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泛著朦朧的紅暈,映襯在那少女精致的面龐上,使得來看熱鬧的村民都不由得一愣。
一直都知道蘇家人個個好模樣兒,如今看這蘇家五姐兒,真真兒是一副謫仙容貌。
“屬下等見過小姐,小姐萬安。”
那聲音震耳欲聾,便是梨花村最偏僻的院落,都聽得清清楚楚。
蘇柒若立在臺階之上,看著那為首侍衛腰間的令牌,來人竟是太女親衛。
這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她知道太女殿下會因為母親的事情待她多幾分不同,卻沒想到竟派了親衛過來接她。
要知道,這種待遇唯有東宮嫡女或是于國于太女有大功的朝中大員才可。
周圍的百姓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陣仗。
蘇家人也都跑了出來看熱鬧,見蘇柒若腳邊跪著數十侍衛,也都是一愣。
“這……這是怎么回事?”
蘇老太太往里正身后挪了挪,聲音里明顯帶著幾分顫抖。
看著蘇老太太那沒出息的樣子,里正嫌棄的往旁邊挪了挪。
不知等了多久,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起來吧!”
蘇柒若的聲音較往常清冷了許多,要按她以往的性子,怎么著也得道一聲“有勞”,但今日卻完全不同。
而那些一直覺得蘇柒若性格好的人,也是第一次發現了那種出生便在高位的官家小姐的骨子里帶著的冷漠。
“屬下等奉殿下之命,恭迎小姐回京。”
為首的侍衛上前朝蘇柒若躬身抱拳,態度極為恭敬。
蘇柒若的東西陸陸續續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本也打算再有半個月就離開,今日要走的話,也耽誤不了什么。
“兩個時辰后啟程。”
蘇柒若話音剛落,眾人又是一驚。
沒想到這個并不常出門的蘇家五姐兒竟然就要回去了。
最吃驚的莫過于鄭氏,他以為女兒死了,林氏也不再管這個女兒,所以為了一百兩銀子將人趕出了家門。
卻是怎么都沒想到,太女殿下竟然親自派人來接她了。
鄭氏毀的腸子都青了,這會兒想要上前湊近乎,看見那些個冷臉侍衛,便又退縮了。
侍衛將蘇柒若的小院兒圍了個水泄不通,蘇柒若回去后也沒關門,直接安排劉叔收拾東西。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牛家人也在其中。
牛大娘紅著眼眶看著那熟悉的小院兒,心中激動不已。
她就知道,三娘一定是冤枉的。
太女命人來接五姐兒回京,便是已經為三娘翻了案了。
如若不然,一個罪臣之女,怎會有這般待遇?
喬念和蘇柒若親自在里面收拾著東西,又讓劉叔去熬一鍋熱湯再做些餅給外面的侍衛們。
剩下的糧食直接讓幾個侍衛幫忙搬去了牛大娘家,鄭氏在一旁看得心疼,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他剛才才湊上前一步,就有一個黑臉侍衛拔出了長劍,可嚇死個人了。
蘇正華沒多少東西可收拾,又聽了蘇柒若的話,親自去請了里正和幾位族老過來。
蘇柒若帶著喬念恭恭敬敬地給幾位長輩行了一禮,然后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來雙手交給里正。
“晚輩在此叨擾已久,承蒙諸位長輩照拂,這是晚輩代母親與父親給族里的一點心意,希望能助村中族學一臂之力,能為村中年邁者盡一份孝心。”
族里的銀子出去修祠堂的,多是用于族學和孤寡老人身上。
往年蘇三娘在世時也會每年都給族中捐些銀子,只是蘇三娘不貪,僅靠著俸祿,除卻養家,也剩不了多少了。
要說有錢,還得是林氏。
林氏嫁妝豐厚,時常補貼蘇三娘。
尚書府過得雖不富裕,蘇柒若卻從未缺過銀錢,林氏暗中沒少給她塞銀票。
而蘇柒若今日一出手就是兩千兩,驚得里正和族老們都瞪大了眼睛。
她們大概都能猜到蘇柒若在梨花村過的是什么日子,畢竟鄭氏的為人擺在那里。
鄭氏摳門,吃住自是比不得京城,后來又將兩個孩子趕出家門,讓他們靠抄書為生,想來日子也是拮據。
卻沒想到,臨走前這孩子還惦記著族里。
幾位族老心中羞愧,除了里正,她們剩下的人還真是沒為那孩子做過什么。
“以后晚輩定會秉承母志,每年負責供養族中,只望我梨花村稚童滿六歲都能入學堂免費讀書,盡選人才,為國盡忠,為家盡孝。也望我梨花村長輩老有所養,老有所養。”
讀書是最花錢的,蘇柒若愿意承擔這些費用,全當是積德行善了。
里正捏著銀票的手一緊,顫抖個不停。
起身朝蘇柒若躬身一禮,蘇柒若連忙側身避過。
“您這可真是折煞晚輩了。”
“好孩子,我替梨花村的百姓謝過你們一家的大恩了。”
里正口中的“一家”自是指的蘇三娘和林氏,卻不是老蘇家。
“這些都是晚輩應該做的,當年若無族中供養,也沒有后來的蘇三娘,母親教誨,晚輩不敢忘。”
蘇三娘當年受過族中不少幫助,蘇柒若雖未感受到過,卻也記得蘇三娘以前曾掛在嘴邊的“不能忘本”。
她,也是想學母親,為自己的后代留條后路。
里正和族老們離開,侍衛們上前幫著將大木箱子搬上后面的馬車,又掀開前面的車簾,等著幾人上車。
蘇柒若回頭看了蘇正華一眼,輕聲道:“三姐姐還是與大姨母他們告個別吧!”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父,相比于鄭氏,蘇大娘與張氏還不算太過分。
至于蘇老太太和鄭氏,蘇柒若連看都未多看一眼,直接帶著喬念上了馬車。
侍衛們擺了腳凳,蘇柒若親自扶著喬念踩在上面。
喬念腳步一頓,回頭朝鄭氏的方向看了一眼,過往的噩夢似有些模糊了,那張惡毒的臉好似也有些看不清楚。
被蘇柒若握住的那只手微微一緊,喬念收回目光,朝蘇柒若微微一笑,躬身進了馬車。
蘇柒若緊隨其后,劉叔將鑰匙交給牛大娘后,也跟了上來。
“終于,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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