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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瑜青都沒有開口，車上的其他人亦安安靜靜的，不曾開口說一句話。
直到到了外婆的小院外，顧蔚白停下車子，然后轉身去打開后座的車門，卻發現林瑜青已經睡著了。
也許是哭了太久，她的鼻尖還是紅的，眼角也還掛著淚珠，看著十分讓人心疼。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下來，然后輕聲和外婆她們說了一聲，就朝著樓上走去。
姜瑜有些擔心，關好車門后也想跟上去看看，卻被外婆攔下了。
“你就別去了，讓小顧陪著她吧。”
姜瑜有些不情愿，執拗的要往前走，被外婆一把拉住。
“她現在睡著了，你上去了能做什么？”
姜瑜的腳步遲疑了片刻，眼底也染上些痛苦。
“我就是心疼她，我看她每天都嘻嘻哈哈的，我以為她是個不記事的人，可是剛剛她那個樣子，真的把我嚇到了。”
老人拉住她的手，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自己的女兒，她是什么樣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
姜瑜看著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太過懂事，總是在她們面前笑容滿面，今天這個模樣是長久以來的第一次發泄。
也是她對于林山青和外公真正的思念。
她沒再說話，只是目光偶爾會看向樓上，希望她能夠早早地走出這樣悲傷的情緒。
如果他們在天上看見她這樣難過，肯定也不好受的。
而樓上，顧蔚白抱著林瑜青上樓之后，本打算給她擰一塊濕毛巾洗洗臉，卻被她拉住了衣袖。
她的聲音低低的，卻明顯是清醒的。
“別走……”
顧蔚白想起她剛剛在車上一言不發的模樣，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也許只是在那個片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婆和姜姨。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們的擔心和關懷。
他的腳步停下來，然后坐在她的床邊。
她終于睜開眼睛，眼眶紅彤彤的，對著他，忽然伸出了雙手。
“抱抱。”
她的聲音那樣輕，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他甚至會以為她在撒嬌。
他上前一步，將她緊緊地擁到懷里，雙手還不忘了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她的情緒宣泄完了，但是思念卻是只增不減，她心里痛苦，只想找個擁抱。
他都懂。
他就這么平靜的任她抱著，不開口說一句話，不打斷她的思緒。
在她的回憶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身邊有許多許多愛她的人，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那時候的他還未出現。
但是他能猜得到，以前的她，應該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身邊一直有她最愛的人，日子過得幸福快活。
他抱著她許久許久，直到聽到清淺的呼吸聲傳來，才松了一口氣。
林瑜青這一覺睡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外婆和姜瑜上來喊他們吃午飯，他才輕輕叫醒她。
“歲歲，歲歲……”
小姑娘在他懷里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然后慢慢睜開了眼睛。
“去吃午飯了，外婆做好了，她們都在等我們。”
林瑜青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只是想到母親和外婆，還是強迫自己坐了起來。
下樓前，她去洗了一把臉，讓整個人看著沒那么憔悴了，才下樓。
從二樓到一樓只不過那么短短的一段路，可是她卻感受到外婆和母親一直都在看她。
她們的目光里滿是擔憂。
她深吸了口氣，換上熟悉的笑容，腳步輕快的跑下去。
“終于吃午飯啦，我肚子都餓扁了！”
外婆聞言神色一僵，然后就催著她快坐下。
“快，快坐下吃吧，吃完了帶著小顧去到處逛逛，也可以找嘉木一起去玩玩，你們年輕人肯定能玩得到一起去。”
姜瑜想到他們三人的復雜關系，原本想開口說一句，卻被顧蔚白搶了先。
“好啊，我們吃了午飯去找林嘉木玩，他這次回來也沒有好好敘敘舊，正好趁這次的機會聚一聚。”
外婆聞言就笑了，“那感情好，對了，要去找嘉木的話，你們記得帶一份禮過去，順便去給他爸媽拜個年。”
老人是個心急的，說著說著就去了家里的雜物間，拿出了一份禮品，放在了客廳里。
顧蔚白溫聲答應下來，“好。”
吃過午飯，姜瑜去洗碗，外婆出去串門去了，顧蔚白則左手拎著那份外婆準備的禮品，右手拉著林瑜青出門去了。
今天天氣好，路上的人不算少，有些認識林瑜青的，看見她都會和她打招呼。
林瑜青也一個一個的回應過去，然后又不厭其煩的和他們介紹顧蔚白。
于是只不過短短的一段路，許多人都知道了那個林家外孫女帶回來的男朋友長什么樣子。
他們一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林嘉木的家，顧蔚白去敲門，林瑜青則等在一邊。
沒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林嘉木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不解。
“顧蔚白，你來找我干什么？”
他身后的林瑜青找好時機跑出來，拍了一下林嘉木的肩膀，把他嚇了一跳。
“還有我呀！我們來找你一起玩。”
林嘉木看見她，又聽著她這么說，總算是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只是他依舊不太明白，“玩什么？”
林瑜青此刻興致很足，“不如我們去爬山吧，南城有座山很出名的，而且也不遠，我小時候經常跟著外公和爸爸去的。”
顧蔚白倒是沒有意見，只是林嘉木的眉頭皺的很緊。
“林瑜青，你不會是想著，等你沒力氣爬了，讓我們兩個把你扛上去吧？”
林瑜青腦袋滿是黑線，差點想要拆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的什么。
“林嘉木，你這是在小看我？”
林嘉木攤了攤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林瑜青的斗志頓時就被點燃了，拉著他就往外走。
而顧蔚白則率先走了進去，將禮品放到了他們家的客廳里。
臨走之時，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猜到是林嘉木的媽媽，還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阿姨你好，這是歲歲的外婆讓我帶來的，新年好。”
接著，就在林母尚且目瞪口呆的時候，快步離開了。
他走到馬路上，看著林嘉木和林瑜青正面對面站著。
他慢慢走過去，只聽見林嘉木問她。
“林瑜青，你這眼睛腫得像個核桃，該不會是被顧蔚白欺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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