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漢呼一下立起身，“你搶錢？”一臉橫色。
舒錦玉立起身，一臉和氣生財的笑容：“貴客，請隨我來。”
張家展品房里，一排排一列列，上面掛滿了各式印花成衣，每一件都美侖美煥，舒錦玉隨手拿了一件，舉到虬髯客面前，“貴客請看，下擺、面襟、袖口，這些花是不是像提花、繡品？卻干干凈凈一點沒有暈染到其它地方？”
虬髯客伸手接過仔細看了看，確實跟提花、繡品一樣，甚至比提花、繡品更好看，顯得輕盈與飄逸。
舒錦玉道，“做一件提花或是刺繡一件衣裳的時間，用它可以印上一百件，你還覺得貴嗎？”
“這……”虬髯客猶豫了。
舒錦玉又道：“你放心，一個區域，我只賣一個商家，你走西域，西域之大，夠你賺回十倍、二十倍。”
“那你要把所有的網模都給我。”虬髯指了指樣品間所有的成品印花。
“行，沒問題。”舒錦道，“我還會送你五十種顏色，三款固色劑，保準你賺的盆滿缽滿。”
“要是如此。”虬髯客道，“明年我還來找你。”
“好，一言為定。”舒錦玉笑笑，“為了慶祝我們合作愉快，我讓管事訂了上等酒樓招待貴客，還請貴客賞光。”
生意談成，虬髯客心情不錯，雙手一抬，“那就多謝裴少東家了。”
舒錦道又道：“包間很大，貴客要是有朋友可以帶過來一起吃頓便飯。”
“哦？可以？”
“當然。”裴少夫人爽氣道：“朋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哈哈……”不要出錢就可以宴請朋友，虬髯客樂得哈哈大笑，“裴少夫人還真是女中豪杰。”
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當然沒有，她可是一個‘奸商’，舒錦玉陪著大笑，“哈哈……”
與五皇子、董家散后，王云韶并沒有回王府，而是去了私人別院，坐在房間里聽四面八方匯集而來的消息，五皇子要找的絲織貢品仍舊沒有眉目，董家收購了幾家杭綢鋪子，又找人打聽蠶絲價格，看來要分絲染一杯羹了。
“公子，最近從五湖四海而來的小販都匯集到了雙橋村，那邊生意爆火，據說裴家賺了不少。”
“不少？”王云韶從沉思中醒神，“那是多少？”
王梁吧咂一下：“怕是有四五十萬兩。”
蹙眉斂目，王云韶一臉陰沉。
王梁嚇得連忙讓打聽的管事上前，“趕緊跟公子說具體點。”
“是是……”小管事也怕當家少主，連忙回道：“雙橋村圈的商鋪大概有一百多家，從織染節開始就有小商小販過去交易，織染節過后，有不少中、大商戶也過去淘貨，那裴家少夫人讓管事以超出市價半文收購了夏季滯糧加工成面粉，以十文價格賣給了來往商販，猶以西域商人買的多，一個多月就收入三四十萬兩。”
王云韶捻下巴的修長手指驀然垂到桌上。
啪一下，嚇王梁等人瑟瑟發抖，“公……公子……”
王云韶仰面，聲音沉沉：“朝庭禁止稻稷麥黍菽西賣，卻沒有明文規定過不讓賣面粉。”
“不讓賣稻稷麥黍菽，一是怕被他們拿去做種子，二是怕西域人得了糧食攻打大周。”王梁等人大驚：“那婦人卻加工成面粉，一方面沒違朝庭律令，二是面粉不易儲存，怕是沒到西域就被吃掉了，沒想到她竟如此聰明。”
“何止聰明，簡直就是……”老奸巨滑，王云韶瞇眼，當所有人都沉迷于‘江南結染節’織染品時，只有這個女人看到了與之相關連的商機。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漂亮桃花眼驀然看向管事，“還有呢？”這個女人不可能只看到了夏滯糧。
管事噎了噎唾沫：“據小的們打聽，裴家快餐收入不下五萬兩，城中車馬行、跑腳檔、牙行、雜貨鋪子不下七、八萬兩，還有這兩天他們正在賣絲網印花術，聽說每個區域賣斷二萬兩，已經有幾個大商出手買了。”
裴家……裴舒氏……還真是個人物。
一忙起來，連時間都忘了，等舒錦玉意識到時，八月都快到底了，“老天，真是忙的暈頭轉向。”她敲敲有些疼的頭。
春杏聽到她醒了，與梔子連忙端水進來，“少夫人，織染節的商人快要散了，都不忙了，你可以多睡會。”
她拍拍打哈欠的嘴，“還有最后一筆銀子要賺，不能睡懶覺。”
“商人們該買的買好了，該賣的賣完了，他們還有什么錢能讓少夫人賺？”春杏好奇的問。
“不告訴你。”終于輕松下來，舒錦玉心情不錯，俏皮一笑。
春杏在猜：“商人們要回去了，少夫人讓裴家車馬行大賺一筆？”
“這個還要說。”舒錦玉下了床，路過她時，拍她腦門，“字學的怎么樣了，還有算盤打的如何了，不要整天跟大志打情罵俏。”
“哎呀，少夫人……”春杏被主人說的小臉嗔紅。
“我有說錯？”走到盆架前洗臉。
春杏撅嘴，“夫人……”走到她身邊撒嬌，“夫人，你太能干了，一個多月為裴家掙了一百多萬兩，襯得我一無是處。”
舒錦玉抬頭抹凈臉上的水漬，又伸手敲了一記小丫頭，“你家少夫人可不能干，能干的是裴家各路管事。”
裴墨負手剛到門口，就聽到了門內的說話之聲，沒想到她這么清醒，又想到她饅頭店之女身份，這樣的胸襟真是從饅頭店出來的？
“怎么可能？”春杏不服氣，鼓嘴道，“不管什么事，可都是少夫人你讓他們干的，要不然他們懂什么。”
舒錦玉笑笑，不跟丫頭一般見識。
梔子很少說話，見少夫人賺了這么多銀子還不以為意，也忍不住說道，“是啊，少夫人，要是沒有你，他們怎么想到把一文半的麥子做成面粉賣十文，這就是你的功勞。”
舒錦玉忍不住笑出聲，“哎呀，看來平時我沒有白疼你們，行，你們兩個的馬屁，我收下了。”
“夫人，就是你嘛……”春杏不依，粘在她身邊不停的嘮叨。
舒錦玉暗暗嘆口氣，在余杭這一個多月，順風又順水，竟在眨眼之間賺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是她太能干？是超越古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