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又給她倒了一杯。
墨織云又想喝，被他制止了。
“空腹喝酒傷胃，等會再喝。”
墨織云猶豫了下，聽他的話放下杯子。
等老板將燒烤送上來，她抓了兩把，一把自己吃，一把給滄溟。
一口肉，一口酒，絲毫沒有名門淑女的樣子。
三瓶啤酒下肚，墨織云白皙的臉蛋浮起淡淡的紅暈，明眸里帶著幾分迷離，軟白的小手拍在油膩膩的桌子上。
“滄溟，你說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女人，為什么就是不能相互體諒理解？為什么為難女人的往往都是別的女人？”
滄溟手里拿著烤串，面對她的疑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他也不理解女人很多的操作。
“婆媳是女人，可是就是相互看不順眼，丈夫出軌，妻子不責怪丈夫，第一反應也是找小三。”
她指了著自己說，“我曾經也是這樣，可是我現在明白了，不是我們的責任……問題都是出在男人身上，為什么最后被指責的被責備被瞧不起的都是女人？”
滄溟不明白那些深刻的大道理，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是拿了紙巾讓她擦手。
墨織云又喝了一大杯酒，深呼吸幾口氣，作為朋友告誡他，“滄溟，以后對你妻子好一點，她不容易……每個女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容易，別讓她覺得自己不值得。”
就像是她曾經對陸鶴云掏心掏肺那些好，一片真心全是喂了狗。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墨織云吃完燒烤，喝完酒，解酒裝瘋趴在桌子上不肯動。
滄溟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回應。
“小姐，人家老板也要收攤了。”
墨織云這才乖乖的坐起來，仰頭看向他，乖巧的完全是一副小女孩的姿態，“滄溟，你要是我哥就好了。”
“大哥雖然對我好，可是一直冷冰冰的，我都不敢跟他撒嬌。”
她低著頭纏繞著手指，喃喃自語道：“你要是我哥，我就能跟你撒嬌，跟你耍賴，讓你陪我一起瘋，一起醉。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大嫂，她有一個全世界都羨慕的好哥哥。”
許嘉鹿那個人縱然全身的缺點，但光憑他對許呦呦的那份好，就讓人討厭不起來。
“你可以把我當你哥。”話到嘴邊滾動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滄溟低頭斂去眸底的晦澀，聲音平靜，“小姐，我只是一個保鏢，沒有資格當你的哥哥。”
墨織云仰頭看他，輕輕搖頭，“你不用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響起，看到來電提醒，她立即接起電話……
“喂……”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她迅速起身道：“去清風醫館。”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路邊。
墨織云下車就看到沈輕白跪在了清風醫館前，腳下的地磚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走路都不方便更何況是跪著。
沈太太站在他身邊，無奈的嘆氣，“你這又是何苦？沈家是絕對不會歡迎一個離異的女人，哪怕她是玉皇大帝的女兒都不行。”
“我只要她。”沈輕白清冷的聲音堅定如鐵。
沈太太理了下自己的裙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面色嫻靜，連聲音都是溫柔的，“還記得當初你跟蔓梔在一起，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后來呢？”
沈輕白的臉色一白，緊咬著唇瓣不說話。
沈太太了解自己兒子的性格，說的話也是綿里帶針，一針見血。
“清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給你介紹的那些女孩，我可以答應你，不再給你介紹，但是你也不許再拿那個姓墨的女人來氣我了。”
沈輕白抬頭，聲線篤定，“我不是拿她來氣你，我是真的喜歡她，我想跟她結婚！”
“你喜歡她什么？”沈太太輕笑，“你可知道當初是她追著那個姓陸的跑，是她背著墨家人跟那個男人結婚，落得離婚流產也是她自找的。兒子，你不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愚蠢又可笑？”
沈輕白還沒來得及說話，墨織云走上前，擲地有聲道：“沈太太，背后議論別人的是非，這就是沈家的教養？”
沈太太和沈輕白不約而同的抬頭，前者淡定，后者驚訝。
“織云，你怎么來了？”
墨織云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沈太太，“當初的確是我先追的陸鶴云，是我先斬后奏跟他結婚，離婚流產這也都是我的事，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覺得它有什么可恥的，更不覺得沈輕白愚蠢可笑。”
“反倒是那些自詡文化人，讀書人，清高自傲，其實是封建社會的余孽更可恥。”
沈太太并沒有被她的話激怒，而是平靜的看向沈輕白，“你看她跟我說話的態度，覺得她有機會進我們沈家的大門嗎？”
“我本來也沒想進你們沈家的大門。”墨織云率先開口懟她，“沈家又不是什么皇親國戚，你兒子也沒有皇位可以繼承。你想分開我和沈輕白就好好勸他，這大半夜打電話叫我過來，究竟是想證明什么？”
“證明沈輕白有多喜歡我，還是讓我見識一下封建余孽還在玩下跪求情那套？清宮劇看多了吧，沈太太。”
沈太太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她實在沒想到這個墨織云比以前的那個蔓梔難對付多了。
簡直是油鹽不進，甚至不吃自己的那一套。
“織云……”沈輕白仰頭看她，欲言又止。
墨織云側身彎腰扶著他站起來，“沈輕白，如果我們最后在一起是你這般求來的，我寧可不要。因為你的父母不是打心底接受我，不過是拗不過兒子，心疼的妥協。”
“這樣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會是長久的。”
沈輕白瞳孔一震，驚訝于她的理智和通透。
墨織云彎腰拍了拍他膝蓋上的灰塵，“沈輕白，謝謝你為我做的，但……”
話音微頓，輕微的搖了搖頭，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她笑著轉身要走。
沈輕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聲音低沉，“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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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