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始終沒有說話。
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只是問：“為什么？”
顧硯收緊雙臂：“因為……我喜歡你。”
他頓了一下，還是選擇大膽將心中愛意訴出。
然而沈秋聽完卻沉默了一下，然后問他：“所以呢？”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顧硯身體瞬間僵住。
他飛快明白了沈秋的意思。
是啊，喜歡她，所以呢？
吊著她，與她曖昧，拖著讓她不能成親，然后等著有一天看自己娶妻生子，她再隨便找個人嫁了？
光是想想這種可能，顧硯就已經感覺到了窒息一般的難受。
可是，叫他就此放手，他也做不到。
“兩年，你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會八抬大轎娶你過門，只需要兩年，你等我，好不好？”
顧硯沙啞著聲音，語氣近乎哀求。
沈秋心頭一震，明顯沒想過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等他兩年？
好像也不是很久……
不對，她為什么要等？
她之前不是一直覺得自己不喜歡他的么？
所以……
原來是喜歡的么？
沈秋恍惚了一下。
感受到胸前溫熱的氣息和結實的懷抱，她忍不住動搖起來。
或許，再過兩年嫁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畢竟她原本就沒有嫁人的想法，與其等年紀到了被家里催，那或許，不如等一個還算合心意的人……
沈秋內心瘋狂糾結著。
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眨了眨眼，在耳邊對顧硯輕聲道：“想娶我的人，必須保證此生不能再有第二人，除非我死了，否則……”
“不會有第二個！”
顧硯沒等沈秋把話說完就語氣激動的打斷了她，隨后將人擁的更緊了些，像是生怕下一秒她就會跑掉一樣。
“我顧硯對天發誓，只要沈秋愿意嫁給我，那我此生絕對只她一人，絕無二心，否則的話，就叫我天打五雷轟，粉身碎骨，尸骨無存！”
沈秋沒有打斷他的發誓。
或許在有些人看來，這些誓言虛無縹緲，還沒看得見摸的著的銀子靠譜。
可沈秋卻知道，能讓眼前這人發出這種誓言，那必是他心里做了很堅定的決定才會如此。
所以她并沒有攔著，而是由著他說完了這番話，然后輕輕揚起唇角，點了點頭。
顧硯感覺到胸口微小的動靜，內心一下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掀起滔天波浪，一瞬間讓他欣喜若狂到不能自己。
而被他緊緊擁在懷里的沈秋仿佛也感受到了他這份狂涌而出的喜悅，情不自禁的跟著抬起手，輕輕環抱住了他。
“老實交代，剛剛出去干嘛了？笑的這么開心。”
送走了顧硯，沈秋剛一進屋，就遭到了沈夏的盤問。
沈夏兩眼瞇起緊盯著沈秋臉上的表情，細細打量，越發覺得她這會兒情緒不對勁。
就好像遇見什么喜事兒一樣。
他們在京城的飯館開業那天都沒見她笑的這么好看。
沈秋沒想到一進門就受到盤問，眼神閃爍了兩下，含糊著發出長長一聲：“嗯……”
然后半晌說不出一個正經回答來。
沈夏見狀也不逗她了，直接問：“剛才是不是顧公子來找你了？”
沈秋聞言一挑眉：“原來你都看見了啊？那你還問我！”
沈秋此時也察覺出沈夏故意的逗弄了。
氣呼呼的上前去撓她癢癢。
沈夏連忙躲避，卻還是被抓住，一時間姐妹倆鬧作一團，滿屋子都是兩人銀鈴般的笑聲。
好半晌，兩人鬧得氣喘吁吁，終于停下。
姐妹倆并排躺在床上。
沈夏側頭看了看沈秋。
“你怎么想的？”
沈秋看著屋頂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
“那你喜歡他么？”沈夏翻了個身趴在床上，上半身微微抬起。
沈秋這次想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說了句：“應該……是喜歡的吧？如果我對喜歡這個詞理解的沒錯的話。”
她其實也說不準什么樣子是喜歡一個人。
畢竟她以前也沒有過。
可是當顧硯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心跳快的就像是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一樣。
而且對于和他的肢體接觸，她也完全沒有出現任何反感或者想將他推開的情緒。
而在他表現出很脆弱的樣子時，她又會特別心軟。
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的話。
那沈秋覺得，她大概是喜歡顧硯的。
沈夏沒想到她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一時有些驚訝。
可隨后再想想，這樣好像也沒錯。
她妹妹這些年畢竟一直忙活著家里生意上的事，又哪里能懂這些情情愛愛的。
這些年唯一接觸的，也就一個顧公子而已。
可偏偏他還是那樣堪比天人的身份。
別說是她妹妹了，便是換做任何一個世家貴女，怕是都會扛不住喜歡上顧公子吧。
這樣一想，好像還挺合理？
不過……
“你喜歡他，那他呢？咱們兩家身份相差這么多，他真的能娶你么？”
除去喜不喜歡，沈夏更擔心的是這點。
畢竟如果不喜歡也就罷了，可如果喜歡，卻不能在一起，那該有多難受啊。
身為姐姐，她可不忍心看到妹妹難過。
沈秋也很理解她的想法，因此聞言便笑起來，然后兩只眼睛亮晶晶的轉頭看著沈夏，像是在跟她說什么小秘密一樣放低聲音道：“姐，他方才說，讓我等他兩年，兩年后，他一定會八抬大轎娶我過門……”
“當真？！”沈夏驚訝：“那萬一他騙你怎么辦？”
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沈秋無所謂的聳了下肩，重新躺回去看著屋頂，一臉不在乎道：“沒關系啊，他就算是騙我，也不過是無法按照約定娶我罷了，但是這兩年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光等著他的，我依舊會按部就班過我的生活，不過是與他多了一個兩年的約定罷了，若他遵守，那兩年后我便嫁給他，若他不遵守，兩年后我年紀也不算大，到時候再慢慢議親也來得及呀。”
沈秋一臉“我早有成算”的模樣。
而沈夏聽完她這番話，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明白她沒有一心將所有未來都押注在另一個人身上，也就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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