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艷艷姐她還真一語成讖?
裴若歲臉上的笑容險些沒繃住,她禮貌又客氣地后退了一步,將她和杜安俊之間的距離拉開到了四步之遠。
見到她這個動作,杜安俊星星似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他又不是傻子,哪還能不懂裴若歲的意思?
估計她馬上就會開口婉拒自己了。
下一秒,少女疏離地笑說:“杜大哥,打這些工具耗時耗力,還費銀錢,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杜大哥負擔的。”
“沒關系的,我們……”杜安俊張了張嘴,“我們都是一個村兒的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他到底是沒敢說出自己的心思,怕連最后的“同村人”的關系,也要變得更加疏遠。
聽到他這么說,裴若歲稍稍松了口氣,他這個“一個村兒的人”就是把關系又歸回到原位了,大約是聽懂了自己的暗示。
“杜大哥要是這么說,我以后可不敢麻煩杜大哥打家具了。”
杜安俊抿緊了唇,末了終是嘆了口氣,“等改日裴妹妹來家里拿東西的時候,再付銀錢便是。”
男人面上的紅色已經褪了大半去,像是知曉了,自己注定與裴若歲不可能有什么關系的結局。
他是聽說了村里謠言的,所以今天才想借著由頭來找她……
可惜,他心里的想法,還是無疾而終了。
“杜大哥,我此時也要回去了。”裴若歲抬眸,便瞧見了站在東邊往西望來的青年,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近,只能看見他朦朦朧朧的身影,但裴若歲還是察覺到了那若有若無的冷意。
杜安俊順著她的目光回望,也瞧見了江沐之,又想起村里人說的那些話。
“裴妹妹,村里人傳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勸道。
裴若歲展顏一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他們怎么說,都沒關系的。”
少女眉眼清朗,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確然是不在意旁人的言語的。
“那我就先告辭了,裴妹妹要是拿釀酒工具的話,直接去我家就行。”杜安俊默然地點點頭,率先邁開步子離開了。
路過江沐之的時候,杜安俊分明察覺到了那股濃厚的敵意,他想,或許村里的傳言,也有幾分真吧。
但不論如何,他與裴妹妹是不可能了。
裴若歲剛要抬腳往前走的時候,江沐之大步迎了上來,牽住了她的手,“歲歲,那人同你說了什么?”
青年低著頭,說話時呼吸正打在她耳畔,像一根羽毛似的,輕輕掃過了她的耳廓,有些微癢。
“說打了釀酒工具想送給我。”裴若歲說到這兒,聲音微微一頓,眼眸含笑,看向了他。
江沐之的心像被一根絲線輕輕拉了下,悶悶地發疼,“那,歲歲收了么?”
“白送的東西,我可不要,要是欠下了人情,那就難還了。”她眉眼忍不住彎了起來,回握了江沐之的手掌。
二人并肩往家在的方向走去,江沐之偏頭看向她,聲音很輕,“那我呢?”
“我們之間還需要講什么人情嗎?”裴若歲饒有興致地反問他。
聞言,江沐之旋即也笑了,“歲歲說得對。”
當天下午,收到了裴若歲消息的孫大強便從鎮里趕了回來,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伙計,他們前去杜安俊家將釀酒的工具搬回了釀酒坊。
孫大強將裴若歲給他的銀錢轉交給了杜安俊,杜安俊沒再多說什么,踏踏實實地收下了銀錢。
裴若歲等在釀酒坊里,和孫大強一起,張羅著把工具在各個房間一一擺好。
“真好,咱們有專門的釀酒坊了!只是這葡萄成熟,還得等好幾個月呢。”孫大強望著整整齊齊的釀酒坊,忍不住嘆了口氣。
“倒也不一定?”裴若歲輕挑了下眉梢,為葡萄的生長鋪墊說:“我前兩天上山,還瞧見那葡萄開花了呢。”
孫大強哎喲一聲,“那這葡萄可真神了,冬天也能結果子,這會兒還開了花。”
裴若歲也笑,附和說:“誰說不是呢,怪稀奇的,要是它年年都能結果好幾次,咱們的葡萄酒可就有持續的原料供給了。”
“回頭我喊人上山去瞅瞅,要是還能結一茬兒,咱們釀酒的事兒就好辦了,也不用擔心鎮上那些定酒的人了。”孫大強嘿嘿笑起來,“那裴丫頭,這邊的事情辦好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兒還有時間,我得去忙春播了。”
“哎,大強哥你忙去吧。”裴若歲應了聲。
隔天,王平也上門來找裴若歲。
“裴丫頭啊,春播幫工的事情,我已經給你找好人了。”王平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尋常時候的樣子,但眼底卻布滿了紅血絲,顯然是一連幾天都沒睡好覺的,大約……還是在為王榮的事情而難過吧。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大家伙得忙完自己家地里的事兒才能來的,裴丫頭你不介意吧?”
裴若歲搖搖頭,“沒事的,辛苦平伯您了。您……最近還好么?”
聽到她關切的問候,王平愣了愣,眼圈有些泛紅,他怕裴若歲看出端倪,忙別過頭去,看向了窗外,“還好,家里也都好。”
王榮離開了,李英子便搬回北屋和王平同住了,家里的房間不再緊缺了。
可少了一個人,他們這心里,確實始終空落落的。
裴若歲抿了下唇,“抱歉,平伯。”
“裴丫頭你道什么歉呢?”王平抬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要不是那死小子對你抱有惡意,又想要去禍害你弟弟,他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說到底,就是他咎由自取。”
她雖然很贊同這個說法,但當著王平的面,到底是什么也沒說,只抱歉地笑了笑。
王平反復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算是平復了內心里復雜的情緒,說起正事:“對了,裴丫頭,春播的種子你買了么?家里還留了些種子,勻你一些吧?”
“我已經提前買過了,平伯不用擔心。”裴若歲笑了下,她的種子自然是有很多的。
“哎,那就好。”王平點點頭,與她告別后,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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