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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這種時候，林瑜青還是很怕苦。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她就皺起了眉，聲音微弱。
“好苦……”
顧蔚白急忙喂她喝了一些水，然后從隨身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了一塊牛奶糖，放在她嘴里。
付苓此刻就差給他鼓掌了，一臉嘆服的表情。
“妙啊，準備的這么充分。”
顧蔚白沒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林瑜青臉上的表情。
林瑜青吃了奶糖，嘴里的苦味散了一些，皺著的眉也總算散開了一些。
顧蔚白把她重新放下來，讓她在枕頭上躺好。
“還是很疼嗎？”
林瑜青此刻緊閉著眼，只是點了點頭。
顧蔚白徹底沒了辦法，走開兩步，去打電話。
“爺爺，把你的醫生借我一下。”
付苓被她這個陣仗嚇了一跳，下意識去拉他。
“痛經就是一陣一陣的，吃了藥就會好了，你讓醫生過來其實也沒什么辦法。”
顧蔚白卻有些不滿，“可她吃了藥還是這么疼。”
他從未見過她變成這副模樣，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氣，面色蒼白如紙，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付苓有些無奈，“藥效沒有這么快的。”
顧蔚白聞言沒再說話，也不知是有沒有聽進去。
過了半小時，門口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一走進來，就看見了等在門口的少年。
“這次又是怎么啦？”
少年低聲道，“歲歲痛經痛得厲害，您有沒有什么辦法？”
老人聞言深嘆一口氣，“大少爺，我不是婦科醫生啊，而且痛經多半是宮寒造成的，要慢慢調養，沒有馬上就見效的方法的。”
說完，他就準備往外走，嘴里還念念有詞。
“這兩父子真是一樣不著調，總是為了這么點小事把我叫過來。”
他走出院子，剛要轉個彎，卻看著少年正站在他的身后。
少年眼里滿是認真，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要怎么調養，需要吃什么藥，您告訴我，我去買。”
老人看了他一眼，輕嘆一口氣。
又是個癡情種。
他揮了揮手，“算了，你跟著我來吧，我們醫院有個婦科圣手，對這些問題很有經驗，我讓他給你想想辦法。”
少年點頭，然后跟著他一起去了醫院。
他不敢耽擱太久，買了藥之后就緊趕慢趕著回了林家的小院。
林瑜青此刻睡著了，一群人都待在小院里。
林嘉木率先看到了他，剛要開口，卻又看到了他手里的東西。
看那個形狀，應該是中藥無疑。
而且隔得這么遠，他都已經聞到了一陣苦味。
等到他走到眼前，他問他。
“這是什么？”
顧蔚白答，“中藥，給歲歲調養身體的。”
林嘉木看了眼那些黑漆漆的東西，下意識皺起了眉。
“她不會吃的，這東西聞著就苦，她肯定不肯喝一口。”
顧蔚白聞言卻沒有一點泄氣的樣子，只是輕聲說道。
“我來想辦法。”
林嘉木沒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走進了客廳，放下東西后就去了林瑜青的房間。
他本想讓他別打擾林瑜青，剛要走進去卻被陳旭攔下。
“沒事，就讓他們待一會兒吧，顧蔚白不會吵醒她的。”
林嘉木看著他這番忠心耿耿的模樣，不由得輕聲嘲諷。
“怎么改稱呼了，你不是一直叫他小顧總嗎？”
陳旭看出了他眼里的嘲諷，剛要開口，卻被付苓搶了先。
小姑娘護犢子一般的將他護在身后，表情嚴肅，聲音奶兇奶兇的。
“林嘉木，你這是什么意思，故意挑撥是非嗎？”
林嘉木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目光在他們的身上轉了一圈。
“你們倆……”
他只說了這三個字，只是他們都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樣，和你有關系嗎？”
林嘉木看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她這副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林瑜青。
只不過，那時候被護著的，是他。
他想到里面那兩人相處的場景，心中忽然無比酸澀，再未說什么。
付苓此刻卻是氣得不行，只覺得林嘉木對陳旭是赤裸裸的輕視。
這讓她很生氣，也很替陳旭不平。
他平日里話少，嘴又笨，根本不會替自己爭辯。
但是如今有她在，那就不會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看著林嘉木，嚴肅的說道。
“我，陳旭，林瑜青，顧蔚白，我們都是朋友，所以根本不會像你想的那般，我們都是平等的，顧蔚白也從未輕視過陳旭，他們工作中是上下級，生活中卻是很好的朋友。你不用這么挑撥離間，這沒用。”
林嘉木聽完她的話，忽然輕笑一聲。
“朋友？那你讓顧蔚白和林瑜青只做朋友，那你讓他把林瑜青還給我啊？”
少年言辭激烈，也終于徹底將這層窗戶紙捅破。
付苓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該作何反應。
少年逼近她，眼底的痛苦泄露無疑。
“我和你們不一樣，喜歡就是喜歡，我才不要和林瑜青做朋友，喜歡的人要怎么做朋友？”
陳旭表情復雜，剛要上前一步，卻看著少年忽然轉過了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有那么一瞬間，他竟覺得他的背影是那樣的落寞，像是周遭都浸滿了悲傷，將他整個人完整的包裹在里面。
可是他又想到了此刻房間里的人，他何嘗不是這樣隱忍又執著的喜歡著林瑜青。
他身為局外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條未知的線會延向哪里。
付苓此刻還在發愣，陳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終于讓她緩過神來。
她的表情呆呆地，抬頭看他。
“我從來沒見過林嘉木這個樣子。”
他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個幼稚孩子氣的少年。
而不是剛剛這個眼底滿是痛苦和不甘的少年。
可是她明明明白他的痛苦和不甘來源于何處，卻毫無辦法。
她幫不了任何人，對于她來說，這樣的局面實在太過復雜。
陳旭拍了拍她的手背，“這里有顧蔚白陪著就好了，我們先離開吧。”
付苓愣愣的點點頭，然后跟著他離開了。
他們剛走沒一會兒，剛剛一直在房間里的少年忽然走了出來。
他看著那扇關閉的大門，忽然想起了剛剛就在這小院里發生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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