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玉馬上嫣然一笑，“是是，民婦是特意來找王爺的，可是王爺身份尊貴，豈是我等小民能隨便見到的，民婦只好出此下策。”
一副少年裝扮，干凈清爽，明明脂粉未施，臉頰卻泛著粉意，烏蒙杏眼，又純又媚，睫毛輕顫，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
卻巧舌如簧。
這女人……蕭策啞然一笑，“那東西呢？”
“我……以為見不到王爺，所……以東西沒帶。”舒錦玉有些傻氣的笑道，“王爺，你現在就要嗎？”
“你說呢？”
“好的，民婦馬上回家拿給王爺。”說完，舒錦玉匆匆行一禮，轉身就跑。
門口守衛攔住人。
舒錦玉轉頭朝人諂媚笑笑：“王爺……”
明明眼神狡黠，卻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這女人……，蕭策忍住笑意，拂了拂手。
門衛放人。
酒樓另一個包間窗口，王云韶見裴舒氏走遠才收回目光，難道她的目的真是五皇子蕭策？織染節都結束了，她還想干什么？
王梁小聲道：“小的已經讓人跟上去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了。”
王云韶瞇眼坐回桌邊，手節骨刮著光潔的下巴，有一搭沒一搭，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也不怪少公子疑心，王梁心道，像他這樣心思縝密的當家少主都能被那女人當面訛了五百兩，要不是公子截了裴家贖人的十萬兩金子，少主的臉可真丟大發了。
五皇子蕭策來江南織染節的目的，不要人打聽，舒錦玉就能猜出幾分，他掛少府之職出行江南織染節肯定要尋巧奪天工的絲織品。
作為皇家子孫，說是出來尋，可只要他們稍為露出點意思，大把的人上趕著送上精巧奪目的絲織品，裴家前段時間敗落的厲害，織染節上差點連個臺位都沒有，舒錦玉才不想上趕著送什么禮。
不過現在嘛，都被五皇子追在屁股后面要了，舒錦玉不得不拿出壓箱底的好東西，她趕緊找到梅林章，把準備與西域人做生意的一批上等好貨扣了下來先給五皇子。
不過這次去五皇子住的酒樓送樣版，舒錦玉叫上了莫非衣，“他是皇子，你可不要隨意拽，小心被砍了頭。”
她好心提醒。
一連兩天招搖過市，裴墨還沒找到機會訓她，她到好，先訓他了，眉頭不自覺皺起，“你不是說不孝敬五皇子的么？”
舒錦玉翻了個‘你以為我想’的白眼，“趕緊跟上。”反正她提醒過了，他想死是他的事。
裴墨負手看了眼甘遂捧的樣品盒，抬腳跟上了上去，“這兩天繞街想干什么？”
整個織染節，他們配合默契，甚至到了對方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什么的地步，怎么一個節一過，他就不認識眼前‘媳婦’了？
舒錦玉沒有回他。
“為何不說話？”裴墨卻不打算放過她。
“都跟我三個多月了，還看不出我想干什么，我看你這個管事之位……”舒錦玉上馬車之前調頭看了他眼，“怕是要換人了。”
裴墨眸光一動，面上不動聲色，抬腳跟著上馬車。
被舒錦玉擋住了，“莫掌事，你上我車不太方便，坐后面一輛。”
裴墨要扶門框上車的手頓住了，抬眼，黑曜石般雙眼深沉見不到底，“裴少夫人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晚了點？畢竟這一個多月以來，咱們可都是在這輛馬車上商議所有事情，現在織染節過了，裴少夫人要過河拆橋？”
一個掌事咋就這么拽五拽六呢？舒錦玉又看得他極為不順眼了，“事急從權，現在不忙了，還請莫掌事尊重一下我這個‘裴少夫人’。”
莫非衣面容普通，一雙眼卻極為出色，烏發朗眉，瞳仁是純粹的黑，光線從車頂瀉下，他的眸光在光線下顯得冷漠涼薄。
舒錦玉被他看得好像做了什么極不對起他的事一樣，顯得極為心虛不安，下意識別過目光。
小媳婦心虛怯弱的小表情還挺有意思，裴墨眸光瞬間柔和下來，“就為扈家小娘子，你幾天不理我？”
什么，她是為小娘子不理他？他那來的自信，舒錦玉被氣笑了，“搞搞清楚，我可是堂堂裴家少夫人，吃你一個掌事的醋？”
那你還要和離離開？
裴墨勾嘴：“不知‘堂堂家少夫人’的名頭還要戴多久？”
舒錦玉要離開裴家的事，別人不知道，可是他與杜管事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難不成以為她找的是下家是他？舒錦玉氣的小臉都瞥紅了：“也不看看自己長啥樣，你能跟裴家少主比嗎？他可是傾城絕色，我會吃你的醋？”真不知他那來的自信。
“傾城絕色？”裴墨一臉黑。
“那當然！”要不然前身能被迷得三魂五津，舒錦玉給了個白癡的眼神給他，得意的撇了下嘴。
大周朝陌上三公子個個玉樹臨風、倜儻不凡。中原董家公子人稱四方君，四方形容的是品性；越地王家公子人稱玉面修羅，修羅指的是性格；吳地裴家公子人稱世無雙公子，以容貌著稱，可想而知，裴墨有多絕美。
可惜這個便宜丈夫，她是一次也沒有見過，幸好她沒有見過，她可是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成員。
那白眼雖說裴墨已經習慣了，此刻飛過來，依舊像把小刀，這女人還真會扎人。
某處，有黑衣人悄悄進了包間，“公子，那邊有動靜了。”
年輕公子問，“什么時候動手？”
黑衣人道，“快了。”
年輕公子揮了下手，黑衣人迅速消失不見。
屬下走到年輕公子身邊，“公子，難道你不想再等等看那個女人想干什么嗎？”
年輕公子有些發黃的面容仍舊端方有度，“借刀殺人的機會我可不想錯過。”
“可我們在這里也買了不少鋪子。”
年輕公子伸手制止，“我自有主張。”
“是，公子。”
王云韶來拜見他，蕭策一點也不意外，帶著淡淡笑意，讓他入坐，“三公子什么時候回京城？”
剛要落坐，他又起身行禮，“回王爺，還有些家事沒有處理好，暫時還沒行程。”
“哦。”蕭策示意他坐下。
八月底，九月初，陽光沒那么熱烈，微風從窗口吹過，涼爽宜人。
“江南果然是個好地方。”
王云韶一臉笑意，“要是王爺不介意，小民作向導領你到處走走看看？”
蕭策擺擺手，“罷了，下次有空吧。”
“是，王爺。”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實際上心知肚名，都知道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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