雨欲來的趨勢,借劫運金盤勾連天地,現在的普元道人雖然還無法真正操控劫數,但順勢而為,推波助瀾還是勉強可以的,當龍虎山決定狩獵北荒的時候,無形中的劫數就已經在衍生。
東海,建木撐天,看著手中的玉簡,王一發出了一聲輕笑。
“狩獵北荒,當真是后生可畏啊,其已經有了他老師的幾分風采,最類張純一者當屬莊元。”
話語中滿是感嘆,與龍虎山親近,王一很清楚這一次狩獵北荒計劃的發起者實際上就是莊元,而非大多數人猜想的張純一。
“現如今的年輕人都這么厲害,我倒也不能丟了老一輩的臉。”
輕聲呢喃著,收起玉簡,王一起身走出了洞府,想要狩獵北荒他還需要讓山海仙宗其他掌權者同意,不過有他推動,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于中土默默發展這么多年,龍虎山這頭兇獸終于要開始向世人展露自己的獠牙了嗎?”
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諸多仙神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細究起來,龍虎山從建立到崛起不過區區數百年而已,尚不過千,但其崛起的速度太快,勢頭太猛,以至于讓很多人都在無意間忽略了這一點,在現在的太玄界中甚至有很多人都稱龍虎山為道門第十宗。
當然,這僅僅只能算是夸贊而已,當不得真,最起碼現在不行,因為龍虎山還沒有出現一位真正的天仙,能有現在的勢頭也只不過是因為大環境的限制而已,它距離真正的仙道大宗還有不短的距離要走。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各大宗門也紛紛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中土,龍虎山,看著手中的玉簡,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莊元心中還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大師兄,事情可是成了?”
察覺到莊元氣息的微妙變化,猜到了什么,白芷凝開口了,此話一出,張成法也將目光投向了莊元,狩獵北荒,當莊元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內心是震動的。
聞言,目光掃過白芷凝和張成法,莊元點了點頭。
“成了。”
言語著,莊元將手中玉簡遞了出去。
得到這樣的答案,白芷凝和張成法心中泛起了層層波瀾,久久不能平靜。
“那大師兄,接下來我們要和魔門全面開戰嗎?”
沉吟片刻,看向莊元,張成法開口了,其眉頭緊鎖,神情頗為凝重。
狩獵北荒,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魔門的臉,魔門絕不會視若無睹,更不用說道門想要狩獵的那些應劫存在恐怕有不少就出自各方魔宗,在這樣的情況下雙方發生沖突近乎是必然的。
修成武道金丹,他并不懼怕戰斗,甚至喜歡戰斗,可如果真的要和魔門全面開戰,他心中依舊會有憂慮升起,因為魔門不是阿貓阿狗,是真正的不朽道統,遠比曾經的萬妖谷來的強悍。
一旦雙方真的全面開戰,且不論輸贏,龍虎山的損失必然不會小,這一點就算張純一出手恐怕都很難改變,一旦把對方逼急了,恐怕真的會有一些規則外的手段出現,龍虎山現在還沒有輕視一個不朽道統底蘊的實力。
聞言,莊元搖了搖頭。
“不至于,大勢席卷之下,道門和魔門確實會有碰撞,這是在所難免的,但這種碰撞必然會局限在一定范圍之內,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要是道門和魔門現在拼個你死我活,最終只能便宜其他勢力,這是道門和魔門都不想看到的,這一次道門只不過是想打壓一下魔門而已。”
“雖然說魔門行事向來乖張,但想來也是會講道理的。”
眺望北荒,莊元輕聲的訴說著,話語中有一抹無言的霸道,他替老師執掌龍虎山,自然要為龍虎山的發展考慮,為龍虎山的萬千弟子負責,該爭的一定要爭,現在這個時代容不得龍虎山后退半步,一時的安逸茍且很可能讓龍虎山深陷之后的漩渦,再難掙脫。
聽到這話,看向莊元,張成法和白芷凝的面色頗為古怪,要和魔門講道理,以理服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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