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提起許言知的時候,林嘉木臉上閃過了一絲復雜。
他不由得想起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旁的少女,想到她的怯懦,自卑,還有那唯一一次的勇敢。
只是她那唯一一次的勇敢,卻讓他生出了要徹底遠離她的念頭。
他不是傻子,只是一直以來安慰自己,也許她只是把崇拜當成了喜歡。
也許自己幫了她幾次,讓她心生感激,錯把感激當成了喜歡。
后來他去了國外治療,不知第幾次從手術臺下來的時候,看到了她的淚。
他能想象到,那時候的他,肯定很丑。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可她卻全然不顧,甚至想要通過陪伴著他,給他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他不能欺騙她,也不能耽誤她。
所以他一次次的趕走她,說出的話也絲毫不留情。
直到后來,她住進了他隔壁的病房,和他一樣被病魔折磨的苦不堪言。
那時候,他才對她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情愫,可他知道,那只是惺惺相惜而已。
他回國前夕,許言知把他叫到了醫院的天臺。
那一天,她穿著一穿白色長裙,長發披散著,整個人靈動如仙子。
他看著她是那樣羞澀,最后卻還是勇敢的對他說出了自己的喜歡。
可他卻只是透過了她,看見了林瑜青的樣子。
他甚至想,要是林瑜青穿這件裙子,肯定很好看。
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也成功看到了她的眼淚。
他走的很決絕,沒有一絲猶豫。
身后,她的聲音追過來,又急又怯。
“真的……真的不能考慮考慮我嗎?”
他的聲音被風吹過,生冷,薄涼。
“對不起。”
那天之后,他就匆匆回了國,而后再未見過她。
此時聽付苓說起這個名字,他只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他聲音很輕,像是陷入了回憶。
“許言知啊,聽說她的手術也成功了,想來應該沒多久就會回國了吧。”
付苓聞言點了點頭,只是卻還是有些苦惱。
“可是我已經好幾天聯系不上她了,她的電話總是關機,發消息也不回,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說者無心,可聽者卻渾身僵硬。
他知道付苓是真的把許言知當成了朋友看待的,所以如果她知道這件事與他有關……
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他吧。
林嘉木安靜了好一會兒,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在國外也很少聯系的。”
說完這話后,他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林瑜青,像是想讓她看到自己眼里對她的決心。
可是剛剛還在自己的身旁的少女,就這么一會的功夫,已經坐到了顧蔚白的身邊。
他看著她彎下身子去,輕聲喊他的名字。
“顧蔚白,你怎么啦?”
少年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她,只是神情看著依舊十分低落。
林瑜青此刻才有些后知后覺,她因為林嘉木的出現忽視了他。
她低下身子,聲調也放緩。
“不生氣啦,我錯了嘛。”
見他還是不說話,林瑜青索性拉住了他的胳膊。
只是這次還不等她說話,少年就率先開了口。
“林瑜青,你怎么像是哄小孩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