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嵐漫山,林蔭溪畔,童聲與劍鳴一道在峨嵋派的山間響起,將哪怕最后一絲不干凈的愁云都盡數蕩滌。
“現在還未聽說什么傷害黎民百姓的事,便不歸我們來管。”步珺聽罷江清霽所說,搖了搖頭。
“即便如今這酈國也算得上是同我們一道的,但是不同朝廷搭上關系,是免得有朝一日,若是酈國有其傾覆衰敗,江湖眾門派得以不受其影響,在此時站出來為民立命。”
江湖中眾門派有本是修道者,另外還有幾方宮觀勢力,平日里或居深山而不出,或行時間而不名,待到戰亂之時,則會同眾門派一道,匡扶正義。
步珺此時所說不無道理,若是江湖勢力同朝廷混作一談,若腐朽,便一同腐朽,到時候更要何人來改變一國之內的亂象?
“可那武村明顯有問題,防患于未然,難道不比亡羊補牢來的好?”江行舟在一旁嘆道,“當年最是你敢作敢為,如今怎生得也同那般不愿變通了。”
當年大酈建立之前的白末亂世,正是步珺將這年輕一代攏了起來,一同行俠,“我知你如今管著峨眉派不容易,可你到底要想想,即便那武村是朝廷的對立面,如今這酈國皇帝行的端正,左右那武村人也是危及百姓的。”
“正是這般道理。”江清霽放下了手中茶盞在一旁開口,“況且那日羽兒自己前去,觀其人舉動,不似是酈國人士,倒像是哪個小國的奸細隱匿在此。”
步珺自然明白二人意思,可無論武村到底什么,若當真是埋伏在此的小國臥底之人,恐怕便早不止于這一方天地,貿然行動,恐怕徒生打草驚蛇之禍端。
“此事再議。”到底不是三十年前那般憑著一腔熱血莽撞行事的江湖騰青榜上天之驕子了,步珺如今行事也多了幾分三思后作。
江家兩兄妹聽此,也明白步珺的猶豫,便也不再同步珺爭執,左右此行的根本目的還是江湖中的異常勢力,這武村到是個額外發現。
“拋開這武村不談,那些偶現的勢力,如今看來也不是朝中異黨,或是民間有異心者所為。”
江行舟將手中折扇輕搖兩三,取了一縷清風,合起扇子來,這才復又說道,“酈十六已然去了,他當時寵的那位也到了這邊偏隅,不得兵權,更無甚么銀錢,欲想圈養私兵,恐怕是不容易。”
“你可記得當年為了那位先皇后,你們差人把信遞進了宮去?”聽到江行舟如此說,步珺倒是不同意了,“當初那信上你們查出了什么,好歹是比我這后知道的清楚罷!”
聽罷步珺詞語,江家兄妹二人只覺得背后生寒,若當真是如步珺所說這般,再聯系起武村之事,恐怕此番外境之人圖謀不小。
若是朝廷不早些發現,他們這些江湖門派也合該早些準備起來了——這般圖謀,恐怕不止是朝廷,這片土地上都將是一次不小的震蕩。
霎時間,三人相顧無言。
可眾人千算萬算,更是少算了一個人。加上這個人的殘余勢力,這般動蕩便更不只是如今可以見得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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