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一頓再說，胖子這貨這么久沒出現，這會跳出來，不定憋著什么壞水呢，先打不虧。
“別……別打了。”
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出血的瘸腿胖子說話都說不利索了，李峰心說差不多了，不給這貨一個教訓難消肚子的惡氣。
“說吧，有什么事找我。”
這胖貨主動獻身非奸即盜，穩妥起見，最好是打完要回自己的錢，之后跟著胖子沒交集，最為安生。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胖子偷摸看了一下四周小巷子，小聲說道。“走走走前邊葵芳樓下有個小店，我請客，吃宵夜。”
胖子揉了揉烏青的眼睛，嘴角裂著生疼，胖子心說這個王八蛋下手還真黑。
要不是為了錢，小兔崽子，你那幾下玩意，胖爺我三兩下就給你破了。
“先還錢。”
“沒錢。”
胖子一攤手，李峰又要動手。“別，雖然我現在沒錢，不過我有門路搞到錢。”
“門路？”
你有門路會找我，李峰不是傻子，這胖子肯定打自己身上啥主意，要不絕對不可能主動送上門，這死胖子啥人，李峰這些天功夫了解的可不少。
沒臉沒皮，不知廉恥，無所不用其極，貪財，坑蒙拐騙，樣樣俱全，生死不計，這種人，人嫌鬼惡。
胖子壓低聲音。“我有朋友在食環署工作打聽了一些內幕。”
“說說。”
最近食環署活動特別頻繁，搞的，李峰蔬菜不得不低價出售一部分，這還是李峰控制了攜帶量，現在一般六十份蔬菜，二三十份玉米。
沒辦法食環署時常掃街，能擺攤時間越來越短，攜帶太多怕根本賣不完。
“說最近食環署搞夏秋季專項行動，時間可能不短。”
“目的呢？”
“清理北河街及其周邊幾個墟市，夜市夏秋火爆，大排擋也多，時常有游客過來。”胖子這一說，李峰倒是想到暑假好像快到了。
“這不可能全掃了吧？”
清理墟市，那么多窮人怎么辦，胖子苦笑沒有什么不可能的。“現在力度，你看到了，除非十一點之后，只是那時候根本沒幾個人會上街。”
“我那位朋友告訴我，夏秋專項行動結束前，墟市交易會越來越差。”胖子也慌了，最近幾天一直想辦法。
直到注意到李峰每天都會帶一些新鮮蔬菜，胖子想的一個主意，這不來找李峰。
“我看，咱們都要想想辦法，靠墟市生活怕不成了。”
“你說這么多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有些門路能搞來新鮮蔬菜……。”
這胖子倒是消息靈通，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可沒少找打聽胖子，墟市這邊算是胖子地盤，自己在這邊買菜又時不時打聽他，肯定有人告訴過他。
“我們合作，你出菜，我出力。”
胖子見李峰不為所動，有些著急，最近些天他搞的東西越來越少不說，食環署那邊有時常‘掃街’進項越加了，胖子整個都急了，要不然不會頂著一頓打找李峰。
“跟你合作？”
瘸腿胖子，不算什么好東西，李峰下意識想要拒絕，不過想想這胖子在這一片還是有不少人脈的。“這樣你說的合作再說，我倒是可以考慮二十蚊一份賣你一些蔬菜。”
“二十蚊？”
胖子微微皺眉，李峰心說這貨真要。
“早市能搞到嗎？”
“問題不大。”
“那二十蚊一份，我要了。”
胖子偷摸使人買過李峰賣的蔬菜，而且還嘗過，新鮮好味。
“要多少？”
這胖子真有門路，李峰嘀咕，胖子想了想。“先來六十份。”
“這樣啊，我考慮一下。”
李峰沒拒絕。“電話號碼沒變吧？”這貨絕對把自己拉黑了，李峰看了一眼胖子至于宵夜算了吧。
“沒變。”
“那好，電話聯系，明天給你答復。”
回到劏房，李峰考慮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胖子合作，當然這跟最近打聽胖子了解的一些情況也有關系，胖子似乎急需要錢用。
