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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歲拿木勺將粥盛到碗里,然后細細抿了一口,粥里的豆子和大米都被煮的軟爛,入口即化,濃郁的紅棗香縈繞在舌尖,除此之外,還有一抹微甜。
是蜂蜜的味道。
她忍不住垂眸輕笑,他們二人應當是都已經將彼此的身份,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仔細想來,江沐之大約同她一樣,怕因自己的事情牽連了對方吧。
裴若歲喝完一碗粥,收拾了下,便把一小桶水和翻地培土的鐵鍬等工具放在了空間里,沿著往日的路上了山,她今天也是有“要事”在身的。
年節過后,她還要帶小順兒去趟鎮上的。屆時也得把清安酒樓初步的改革方案推出來,“甜酒”便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但這個季節想要釀制甜酒,是沒有原材料的,她得去尋個地方種下種子,再進行催生,然后再利用可以加速發酵的微生物,加快釀酒的速度。
也虧得是這個空間可以存放活物,不然就要麻煩了。
種子是肯定不能種在淺山區的,村里人總在淺山區砍柴打獵,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就不好解釋了。
裴若歲駕輕就熟地走著老路,進了深山。雖然大家伙一般都不會進到深山里來,但保不齊哪一天有什么意外之類的,所以她還是得找一處更為安全的地方才行。
另外,她也要考慮到周圍的環境情況,她這次想種的是葡萄。
葡萄酒口感厚重,酒液滑潤,味道細膩綿長,而且長時間適量的飲用,對身體和皮膚也大有益處,相對來說,更容易俘獲女性群體的喜愛。
在深山區轉了好一陣子,裴若歲才從幾個備選地點中,選出了最合適的一處地方,此處相對空曠,沒有密密麻麻的樹木,留給葡萄秧生長的空間會更多一些,也能種植數量更多的葡萄。
裴若歲的行動力素來很強,選好了地方即刻便開干,先是翻土,北方冬天的土壤大多干燥,有的甚至會凍住,翻土也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即便她動作快,也耗費了不小時間才翻好土。然后她心念一動,特制的葡萄種子便以落在她的手心里。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和空間之間的聯系好像變得密切了。
原先位置不清晰的東西,在腦海中都變得清清楚楚了,而且她還可以隨心念取出任何她想要取出來的東西。
昨天晚上枕頭邊上的銀票,便是她察覺到有人前來后,臨時取出來放在那兒的。
裴若歲沒細想,將種子仔細種下,又是和之前種大白菜蘿卜一樣的流程,拿出生長劑,用水稀釋后,澆到種子上。這次她沒有把生長劑稀釋過多,一方面是因為葡萄的生長周期較長,另外一方面是因為這葡萄她也急著用。
忙活了一通,裴若歲也稍稍有些累了,便順勢在邊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
除了這些葡萄外,她想著也再悄悄種些別的,先不施用生長劑,任它先長著,等自己需要的時候,再進行催生。
反正種在這深山老林里,被發現的概率也很小,只需要定期過來澆水照看,等待它結出果實了。
裴若歲便又起身,從空間里拿出了其他蔬菜、水果和糧食的種子,分散著種在了不同的地方。
這樣即便是出現意外被人發現,外人也只會把它當做是自己長出來的。
做好一切后,裴若歲才想起今天早上她的房門口是沒有柴火的,她就又去砍了不少柴火放在空間里帶回去。
原先還以為柴火也是王家送來的,現在看來,分明就是江沐之給她砍來的。
下山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一道身影站在她家院子里,正來來回回地踱步,心情看起來有些焦慮的樣子。
裴若歲細細看去,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村里的木匠學徒,杜安俊。
此時,杜安俊也注意到了遠處走來的她,連忙小跑著迎了上來,小麥色的臉頰凍得通紅,“裴妹妹,你可算是回來了。”
“杜大哥?”裴若歲疑惑地開口:“你怎么在我家這兒?”
杜安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對不起啊裴妹妹,本來說好了昨天要來告訴你農具的事兒,但有個木匠活兒沒做好,師傅留我到天黑,我才回來。天黑了,總是不好私自來拜訪你的。”
裴若歲這才知曉他的來意,又打量了下他凍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杜大哥等很久了吧?進屋先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不不不!”杜安俊瘋狂擺手,連連退了兩步,好像裴若歲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我未娶,你未嫁,要是待在一個屋檐下讓村里人知道了,大家肯定要說閑話的。我不想耽誤了裴妹妹你。”
裴若歲一愣,旋即笑說:“倒是我想得不周全了,杜大哥稍等。”
“哎,裴妹妹?”杜安俊又喊她,但她卻頭也不回地進了西邊的房間里,搞得杜安俊一頭霧水,但事情沒說完,他也不好離開,只能耐心等著。
過了沒一會兒,裴若歲就端著一杯水走過來了,將杯子遞給他,“杜大哥既然是不方便進門,那就在外面喝一杯暖暖吧。”
手里的杯子熱乎乎的,杜安俊小心啜了一口,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暖到胃里。
他看向裴若歲的雙眸亮晶晶的,“謝謝裴妹妹。我師父說,那兩套農具可能要等過了年才能打好,年節他要忙著走親戚,也要短暫休息一下。至于價錢,不貴,你就隨便拿些東西給他就行。”
別村的木匠接活兒,雖然不會明碼標價,但多少也會有一些暗示,讓人心里有數的。
這讓隨便拿的,應當是頭一個了。
裴若歲狐疑地看他一眼,“隨便拿些?那杜大哥有什么建議么?”
杜安俊別開了眼睛,不敢與她對視,吞吞吐吐地回答:“可能隨便拿些米面或是家里的雞蛋就行吧。”
“那好,辛苦杜大哥了,我知道了。”裴若歲心中疑惑更甚,但卻也知道從杜安俊口中問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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