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你要出門嗎？”寧婉嵐見裴奇娜化了個淡妝下樓，便問了一句。
裴奇娜坐到沙發前，抓了一手瓜子，“對呀媽媽，我要去舒望姐家玩，和窈姐一起。”
寧婉嵐點點頭，又道：“你大伯他們晚上要在這邊吃飯。”
她的意思其實是讓裴奇娜早點回來。
“那爸爸和媽媽要好好招待他們哦。”裴奇娜說完繼續嗑瓜子，已經決定好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她不想和裴山川碰面。
一見到他，她就會忍不住難過。
寧婉嵐聽出了她的意思，皺了下眉：“娜娜晚上不回來吃飯嗎？”
“是啊媽媽。”裴奇娜笑道，“舒望姐的爺爺說要請我們吃晚餐。”
寧婉嵐也不好再說讓她早點回家的話，只能道：“那你不能空手去，記得帶點禮物。”
“知道了。”裴奇娜乖巧地應下。
她把手里的瓜子嗑完，拍了拍手，起身去閑置房挑禮物。
裴奇娜平時也沒給長輩送過禮物，只能拿手機出來搜。
等她選好禮物，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大伯一家竟然來得這么早。
她剛推開門，就聽見關淑月的笑聲，“娜娜起床沒有，她昨晚那個造型實在太漂亮了，我拍了好多張圖。”
“起來了。”寧婉嵐招呼幾人坐下，解釋道，“這會兒正準備出門，在挑禮物。”
“娜娜要出門嗎？”關淑月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失落，“她這段時間好忙，我還以為今天有時間跟她聊聊天。”
寧婉嵐無奈道：“工作太多了，叫她別那么拼，她說年輕人不拼不行。”
裴大伯聞言，笑呵呵開口：“我們家娜娜長大了。”
“是啊。”裴奇娜爸爸頗為贊同地點頭，“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那么認真。”
寧婉嵐調侃道：“當年高考要是有這個勁兒，現在估計不是在拍戲了。”
裴奇娜沒走出去，就站在閑置房門口，聽著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卻一直沒聽見裴山川的聲音。
難道他沒有一起來嗎？
想到這里，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拎著兩盒東西邁出腳步，臉上揚起笑容，剛要打招呼，就看見坐在單人沙發上，臉上沒什么情緒的裴山川。
裴奇娜腳步頓住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娜娜來啦。”關淑月第一個看見她。
裴奇娜僵硬地笑道：“大伯母，大伯，新年快樂。”
裴大伯也笑說：“也祝我們家娜娜新年快樂，心想事成。”
“謝謝大伯。”裴奇娜乖巧道。
關淑月朝她招了招手，“娜娜，過來坐坐，昨晚你唱得太好了，造型也漂亮。”
裴奇娜也不好拒絕她，只能硬著頭皮坐下，又聽見大伯夸她。
“主要還是我們家娜娜長得好看，人不好看，造型做得再好也沒用。”裴大伯心里一直把裴奇娜當成親女兒。
他和關淑月因為身體原因，沒能擁有自己的小孩。
后來領養了裴山川，但只有一個兒子，他們也想有個女兒。
年輕時也不是沒想過要再領養個女兒，可一直沒有看到有眼緣的，拖著拖著年紀也大了，就沒了這個念頭。
要不是裴山川沒結婚，他們早都可以當爺爺奶奶了。
“你這話說得好。”關淑月贊道。
裴奇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撩著額前的“沒有沒有，全靠家里基因好。”
在場的幾個大人都叫這話給逗笑了。
就連一直沒有存在感的裴山川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掀開眼皮看過去，目光卻恰好和裴奇娜對上。
裴奇娜心頭陡然一驚，放在身前的一雙手也用力攥緊，慌得不知要作何反應。
他不是一直低著頭看手機嗎？
為什么會突然看過來！
裴奇娜正猶豫著要不要笑一下當做打招呼時，對方已經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看手機，眉目間寡淡得沒有絲毫情緒。
裴奇娜看著這一幕，睫毛顫了顫，呼吸忽然有些不順暢。
她抿緊了唇，用力攥緊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沒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質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她明明什么也沒做錯，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周遭的人在說什么，她一個字也聽不清楚，滿心的委屈無處發泄，眼眶一陣酸脹。
裴奇娜連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將眼淚憋回去。
“大伯母，改天我再過去找你玩。”裴奇娜也不知道自己說這番話時是什么語氣，“我現在得出門了。”
她起身離開，腳步甚至帶了點慌亂。
“娜娜好像挺著急的。”關淑月看著她的背影低聲說。
寧婉嵐解釋道，“她跟朋友約好了，應該是時間快到了。”
裴山川偏頭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眸色深了幾許，俊秀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歉意的神色，心里充滿了內疚。
對不起，奇奇。
而這個時候，幾個長輩也后知后覺發現不對勁。
寧婉嵐看向裴山川，語氣透著疑惑，“山川，你跟娜娜最近是吵架了嗎？”
裴山川收回視線，淡聲道：“二嬸，我和娜娜沒吵架。”
“沒吵架，那你們兄妹倆今天怎么一句話也沒說？”關淑月也覺得奇怪。
平時這倆兄妹倆關系最好了，最近這段時間卻沒怎么聯系，見面了也沒說話，確實挺反常的。
裴山川笑道：“因為娜娜忙著和你們聊。”
話是這么說，但關淑月卻留了心，仔細想著這些日子的情況，還是覺得這兄妹兩個吵架了。
關淑月嘆了一聲，對裴山川說：“你是哥哥，平時多讓著娜娜，別惹她不高興。”
“我知道。”裴山川答應下來，又問了一句，“娜娜去哪里玩？”
寧婉嵐：“說是去舒望家。”
“遠不遠？”關淑月問。
寧婉嵐：“開車過去四十分鐘左右。”
裴山川看了眼時間。
五十分鐘后，他再度看了看時間，輕聲道：“二嬸，娜娜到了嗎？”
寧婉嵐正和關淑月聊得開心，看了下手機，裴奇娜沒給她發消息，她隨口道：“沒告訴我，山川你幫二嬸問問。”
裴山川：“………”
他微微蹙眉，心情有些糾結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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