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墨織云心里就燃起無名的怒火，緋唇沁著不咸不淡的笑意，“哦，你說那只狗啊？”
陸鶴云微微點頭，聽到她說，“沒添什么麻煩，今今很高興，還給它改了名字。”
“改了名字？”他頗為興致地問，“什么名字？”
“小六子。”墨織云嘴角揚起勝利者的笑容，“是不是很不錯。”
陸鶴云：：“……”
以前怎么不知道織織還這么記仇？
他保持沉默，沒有接這個尷尬的話題。
不遠的老師急匆匆的趕過來，神色緊張道：“今今媽媽，你快來一下，今今跟同學打架了。”
墨織云和陸鶴云兩個人的嘴角一沉，下意識的對視一眼，立刻跟老師過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洗手間外。
今今早上扎的丸子頭散落下來，臉蛋上有幾道紅色血痕，眼淚就跟小豆子一樣，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另外兩個小孩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漂亮的裙子破了，手臂上有明顯的牙齦，哭得很大聲。
家長在旁邊哄，看到墨織云過來，迫不及待的罵道：“你怎么教孩子的？居然打人，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看看我家孩子被咬的……”
墨織云板著一張臉看都沒看她一眼，在今今面前蹲下身子，先是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
“除了臉上，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今今哭的一抽一抽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另外一個家長道：“她能有什么事啊？你應該先讓她跟我家孩子道歉。”
墨織云扭頭，清澈的眸子涌上冷銳，“眼睛要是沒有用，可以捐了。她的臉都被抓破了，沒看見嗎？”
家長被她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和銳利的眼神震懾住了，一時間沒有說話了。
墨織云不急不緩的將今今臉蛋上的血痕擦掉，“媽媽不是說過，遇到事情不要哭，要冷靜，都忘記了？”
今今搖了搖頭，可眼淚還是不斷往下掉，滿臉的委屈。
“來，聽媽媽的話，深呼吸，一點點的冷靜下來……”
墨織云極有耐心的教她平復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冷靜下來。
“告訴媽媽，為什么要打架？是誰先動手的？”
“是她先動手打我的，是她先打我的。”
挨打的小女孩哇哇大哭，直接跺起腳來，鼻涕眼淚混作一團，怪丑的。
今今吸了吸鼻子，突然就不想哭了。
“是她們先罵我的，說我沒有爸爸是野種，還罵爸爸，說爸爸是殘廢……她們以后都不會帶我玩了……”
小姑娘哭紅的眼睛里滿是霧氣，別提有多委屈的。
陸鶴云沒有說話，眼神卻寒冽了起來。
在這里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在一個集體環境下被排擠的感受。
墨織云就知道今今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摸了摸她的頭，“乖，沒事的，有媽媽在，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也沒有人可以嘲笑你。”
今今重重的點頭。
墨織云又說，“雖然你沒有親生爸爸，但是你有媽媽，有舅舅還有哥哥姐姐，懂事又可愛，知道尊重別人，不像有些人……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品德敗壞，丑陋不堪，又蠢又丑。”
“你說什么呢？”
“別以為我們聽不出來你在指桑罵槐。”
墨織云起身擋在今今的面前，聲音沉靜，不卑不亢的道：“我需要指桑罵槐嗎？我罵的就是你們兩個啊！”
“小孩子之間玩鬧不是很正常嗎？用得著這么上綱上線嗎？”
“就是，童言無忌，做大人的怎么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我有說跟她們倆計較嗎？”墨織云不咸不淡的語氣再次反擊，“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再說，野種殘廢這種詞，要不是大人教過，或者在她們面前說過，她們會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能她們在那里聽到過也說不定，你怎么就能怪到我們身上？”
“說不定不是幼兒園的老師或者保潔說的，你少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
“不會的，不會的。”老師一聽立刻急了，連忙解釋，“我們幼兒園的每一位老師和保潔阿姨，哪怕是保安都經過專業的培訓，絕對不會在小朋友面前說這些不好的詞匯的。”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推脫甩鍋給我們。”
“我家寶寶最近情緒不穩定，說不定就是你們傳染的……”
這兩個人顯然是想要把鍋甩到老師和幼兒園的身上。
“如果幼兒園和老師這么不好，你們為什么會把孩子送到這里來？”
墨織云有理有據的回懟，“子不教，父之過，明明是你們在門口亂嚼舌根，教壞自己的小孩，現在還想把鍋甩給老師，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老師感激的看向墨織云，沒想到她還會為自己說話。
兩邊家長處理事情態度一對比，高下立判。
“現在我要求你們的孩子向我的女兒道歉，而你們向我道歉。”
“嗚嗚不道歉，媽媽明明是她打了我……是她打人……”
“我也不道歉，嗚嗚……”
兩個小孩一聽要道歉，哭的更傷心了。
兩個家長也被她們哭得心情煩躁，火氣很大道：“我們憑什么要道歉？”
“明明是你們家孩子先動手打人的，要道歉也是你們先道歉。”
“所以是我們先道歉，你們才肯道歉是嗎？”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好啊。”墨織云嘴角揚起弧度，不但沒有因為她們的無理要求生氣，反而笑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都一臉的霧水，不懂她唱得是哪一出。
連低頭看手機的陸鶴云也抬起頭，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墨織云在她們都又驚訝又竊喜的時候，猝不及防的揚起手臂。
——啪！
——啪！
她動作極快的抽了她們一人一個耳光，毫無誠意的道歉。
“抱歉，我剛剛手滑，不小心打到你們了，真的很對不起哦。”
眾人：“……”
今今：“……”媽媽真帥！！
陸鶴云溫熱的眸子看著她從容不迫的模樣，心頭涌上一股莫名的驕傲感。
甚至想親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