有這一條，李峰覺著胖子泄露舉報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想要坑自己的錢，呵呵，他說的每個發音，李峰都不會相信，再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對不給他拖欠貨款的機會。“最好死胖子多著賺點，早點把那一萬蚊還回來。”
“只是蔬菜有些不夠。”
“那多弄些玉米填補，胖子沒說玉米不行啊。”
這不第二天李峰想起這事跟著李福山和王鳳霞提了一嘴。“再多收一些玉米棒子？”
王鳳霞擦擦手上白面問道。“不說玉米棒子不算好賣嘛。”
“一開始是不太好賣，這不人家店里大廚用玉米搞出新菜，賣的不錯，這才跟我說再多收些玉米。”
“那行，我去跟三嬸子說一聲。”李福山說道。
“這玉米又收了？”
先前三奶家玉米第一次收了一次四百根，可巧趕上食環署掃街，李峰只能回去說是不太好賣，這不最近幾天收的玉米更少了一些，限量一天一兩百根。
咋的今天又要多弄些，李福山把李峰隨口編的說法人家用玉米做了新菜，客人吃著好，這番跟著老兩口一說。
三爺三奶老兩口一聽高興，這樣自家玉米多摘些多賣錢了。
“好好好，明天老頭子咱們多摘一些。”
回來李福山和李峰說了一聲，又問起李峰魚苗哪里買的，十分不錯。“姐夫幫忙買的，他可是懂行，肯定不差。”
“這倒是，你姐夫看魚準。”
要知道，李峰大中午放魚，本來李福山還擔心這批魚苗八成要壞事，可誰想第二天去看了，竟然沒發現死魚苗，甚至連續幾天，李福山都沒見著魚苗出啥問題，只能說這魚苗生命力強。
“回頭你跟你姐夫說一聲，下回要魚苗再用這家的。”
“知道了吧。”
李峰心說，這魚苗沒出問題，八成和在光珠里待過一點時間有關系。“這么說的話，自己倒是可以搞個海鮮攤子，搞海鮮最怕最擔心就是海鮮活不長，時間長清瘦，這兩樣自己都不怕。”
“倒是可以試試。”
進貨的話可以找姐夫問問，長安幾個海鮮市場，董震還是了解，有一些朋友就在搞海鮮，董震本也想搞的，只是成本高，風險大，最終沒下定決心。
“咋，還沒弄好，吃飯了。”
爺倆正說話，王鳳霞已經做好手搟面燒好臊子喊著爺倆吃飯了。
“這邊弄好就吃飯。”
這兩天忙活忘記把太陽能燈給裝起來了，正好這會有點時間給釘上。
“這孩子，快些弄好。”
爺倆把太陽能燈剛弄好就見三奶提著一籃子大杏子來了。“家里樹上結的果子，拿點給小峰嘗嘗。”大風小說
“三奶，這大杏子，瞅著就好吃。”
“謝謝三奶。”
“客氣啥。”
這會王鳳霞也出來拉著三奶進屋說啥留著吃飯。“家里都燒好了，那小峰愛吃，回頭再摘些送來。”
“夠了，夠了，三奶，這些夠吃幾天的了。”
“是啊，三奶，這孩子一個人吃不了多少。”
“那成，回頭吃完了，跟三奶說。”
說話間就回去了，李峰忙送著，吃完飯洗了一盤杏子，別說真甜。“爸，媽，我記著咱們家也有不少果樹呢，咋這兩年沒聽你們提起啊。”
“早砍了，現在只剩下幾棵棗子樹了。”
“倒是你二爺家還有些果樹。”
先前記著家里還有幾棵櫻桃樹，獼猴桃之類，柿子啥的，倒是不記著有沒有蘋果之類。“果園現在種啥？”
“那種啥東西，荒著呢。”
“那可不小一塊地呢。”
回頭去看看，小農耕機買回來耕地簡單許多，開墾了種些紅薯啥的也好，總好過白白浪費地。“對了，這要是菜難收的話可以收著水果試試，水果長安這邊不少。”
葡萄，蜜瓜，獼猴桃，蘋果都有，價格比起港島便宜的多，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這些回頭再想，先吃飯。”李峰心說晚上留著蔬菜給胖子，不過為防萬一得小心點。
胖子太坑，李峰可不想自己被這貨坑了。清晨六點，電線桿上的麻雀撲騰著翅膀打破了巷口的寧靜。由于前一晚剛下過一場雨，桂花被打得七零八落，像被打翻的蜂蜜罐，淌在濕漉漉的地面上。
濕氣順著窗戶的縫隙鉆進來，許隨趴在桌上，肩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她艱難地抬起頭，伸手搓了一下臉，好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昨天許隨剛做完兩臺手術，又值了個夜班一直得到現在，黑長的睫毛下是掩蓋不住眼瞼的疲憊。
