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
南門驚揚當然覺察出器靈的不對,很生氣:“你究竟要做什么?”
紅衣嬌俏的女子氣呼呼叉腰:“你為什么陪他們玩?你要陪我玩才行。”
南門驚揚很無奈,器靈才生出沒幾年,靈體都不穩,她根本不懂人的情感,眼里全是霸道。
跟孩子一樣的懵懂和霸道。
他認真的解釋,講解修士與器靈的不同,可器靈她不聽。一見他去找那五個人玩就不開心,在陣筒里鬧,非要南門驚揚只陪她。
“我知道你喜歡他們是因為你喜歡孩子。我就是你的孩子。陣筒跟你形影不離,我是陣筒生出來的,我就是你的孩子。你只能陪我。”
器靈能懂什么,需要其主好好的教。
南門驚揚便教,首先就要糾正她一點。
“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陣筒生出的器靈,在我之前,好幾位長輩都與陣筒形影不離。”
命運就是這么神奇,稍不留神哪里碰到塊石頭就拐個彎,有的彎著彎著彎回原來的軌跡上,而有的,這一彎就彎出了天際。
上輩子這五個人可沒到一起。蘭玖無人醫治這會兒已經不在,冷偌和不叫扈暖的扈暖在飄然峰上深居簡出,金信和蕭謳遠不如這輩子親密。
自然沒有無法無天的小團體鬧出數不盡的熱鬧,更沒有無極山之行。
宮素環和南門驚揚平平淡淡的過,南門驚揚默默的養著器靈,沒人對比便覺得器靈很好。
可這輩子五個人碰到一塊,碰出的火花燒成火,燒到無極門來。
南門驚揚見到了心中小孩的模板,有血有肉有溫度,能哭能笑能搗亂,他們不是孩子,他們叫驚喜。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是他意想不到的樂趣。
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愛,是這五個。
有了這個對比,器靈被對比的很慘烈。
靈,你是器靈,不是孩子,甚至不是人。你根本不懂人的情感,也不可能回應我的情感,我怎么可能把你當孩子看。
甚至,在這輩子這時的南門驚揚來說,上面這個念頭他都不會生起。
器靈生出的時間不長,沒有足夠的朝夕相伴,他是按照培養器靈的方式來對待她,或者說,它。
南門驚揚很清醒,別看器靈表現得跟個孩子似的霸道和驕橫,其實只是器的本能,博得器主的重視好修行。
心里雪亮。
所以對她看似爭寵的行為很不滿。
但,畢竟是器靈,很難得的,家族世代相傳的陣筒生出的,可以說是傳家寶,損失不起。得教,教她適應現實世界。
而且還小,不能強行壓制,不然就消散了。多可惜。
所以器靈鬧騰,南門驚揚一時也無法,只能慢慢的教。
在幾個孩子眼里就成了失信,對宮素環不好。
其實是被器靈纏住了,心神疲憊。
別人家的器靈也這么難教嗎?
到底不是人,器靈只知道自己很難得,便下意識的認為可以作天作地。
她說:“我要做人。”
南門驚揚:“你是器靈。”
基本認知點達不成一致。
器靈心里生了怨氣。忽然不鬧了。
南門驚揚以為自己的說教起了作用,然后開開心心去陪孩子,教他們布陣,帶他們出去玩,還帶他們去無極門別的真人那里喝茶,看一大堆的孩子玩在一起。
大家都看得很開心。
社恐,是這個冷清的宗門的通病,突然這樣熱鬧,而且知道這熱鬧不會賴著不走只是一時的,便珍惜起來,由著孩子們胡鬧,想著要是自家的孩子開朗些也是好事。
沒辦法呀,不開朗怎么開枝散葉呀,他們無極門也希望做大做強呀。做大做強首先得有人,嫁娶什么的不就是最好的添人的法子?
小輩你們要爭氣。
無極門小弟子:我們只是想玩耍。
大人們閑談,談什么,八卦。打聽五只的事。
南門驚揚笑著說他們把自家大變了樣,說他們活力旺盛,朝氣蓬勃。
然后說到自家孩子身上,徒弟,和孩子。
南門驚揚也笑著說話,滿心的陽光。
回去路上,扈暖問:“師伯,你不和師叔一起睡覺嗎?”
轟,南門驚揚紅透了臉,這個這個,被孩子問到這種問題——咳咳。
“師伯教你個小幻陣,天上下花雨好不好。”
一下把扈暖糊弄了過去。
當晚,夫妻倆一起睡的,感覺再不同房,沒法跟孩子交待呀。
修煉,為繁衍大道而努力修行。
夜深沉,一道看不見的身影從陣筒里轉出,悄無聲息的來到旁邊院子里。
扈暖他們住在這里,男生住一邊,女生住另一邊,一人一個房間。
器靈屬于南門驚揚,在南門驚揚的地盤上暢通無阻,不會觸動任何禁制。
她準確無誤的來到扈暖的房間,穿墻而入,站在扈暖床前。
“我和她哪里不一樣?”
看了半天,器靈沒看出扈暖哪里比她強。一個小筑基,什么都比不上她,遠不如她對南門驚揚有幫助的多。
為什么南門驚揚那么喜歡她呢?
這讓她很不舒服。
她的主人,有她就足夠了。他的關注和關心,給她就足夠了。
床上少女睡得香甜,無意識的面容天真而平靜,時而嘴角微動,似乎在回味。回味什么?好吃的食物還是好玩的事情?
不管是好吃的食物還是好玩的事情,都不是她能擁有的。
器靈,注定不能擺脫自己的本體,她永遠無法擁有一具眼前這樣脆弱、溫暖而自由的身體。
器靈眼里濃濃的惡意。
她離不開陣筒,不能奪舍這具身體,但,不是沒有別的法子。
白皙小巧的手掌輕輕落向沉睡的少女的臉龐,停留在半尺的距離,似有什么落入少女的發間,消弭而去。
器靈身形淡去,從始至終,沒有人發現她來過。
一夜過去,大家的精神都很好,那對夫妻的氣色更是好,突然有新婚時的感覺呢。
對視一眼羞嗒嗒。
多么的順理成章,接下來的每一天,南門驚揚白天授課遛娃,晚上修煉造娃,日子從未有這般充實而充滿向往。
而器靈就跟消失了一樣,一次也沒有出來打擾他。
只是每一天的晚上,在所有人或沉睡或修煉的時候,她總會來到扈暖的房間,將手掌放在少女的腦袋上方懸一懸。
無彈窗相關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