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說
少年沒有丟失那份愛意,只是將它深藏在心底,再也不輕易露出來示人。
之后的幾天,他都沒有去過林瑜青家,他們也再未見過面。
直到那天,林母從外面回來,給他帶來一個消息。
林瑜青今天要回學校了。
他毫無反應,林母不知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只是看他表情無異,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林嘉木在家中待了許久,最后還是走出了家門。
他沒有出現在林瑜青面前,只是站在那個小巷的路口,他看著姜瑜和她一起走出來,看見顧蔚白跟在后面,手上提著她的行李。
她應該是很高興的,只是還是被離別的情緒擾的有了淚花。
遠遠地,他看見她抱著姜瑜好一會兒才放開,最后上了顧蔚白的車。
上車之前,像是對他的存在有所感應一般,她轉過了身來,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路口。
林瑜青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也許是難過,也許是悵然若失。
她和林嘉木不能回到以前了。
也許以后還會漸行漸遠。
剛剛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一轉身,卻是空無一人。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只是顧蔚白問起來,她還是強裝了笑臉說沒事。
林嘉木看著那輛車離開,慢慢地駛遠,最后徹底消失在眼前。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他的心仿佛空洞到麻木了,只是在她回頭的那一刻,還是狼狽的躲了起來。
從那天之后,從她倉皇的離開他家之后,他就再沒有了面對她的勇氣。
他知道她這次離開,他們又是許久不能見面,也許那件事她慢慢地就會淡忘。
也許她和顧蔚白很快就會在一起,他們彼此情投意合,沒有了自己這個阻礙,肯定會更加順利。
他看著空蕩蕩的路口,最終還是轉身回了家。
高三的學業足夠忙碌,忙碌能夠使他忘記許多東西。
他一天天沉默下去,有時候一天都可以不說一句話,只是一回到家,還是會換上懂事的笑臉。
他不愿父母再為他擔心。
期間林瑜青給他發過幾次消息,無非都是一些平常的問候,他回復的也簡單,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長篇大論。
她打來電話,他是從來不接的,每一回都有不同的理由來應付她。
他看得出她的失落,可他沒有辦法了。
他不敢再聽見她的聲音,不敢再回想起以前的種種。
沒有希冀,便沒有失望了。
高三的最后一個學期,時間過得飛快,成百上千張試卷做完,他也迎來了高考。
相比于其他同學的緊張忐忑,他淡定的不像話,那幾張預示著未來命運的考卷,他覺得和平時的習題沒什么兩樣,最后還提早交了卷。
分數出來后,林父林母都歡欣雀躍,高興的不像話。
他看著電腦上的分數,714分。
他終于超過了顧蔚白一次。
從此以后,一中榮譽榜第一的就是他林嘉木。
可是他的心里毫無波瀾,像是曾經信誓旦旦的在顧蔚白面前說會超過他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到了報考志愿的那一天,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沒有選擇之前說了無數次的望城大學,而是選擇了清華。
林母十分震驚,拉著林父問。
“兒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就想通了?”
林父看著沉默的少年,卻只是松了口氣。
“刺激早就受了,他也早就想開了,咱們兒子長大了。”
林母是高興的,這半年來,他變得成熟懂事,沒有一點讓她操心的。
可是她又不想他變得這般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林父看出了她的擔憂,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兒子長大懂事了,我們要為他高興,我們不可能陪著他一輩子的。”
林母心中雖擔憂,卻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能無奈點了點頭。
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他們家來了許多人,姜瑜也來了。
林嘉木被父母拉著和每個人打招呼,說各種場面話,他很配合,只是表情麻木。
姜瑜看著他,只覺得眼前的人有些不敢認了。
從前追著她“姜姨,”“姜姨”的叫的少年,如今變得這樣沉默,看見她時也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她其實早就感受到有許多東西變了,從林嘉木不再來他們家開始。
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是趁著所有人都圍著林母的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
林嘉木看見她,恭敬禮貌的叫了一聲,“姜姨。”
那一聲稱呼里蘊含的情緒,似乎和對其他人沒有什么兩樣。
姜姨忽然心中就生出了一陣苦澀,她拉住他的手,喊了一聲,“嘉木啊。”
只那么一聲,她就再也說不下去。
她從前以為,嘉木從小就是沒心沒肺的性子,即使受了挫,過段時間也就好了。
可是他的轉變是她意想不到的,她好像有些難以承受,他忽然和她變成了如此陌生的模樣。
他從前也是會在她跟前撒嬌的。
她也真正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
眼看著其他人都離開了,姜瑜卻還是不愿把他的手放開。
她看著他,忽然就帶了哭腔。
“嘉木,你別怨姜姨,你也別怨歲歲,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從來沒有。”
姜瑜的話讓林嘉木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天,他本以為他深埋進心底了,卻還是在此刻被翻了出來。
他的表情麻木,像是痛到極致了,早已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沒有掙開姜瑜的手,只是沉默的給她拿了一張紙巾。
“姜姨,我知道,你們都沒有錯,我不怨。”
沒能讓她喜歡,是他的遺憾。
她不喜歡他,卻不是她的錯失。
她給他帶來的溫暖已經足夠多了,所以哪怕她以后要去溫暖別人了,他也不能怨。
嫉妒又怎么樣呢,總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一次次的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打擾她的生活。
他手上拿著紙巾,見姜瑜一直不接,便自己給她擦了眼淚。
少年的動作很輕,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里卻有了明顯的波動。
“姜姨,你們永遠都是我的親人,只是我以后要去bj了,不能經常來陪你了,你不要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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