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三妹得知他們大哥要回同興府城外的軍營,頗為不舍。
可當李元瑾見他們如此依依不舍、提出要帶他們去軍營住兩天,橫豎這里不比北關,不太可能起戰事,況且其他將士也帶了家屬,應該會有同齡小伙伴。
結果這倆小崽子掉頭就跑:
“才不要!我每天要跟大嫂背書識字的!”
“我要跟梨花姐學繡花。”
“對!還要幫大嫂干家務,我們不在家,大嫂一個人怎么辦?”
李元瑾:“……”
所以你倆對兄長的不舍是假的吧?
徐茵忍著笑整了一桌送行宴。
出門餃子回門面。
他回來那天,一家人吃了頓干豆角燜面,如今出門,就整頓餃子吧!
正好家里有腌著的野豬肉,割下來一條咸肉,和二郎翻山挖來的竹筍以及泡發的野菌菇一起剁成餡兒,包了頓腌篤鮮口味的咸肉水餃。
徐茵嘗了一個,鮮倒是極其鮮美,但論起水餃,一般還得看鮮肉水餃吧。
但見一大二小埋頭吃得那么香,她也感到超級滿足。
飯后,給李元瑾收拾了一包吃食,用家里現有食材蒸了籠雜糧饅頭,煎了幾張干菜肉餅,攢的雞蛋都給他做了鹵蛋,用干凈的棉布包起來,裝入包袱,讓二郎、三妹送他到山腳。ωww.五⑧①б0.℃ōΜ
她就不送了。
自從恢復女裝以后,每次出門,都跟大猩猩似的被老的小的圍觀。
這還得虧壯年們在后山燒窯、主婦們下地干活了,不然齊刷刷投來的目光想必會更多。
如果眼神能凝為實體的話,那她恐怕早已被打成篩子。
二郎扛著包袱、三妹蹦蹦跳跳跟在后頭相繼出門了,正主卻還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像只膘肥體壯的二哈,黏糊糊地跟著徐茵,差點拌她一跤。
徐茵看他一眼:“可還有什么落下了?”
“娘子。”李元瑾厚著臉皮答,“落下了娘子。”
徐茵好氣又好笑,輕輕推了他一把:“別貧了,抓緊時間趕路吧,再不走,得露宿野外了。”
“娘子,若軍營建好了家屬房,你可愿意搬去營里住?”
徐茵認真想了想說:“短時間恐怕不行,草藥才剛種下,你想讓我半途而廢?”
李元瑾見她沒有當場拒絕,歡喜寫滿臉上:“那等草藥收獲了就去?”
“好。”徐茵一口答應。
她壞心眼地沒說自己種的草藥好些都是長年份的,譬如人參,三年都算短的。
對此一無所知的李元瑾,見媳婦兒給了個肯定的答復,心里美滋滋的,接過二郎遞來的包袱,叮嚀兄妹倆:
“你倆要聽大嫂的話,莫要惹她生氣,否則回來看我不教訓你們!”
二郎翻了個白眼:“知道了,大哥你快走吧!莫要磨蹭了,多大人了,出個門跟個娘們似的,要磨蹭這么久。”
“……”這熊娃子誰家的?好想揍他。
三妹脆生生地說:“大哥也要聽大嫂話,快趕路!”
得!這個家里,他是最底層的。
不過沒事,最大的是他媳婦兒。
“不聽話,回頭讓你們大嫂訓你!”
倆崽子這才閉嘴。
李元瑾滿意地點點頭,包袱往肩上一甩,踏上了回軍營的路。
徐茵等他離開,拍了拍自己隱隱有些發燙的臉頰。
李元瑾的到來,差點打亂了她的耕種計劃。
要是他跟著上峰回京面圣,憑他立下的戰功,少不了加官進爵。
身為武將,沒仗可打時,是要留駐京城的,這么一來,身為他的家眷,自然要跟著他一道搬去京城住了。
那她這剛開的藥田豈不是要半途而廢?
幸好!他選擇回同興府屯軍。
且不說種植草藥是系統任務,完成了能讓進度條往前挪,就說她自己吧,相比深居簡出打理后宅以及三五不時要出席一些應酬場面的官家生活,還是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種田日常。
日子是苦了點,但也有著京城那些貴太太們享受不到的甘飴。
她打開記賬的小本本,加上原先開的十畝荒地,如今,她名下總共有二十五畝開荒所得田地了。
很多災民覺得替她開荒、換取糧食和銀錢更劃算。
況且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抱著家鄉災情一緩解就回家的念頭,因此相比自己開荒,更愿意替她干活。
每日卯時下地、申時收工,一天兩干一稀三頓飯,外加三十文錢,災民們干得熱火朝天。
很快,徐茵優中選優篩選的藥材種子,浸泡出芽后都種了下去。
二十畝地,留了五畝種糧食,二十畝全是藥材:人參、黨參、黃芪、金銀花、決明子、沙參……
下一步,她打算在藥田周圍栽種枸橘、花椒、枸杞之類的當院墻,防風固沙,順便防范賊人。
枸杞、花椒、枸橘這些,本身也都是一味藥材。
可二十畝地要圍起來,量可不小,即使從系統商城兌到了足夠的樹苗,如何放到明面上也是個問題。
徐茵轉著炭筆,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村長!村長!”
不知誰家的女眷,在屋外喚自己。
自從給開荒隊取了個“希望村”的名字,與她不相熟的災民,就從原先的“英雄兄弟”、“壯士”改成了“村長”。
徐茵一開始聽他們這么喊,莫名有點囧,聽多了就習慣了。
“嫂子找我何事?”徐茵走出來問道。
女人一看到她,就對身旁兩眼失神的婦人說:“這就是我們村長,咱們這里生病的人,喝了她的湯藥就好了。”
婦人一聽,立即朝徐茵跪下砰砰磕頭:“神醫,求您救救我兒!”
“起來說話。”徐茵扶她起來,“我不是大夫,更不是神醫,不過是懂得一些草藥的藥理,會熬制些湯藥罷了。你有什么難事盡管說,能幫我一定幫。”
婦人抹著眼淚說起兒子得的怪病。說是以前也發過,但不嚴重,忍忍就過去了,但最近發作起來,不僅腹痛得在地上打滾,肚臍眼這還鼓起一個腫包,摸上去還會滑動,即使沒法做的時候,人也很不舒服,惡心、嘔吐……
徐茵聽著聽著,怎么那么像肚子里長了蛔蟲?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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