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可不知道自己被鎖定為嫌疑人,知道了也不會承認,證據呢?沒有證據就是污蔑。
現在她正在火原的深處自由闖蕩呢。
火原是火靈蠻的故鄉,小東西在火原時仗著個頭小不被原住民們當對手,對這里任何旮旯他都熟。
眼下,火靈蠻開路,扈輕背著扈花花和扈珠珠沿著山體密林中無人發現過的裂縫筆直的向下攀爬。
那是一片荒草叢生枯葉一腳踩上去能沒過人脖子的小森林,在一道山縫里。
扈花花說林子里沒危險。
當然沒危險,扈輕都能感覺到這里靈氣不如別處充足,地方狹小物種單調,哪個高階妖獸能看上眼?自然沒危險。
但是火靈蠻執意帶他們來這里,扈輕覺得火靈蠻比扈珠珠還值得信賴些,應該有驚喜。
至于水靈蠻,自從到了火原那一刻,他渾身哪哪都不舒服,早早進扈花花的空間躲避這炙熱干燥的一切。
火靈蠻領著扈輕穿過許多歪脖子樹,最后停在一棵最大的歪脖子樹的歪脖子處,指著一個洞口讓她鉆。
扈輕盯著那拳頭大的洞口深深懷疑火靈蠻那對小眼睛里世界是什么樣。
最終,她以拳頭破開拳頭大的樹洞,下頭的空洞越破越大,等能容下她的體型,扈輕以頭朝下的信賴姿態鉆了進去。
“小火,你可別騙我。”
火靈蠻抖抖須子在前,快來吧。
扈花花和扈珠珠正好一人站一只腳,一二三跳,一二三跳,愣是把扈輕當釘子給砸了下去。
其實里頭的樹洞雖不寬闊,但樹心組織早已破壞成渣,一碰就掉,憑扈輕自身的重力就能慢慢向下墜。有兩小只加力,扈輕混著渣子簌簌往下掉,一掉到樹根下頭,整棵樹竟從干到根透了一個大洞。
空洞洞的根部正中對著一個大坑,大坑底部泥土下看到巖石結構,一個不大的縫扯開著。
火靈蠻示意扈輕繼續向下,他先跳了進去。
扈輕張望一眼,下頭太黑看不清具體,將神識灑了下去。下頭并沒有什么活物活動的痕跡,空間也足夠自己下去。火靈蠻正停在三米深的石壁上等著自己。
略一沉吟,扈輕仍舊頭朝下的向下爬。煉體多年,她手臂雖然不粗壯但氣力充足,又有煉器的時時鍛煉,只論力氣,絲毫不比腿上差,因為往下攀爬的格外輕松,好似一只迅捷的壁虎。
攀爬著攀爬著,石洞變成了裂縫,裂縫越來越寬越來越大,像山體從底部被劈開一樣。
扈輕始終放開神識在四周圍查探,始終沒發現任何生物的痕跡,但手下接觸的石壁開始有了變化。
她很肯定,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摸到的不再是石頭,而是——金屬。
這些金屬在她手底呈現涌動融化的狀態,讓她不由懷疑是強大的火焰將含有金屬的巖石燃燒溶解留下的熔點高的物質堆積而來。
欣喜,這下頭果然有火,火靈蠻好樣的。
黑暗中扈輕冷靜的下落,估摸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神識觸到底,再過十分鐘,人隨之落地。火靈蠻示意目的地已到。柔和的白色光線亮起,扈輕拿出幾個架子和很多明珠現場做了幾個落地燈架,將地底空間照亮如清晨。
光線中露出真容的空間并不大,頂多一畝三分地,四周圍果然都是融化又冷卻的金屬,還保留著濃稠液體向上涌動和往下退卻的線條與痕跡,高高的圍著這處地方。
她仰頭看了眼,看不到盡頭,照亮用的明珠在外頭能穿透百米,在這里卻被黑暗吞噬得只余十幾米。光明的空間如此小而孤獨,真是讓人感覺到安全啊。
安心的做不想被人發現的事。
扈花花和扈珠珠第一時間把地皮踩了一遍,跑過來。
“媽媽,這里沒有妖獸來過。”
扈輕說:“來這里干啥?一點兒靈氣都感受不到。”
去找火靈蠻,見他蹦來蹦去,抖著須子這里掃掃那里掃掃。
這是什么意思?記錯地方了?
火靈蠻小身形一停,轉過來對著她,兩條須子碰了碰。
就是這里。
扈輕一喜,急忙過去,手指按上地面,是堅硬的金屬,與周圍融為一體,一敲,邦邦硬。
她拿了斧頭出來:“你們退后。”
三小只立即往遠跑。
扈輕比了比距離,兩腳分開,斧頭帶風砍下,哐的一聲,哐哐哐哐哐回響不停,金屬摩擦的聲音鉆著耳膜,讓人腦膜疼。
扈輕深吸一口氣,拔起斧頭,雙臂揮成一條線,哐哐哐哐哐——
扈花花扈珠珠肚皮著地,小爪子小翅尖死死的捂住耳朵,火靈蠻鉆進扈花花的毛發里小腦袋死死貼著他的皮膚。
扈輕緊閉雙眼咬著牙關忍著鉆腦的聲波憋著一口氣砍啊砍,斧頭下堅硬的觸感一松,轟的一聲一道熱浪裹挾著一串火星頂了上來,將斧頭掀翻出去。
扈輕握著斧頭身不由己往后退轉了圈,急急忙忙回來,伸頭一看,轟的一道熱浪沖上來燒焦她的額發。
扈輕忙后退一步,驚喜的看著熱浪一道道沖上,最終穩定,赤紅色邊藍色芯的火焰維持在一米的高度開成一棵花樹。
“好火。”
這炙熱的溫度,這猛烈的能量——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啊。
扈輕當即拿出煉器爐,置于火上,煉器爐迅速火熱起來,等她將材料放在里頭燒了不到半個小時,煉器爐最底下竟然有融化的跡象。
這火,好霸道。
扈輕咬牙,將神識透入火中,向下探去。按說神識乃是虛無,不受實體的傷害。但歸根結底,萬事萬物皆是能量,能量有強弱,當另一方的能量高過神識,神識自然受限或受傷。
扈輕私以為是能量都是波,波段相同的才易干擾。
火和神識,應該不同,神識在極限環境如極熱和極寒中會受限,探查距離和速度可能會受影響,但她本人應該不會受到傷害。
可現在,現實擊碎了她這天真的想法。
當她神識探入這霸道的火中,一刻鐘的功夫,她感到神識難行,堅持著向下探去,只是幾分鐘,忽然腦中萬千針扎一樣,她迅速將神識收了回來,抱著腦袋喊疼。
就在這時,地下的火似乎因為被挑釁突然竄上一波,嘭,煉器爐炸了,碎片和里頭的材料天花亂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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