洗手間內，許隨嘴里含著薄荷味的漱口水，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簡單地洗了個臉。
七點五十，科室的人陸續多了起來，大家互道早安。許隨掐著點迅速吃完了一份可頌，黑咖啡放在旁邊，有人把它拿走換成了一瓶牛奶。
許隨一抬頭，是新來的實習醫生，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許醫生，老喝咖啡對身體不好。”
“謝謝。”許隨笑了笑，她看了一眼時間，“走，到查房的時間了。”
住院部的病人大部分都喜歡這個許醫生來查房，溫和，有耐心，還會傾聽他們偶爾的抱怨。
幾名實習醫生跟在許隨身后，她一間一間地查房，衣玦揚起一角，順著視線看過去，左側胸口別著藍色的證件——普仁醫院外科醫生許隨。
查房查到一名姑娘時，這位病人兩天是剛割了闌尾，許隨特意多囑咐了幾句，讓她忌食調作息之類的。
小姑娘年紀小，手術完沒多久恢復了之前的活力，提溜一雙大眼睛說自己再吃這種淡出鳥的食物會死的。
“許醫生，我可以喝奶茶嗎？”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許隨拿著簽字筆停在藍色文件夾上，抬眼對上一雙期盼的眼睛，松口：“一點點。”
“為什么，可我比較想喝益禾堂。”小姑娘眼神苦惱。
身后的實習醫生忍不住發出笑聲，許隨面無表情地開口，聲音帶著一點殘忍味道：“這下一點點你也不能喝了。”
小姑娘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悔恨道：“我錯了，醫生！”
查完房后，許隨雙手插著兜回辦公室，在走廊碰見了一直帶著自己的老師，也是外科的主任。
“小許，剛查完房啊？”對方問她。
“嗯，”許隨點頭，看著主任好像有什么話要說，便主動問，“老師，您有什么事嗎？”
“你最近確實忙，是這個科室最拼的，有我當年那個勁頭，”張醫生笑笑，面容慈祥，“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啊，你媽都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要我操心你的大事。”
許隨愣住，沒想到自己多次拒絕相親的后果是她媽媽找出主任來壓她了。她定了定心神：“老師，你知道我媽人過中年后的夢想是什么嗎？”
“什么？”
“當媒婆，先拿我練手。”許隨用手指向無辜的自己。
“你這孩子啊，”張主任笑出聲，語氣無奈，隨即話峰一轉，“我住的那個家屬院里有個小伙子人不錯，條件也好……”
許隨的眼睛他身上晃了一圈，岔開話題：“老師，我怎么得聞到了您身上有煙味？挺重的。”
普醫的人都知道，張醫生醫術精湛，權威在外，但也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張醫生的老婆是小兒科的護士長，經常過來查崗。每次師母一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就揚言要不是顧忌他那雙手還能用來救死扶傷，就恨不得把他手給撅折了。
“我今天還沒來得及抽啊，有可能是沾上病人家屬的，”張醫生抓起自己的衣領嗅了嗅，一臉的慌張，“不說了，我先去洗手。”
老師走后，一直到上午十一點，許隨終于下班。她回到家補覺，睡了個昏天暗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遠處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霓虹。
許隨放空了一會兒，起身關窗，用手機藍牙連了音響放了一首很躁的搖滾歌，整個人踩在指壓板上放松。
大部分人認為，在指壓板上可能會很痛，對于許隨來說，它是一種很好的解壓方式。手機發出”叮”的聲音，許隨額頭出了一點汗，直接坐在指壓板上去拿手機。
許母發了一大串消息，意思是讓她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