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拿著白吻往墻縫里扎,白吻鉆得冒煙也沒能鉆出洞來,扈輕覺得不可思議。
“仙界材料全這么剛?連堵墻都需要造這么結實的嗎?這是用防御城墻的標準建成的嗎?”
她,扈輕,堂堂器師,已經卑微到搞建筑垃圾回收了,結果垃圾都讓她高攀不上?
屋頂上一群小的在對著屋脊上的眾仙像使勁,我撬我敲我燒我凍我踩我踹——
水心捏著佛珠圍著小宮殿走了整整十圈,看著毫無進展的眾人,喟然一嘆:“都下來吧。沒用的。這里是天罰之地,這些東西應該是被詛咒了不能被人帶走。”
扈輕不信:“可那些傀儡——”
水心:“可能只有那個宮殿里的東西不同。你沒見其他宮殿什么都沒留下嗎?這些地方,或許它們注定的命運是湮滅。只有那間宮殿里,是上天遺留的一線生機才會不同。”
對此,扈輕無話可說。招手讓大家下來,問他們:“這里所有的文字記載,你們宗里都錄下來沒?”
有的弟子留心這些,很肯定的回答:“錄了。做了好幾份。”
扈輕再問:“宮殿里頭墻壁上的刻畫——”
“也都錄了。宗主交待,這些東西說不定以后有用。還有這里的宮殿樣子、布局,全記下來了。如今只剩最中間的宮殿沒做記錄了。”
扈輕贊嘆玉留涯心思縝密,怪不得人家做宗主呢。
“那咱們回去。看那頭有什么進展。”
那頭又打起來了。
能進出大殿的三族除了大佬以外,年輕人有四個,將天、前川、周蓮橋和流央。
前三個拿著印到處感應,流央圍著雕塑轉圈檢查有沒有什么機關。她在地上轉圈,龍忘川和龍女在空中轉圈。
或者說,因為龍忘川和龍女在上頭,所以流央才只在地上看。
這雕像從外頭看著大,實際上也很大。最下頭的基座雕刻出浩瀚云海來,云海上頭是火海,再上頭猙獰威赫的三眼獨角魔龍盤曲,魔龍背上是一個雄偉的男子,腰際以下披甲,腰際以上肌肉虬結,力量感爆棚。男子頭發高束,束發的冠上有個奇特的圖案,面部五官不甚清晰,卻令人不敢與其對視。男子左手虛虛按在一截拱起的龍身上,右胳膊抬著右手做握狀,一只利爪踩在其上。踩著男子胳膊雙翅張揚的應該是一只妖,其翅似鷹,身體似鸞,面部更像獸,獸眼深刻狹長,乖張兇戾。
眾人一看便知這是三族合作的意思。不知這三個形象是真的有還是做出來做個象征意義。
整個雕像并不是彩的,是壓城烏云的那種鉛色,這讓人無論從上還是從下看都覺得被壓得喘不過氣,且不管站在哪個位置,哪怕是后面,都有一種被鎖定的錯覺。
好在這種壓迫并不是很濃重,讓眾人可以自由活動。
一圈人都在觀察,并沒有用手碰。哪怕是流央這個機關師,也很小心的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這里頭感知最敏銳的是龍女。她越來越覺得這雕像應該有問題,只是當她終于想到是什么問題的時候,已經晚了。
龍忘川突然身體僵硬,一張臉徐徐抬起露出全是暗黑色的眼睛。
龍女大驚,當即一道龍力劈向雕塑里的魔龍頭顱,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龍忘川臉上身上,雙手不住結印,道道金色龍力交織將龍忘川困在原地。
幸好兩人離得近,龍女的精血沒有浪費。而龍忘川對龍女一往情深,在驟然失去身體掌控權的時候拼命反抗沒讓外來者對龍女下手。
金色龍力織成的牢籠中,龍忘川的手抬抬落落,五官詭異的扭曲似打架,他猛的抬頭發出一道不像人的怒吼。
龍女一出手,大家立即覺察到望過來,見此情景又慌又疑,這是怎么了?
龍女急急喊出一句:“雕像里頭有殘念!”
眾人大驚,立即防范。
殘念,并不是殘魂。
殘念是意念的殘余,無論多么堅定的意念,都是虛體。相比于意念來說,神魂算是實體。畢竟鬼能修煉能成仙成神,而意念絕不可能。
殘魂能附身奪舍,殘念不可以。
但殘魂能擾亂活人,殘念也可以。
龍忘川就被魔龍里頭的殘念給擾亂了。他要大開殺戒。
魔龍里有殘念,人像里呢?鳥像里呢?
下一刻就有一部分人瘋了,三族大佬里有幾十個人一下發瘋的攻擊向別人。
這一看就是被殘念控制住了啊。
眾人心有默契的開始圍攻,自己人不能殺,要活捉,捉住了才能將殘念滅殺,把人救回來。
扈輕一群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里頭打成一團。
“這是又怎么了?”她驚愕的問。
老天給個贖罪的機會也要過五關斬六將嗎?
霜華給她說了大殿里頭的事。
扈輕驚訝:“殘念?什么殘念能堅持這么久不消散?余愿未了啊。他們人死都死了還留下殘念惦記著干翻天呢?”
霜華:“說不準。”
扈輕就嘆氣:“什么事啊,這里究竟關我什么事啊,我為什么要來?”
霜華便斜著眼睛看她。霜華是冷美人,高冷高冷的,這樣的人看人應該是垂著眼皮賞眼的。她這樣眼睛睜大了斜著眼看人,讓她一下子多了些活人氣來。
把扈輕給看笑了:“你這樣看我做什么?”
霜華說:“你要是老老實實呆在寶平坊,咱們都不用來這一遭。”
這些年大家都沒歇著,最開始的原因就是因為扈輕亂跑,跑到梫木灣,然后被抓到幻陌天丟進古墳場。
要不是她被抓,幾個孩子不會跑到回魔關一守十年。然后心就野了,關不住了。
霜華斜著眼說:“想我幼年入道,除了修煉便是修煉,筑基之前我沒離開過宗門。后頭師傅帶我游歷,再后頭我自己游歷,平順有過,危險也有過,但從來沒有鬧心。”
這話說的,扈輕不樂意了:“哦,你們鬧心是因為我?”
霜華搖搖頭:“我沒朋友,和我一般長起來的我也沒見他們多親熱。他們五個,”她指了指:“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天天在一起怎么還嘰嘰喳喳說不完的話?一出門就出事一出門就出事。”
她看著扈輕:“我覺得,根在你這。”
扈輕:“...”
她呸了聲:“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家扈暖可不是話多的人。你自己冷清便覺得所有人都該冷清?我看這里這么多別人家的孩子一樣鬧哄。”
霜華便看著她扯出一個極為輕蔑的笑。
扈輕頭皮一炸:“你什么意思?”擼袖子。
霜華說:“扈真人,咱們來論論道吧。”
扈輕呵:“論就論,誰怕誰。”
兩人牽著手到一邊...打起來了。
喬渝林隱和狄原全是茫然:發生了什么?這樣心思莫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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