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鬼的‘恭候’。
舒錦玉忍住翻白眼，要不是為了十萬兩黃金，要不是想忽悠他分擔商業街風險，她早就轉身走人。
“我們可不像三公子，茶樓是你們家的，我們可要過幾個街道才能到。”舒錦玉一邊說一邊隨意找了個坐位。
出門在外談生意，舒錦玉都穿少年男裝，沒有刻意男相，但也弱化了女性裝扮，一方面，大大方方告訴世人，我是女人；另一方面，著少年男裝，暗示對方，我雖是女人，卻不是隨意出來玩的，我是正經與你談生意的。
小二端上上等好茶，她端起牛飲一口，“好茶。”放下杯子一臉笑意。
從進門到現在，王三那廝目光都在媳婦身上，裴墨不動聲色站到她身邊，雙手負后，一副大掌事的模樣。
一個下人牛屁哄天，引得王家那邊人頻頻望過來，王云韶終于抽空瞟了眼姓莫的。
隔空。
四目相遇。
一個穩重卓然，目光無畏無懼。
一個恣意張揚，目光沒停三秒。
王云韶勾嘴，唇邊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裴少夫就這么不怕我搶了商販？”
“三天時間不短。”舒錦玉笑道：“三公子沒空聽說什么，你的手下肯定有空聽說了什么，是不是？”
滑不溜秋！王云韶俊到極至的臉，笑意淡然，“裴少夫人意思是讓我拿銀子買你付了訂金的商販？”
舒錦玉豎起大拇指，“果然被三公子猜中了，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對他豎大拇指，玩控場？他只是不想拆穿而以，瞇眸：“幾乎都是中小商販，裴少夫人覺得值幾個錢？”
“不會吧！”舒錦玉故作大驚小怪，“這跟酒引差不多呀，一個酒引就是一張紙這個又能值多少？”
一個酒引一張紙，能得這張紙，就能得一年或是三年高度清酒售賣權，那銀子能賺海了去。
王云韶對舒錦玉拐彎抹角內涵他的小伎倆心知肚明，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要是我不拿呢？”
“那我也不能從你口袋里搶錢是吧。”舒錦玉似是無奈：“那我就只能退訂金給商販，另謀出路了。”
一進一退。
以退為進。
二人不停過招。
“不知裴少夫準備‘另’到什么地方？”王云韶有意無意目光掃向姓莫的。
一次，兩次。
裴墨感覺到了什么，眉心一動，難道這家伙察覺到了什么？
舒錦玉笑道，“三公子，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那就是沒出路。”王云韶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舒錦玉伸出手指頭，“裴家有兩支走西域的馬隊，三公子應當知道吧。”
“當然。”
她說：“那你該明白了吧。”
不要說王云韶了，就算是其它人也沒有聽明白，包括莫非衣。
眾人齊齊看向舒錦玉。
她卻笑道，“不能再提示了，再提示可就沒有商業秘密了。”說完，推了一下杯子。
茶博士連忙過來倒茶。
她慢慢悠悠啜飲，午后陽光明媚，通過窗戶看向外面，低處，商鋪林立，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抬眼，天空蔚藍，廣闊無垠，寧靜致遠。
這女人好定性。
王云韶深邃目光透過茶水裊裊的煙氣射過來，桃花眼狹長，有一種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高挺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
“成。”
不知沉默多久，突然，他開口，單單一個字，映入所有人耳簾。
所有人一驚。
怎么可能，王裴兩家居然真的合作，手下人連忙上前提醒，“少公子不……”
王云韶一個斜睨，手下人不敢言了，退到一邊。
舒錦玉默然收回遠眺的目光，一臉笑意盈盈：“我就知道三公子是玲瓏剔透之人。”
那小女人面上得意張揚藏也藏不住，王云韶嘴角勾勾：“不知我們之間要如何合作？”
‘我們’二字故意咬重。
‘我們’二字落到裴墨耳里，深黑眸中透著不可名狀的復雜，冷漠眼神直接射了過，可惜對方根本沒把他當顆蔥。
該死的掌事身份，裴墨差點忍不住扯了人皮面具。
魚兒上鉤，舒錦玉達到目的，才不管他揶揄什么，連忙拿出合作合同書，“三公子看看，要是沒什么異議，簽了字，咱們合作就真的成了。”
王云韶修長手指接過先瞄了眼金額，果然……就是十萬兩黃金，抬眼望向小女人。
舒錦玉眉動。
目光交接，二人心領神會。
王裴二家合作，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余杭城，甚至很快傳遍了大周朝。
蕭策笑容高深莫測：“幸好晚走幾天，這不奇聞怪事就來了。”
幕僚心有嘁嘁：“王爺，如果裴家與王家全合，而王家背后是二皇子，那我們還要為裴家申請皇商嗎？”
蕭策瞇眼，“為何不呢？”
“這……”幕僚不解。
他輕笑一聲：“裴少夫人可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可……”幕僚心道，難道王爺你要跟一個女人合作，女人都小氣，會拿出錢財支持他奪位嗎？
他怎么越來越看不透自家主人呢？
一直等到王云韶交了十萬兩黃金過戶，看到十萬兩黃金重新回到裴家，舒錦玉的心才算切切實實落到肚子里。
宋時安作為賬房掌事，親自收了十萬兩黃金，“少主，余杭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去京城？”
裴墨沒有吭聲。
宋時安提醒：“少主，余杭區當年涉事之人，丁武頭已經查遍，有一兩個知情頗深的人隨王家進了京城，你該動身了。”
裴墨還是沉默。
宋時安暗暗嘆氣，他當然知道少主猶豫什么，裴家在余杭區事很多很雜，少夫人已經明確留下，直到把鋪子、人事安排妥才離開。
少主想留在少夫人身邊。
“少主，再者，五皇子蕭策回京，想要他盡心盡力為裴家成為皇商奔走，我們少不得要去京城打理，順便見見那位，你說呢？”
裴墨這才抬眼望向他，“她人生地不熟，沒有我為她奔走，她會很操心。”
也會很累。
“少主……”他怎么有一股離不開少夫人的感覺，少主他不會……宋時安吃驚，“那……邵姑娘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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