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戈洛文氣得將厚厚的小說扔到書桌上,喘著粗氣,怒吼道:“你確定大清那位索額圖大人是真的病了?”他心里始終覺得不太對勁,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邊剛開始談判那邊人就病倒了。
侍衛遺憾地搖搖頭,說道:“大人,我可以保證那位大人是真的病了,而且聽說另一位負責談判的大人也病了,目前談判可能要暫停了。”
戈洛文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為策妄阿喇布坦的步步緊逼,大清迫切地希望解決邊境問題給策妄阿喇布坦以迎頭痛擊,確實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整幺蛾子,可就正因為這只是個單純的意外,他才越發氣憤。國內的形勢越發不明朗,若是他遲遲不解決邊境問題,那么索菲亞公主很有可能派她的人手過來談判,萬一索菲亞公主跟大清達成了協議,那么彼得大帝將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之中。
最后,戈洛文有些無力地擺擺手讓手下退下去,自己則做到桌前給公爵寫信,想要再一次明確邊界問題的協議。
索額圖和佟國綱兩人先后病倒,胤禛自然不能沒有任何表示,看著儲物袋中寶珠為他準備的藥物,胤禛心里有些不確定到底要不要給兩人用上,這兩人的意思都相當明顯,那就是盡快跟沙俄達成協議,在此基礎上可以做適當的讓步,而胤禛顯然不是這么想的。
哎,胤禛輕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這兩位對大清也算是勞苦功高,還是把藥給他們吧,至于他們用或不用就不是他該擔心的了。
佟國綱從名義上算是胤禛的外祖父,對于這個便宜外孫的孝敬還是比較放心的,非常痛快的用了藥,當天晚上就退了燒,第二天身體就好的差不多了。身體稍一舒服,佟國綱心情大好便決定親自去看看討厭的索額圖。
“哦,索大人你似乎并的更嚴重了啊!我昨天用了雍郡王的藥當晚就好多了,嘖嘖嘖,某些人是不是沒敢用啊?”佟國綱一直對索額圖很看不上眼,這次逮到對方的痛腳可不得狠狠地踩一腳。別管他們佟家跟雍郡王到底親不親密,但是索額圖如此小人行徑當真讓人不齒。
索額圖臉色頓時鐵青一片,他確實沒有用雍郡王的藥,他沒想到雍郡王給的藥會這么厲害,只一晚就讓跟他情況差不多的佟國綱起身了,這么一想,自己豈不是妄做了小人,因為發熱而疼痛的大腦傳來一陣陣暈眩。
佟國綱對著索額圖一陣冷嘲熱諷,見到索額圖鐵青的臭臉便揮揮衣袖瀟灑離開了。
以前索額圖就知道佟國綱不著調沒想到對方還能刷新自己的認知,忍著暈眩讓手下的人把雍郡王送來的藥倒給他。
看著眼前白色的小藥片,索額圖嘴角抽了抽,將信將疑地咽了下去。
或許是藥效發作,索額圖很快就睡了過去,期間胤禛過來了一趟,見他還在睡覺便離開了。
兩人康復后跟沙俄的談判再次提上日程,可惜這次的變故并沒有讓沙俄使節變乖,依舊桀驁不馴,甚至毫不客氣地提出了兩個條件:第一,具體談判的地方由沙俄擬定;第二,談判時雙方所配備的侍衛各自不得超過三百人。
哪怕知道這是沙俄的初步試探不過于激進,沙俄使節還算有分寸,胤禛依舊相當不滿,恨不得直接殺到沙俄境內。
胤禛輕輕吹了吹茶盞內的茶水,淡定地說道:“本王不同意,萬一選在距離沙俄使節團較近的地方,真出了意外打起來,我們這一方必定會吃虧。”
看了看身邊的侍衛人數,索額圖和佟國綱細思片刻,卻覺得這點可以答應:“雍郡王,臣等覺得讓沙俄人定地方未嘗不可,但是雙方隨行侍衛除了佩刀劍之外不得攜帶任何武器。”尤其是火銃,一個談判沒有不起干戈的,帶著火銃萬一情緒激動之下走火呢,鬧出人命來,那可就再無挽回的余地,更何況他們這邊雍郡王是一定會到的。
胤禛無語地瞥了兩人一眼,這兩人未免也太天真了,你說不帶火銃,沙俄就乖乖聽話不帶嘛:“火銃可以帶,但是只有戈洛文一人可以佩戴,其他人進入談判地點時需要先搜身,當然我們這邊也一樣。”
索額圖等人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便派使節去沙俄那邊說明了一下情況。
沙俄使節鄙視地看了大清官員一眼,這么害怕出事,怎么不干脆打起來赤膊上陣。
初步試探雙方都沒什么太大的收獲,胤禛等人走后,坐下來飲了一盞茶,問一直默不吭聲的格爾塔:“從頭到尾翻譯一遍。”他可不希望有錯漏的地方,而且張誠此人并非大清人士,他的話未必可信。
比起張誠,格爾塔一點兒都沒給沙俄美化語言,于是沙俄那輕蔑的姿態簡直是撲面而來。
胤禛捏了捏茶盞,怒極反笑道:“哈哈,戈洛文的骨頭倒是硬,就是不知道等到沙俄國內的消息傳來后他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事情確實如胤禛所料,沙俄境內的情況一傳過來,戈洛文就坐不住了,飛快地確定下談判地點,對于胤禛的要求也一一遵循,不再拖延。雙方很快就進行了一次還算融洽的談判,可是胤禛心里對朝廷派來的兩個翻譯人員徐日升和張誠越來越不滿,這兩人明顯生了私心,在翻譯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傾向于沙俄那邊。
回到安營扎寨的地方,胤禛直接給索額圖使了記眼色,讓他親自探一探這兩位十分可疑的翻譯人員。
索額圖心領神會,私心問題是個人都有,只要不過多的干涉到談判的大方向,多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雍郡王的意思顯然是這兩位踩了底線。索額圖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直跟在雍郡王身邊默不作聲的格爾塔,沒想到這一位竟然也精通俄語,這倒是解決了他們的大難題。
徐日升年紀不小了,察言觀色的能力比張誠強得多,又在朝中為官,雖說地位比不上南懷仁,官場上那些條條框框早就爛熟于心,對于索額圖明里暗里的試探了然于心,接下來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行為。
倒是張誠一直無知無覺,肆無忌憚的偏袒沙俄,一度讓索額圖等人升起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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