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身皇家,說話行事總該多想幾分。你皇姐在朝中行事并不順利,那些人很容易會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來。”
所以,凌崇泓會懷疑蘇柒若的意圖也不為怪,定是之前經歷的太多了。
“從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經凌希行一事,我便懂了。”
凌昱珩點點頭,細想以前那些圍在他身邊旳人,哪兒有幾個是真心待他的,還不是都沖著他的身份?
他們想要討好皇姐,想要從父后那里撈到好處,便一味地從他這里下手。
只有恩人姐姐不同,他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她都會對他那么好。
不論別人說什么,他始終相信,蘇柒若和旁人是不一樣的。
“吃一塹,長一智,有時候吃些苦頭也未必全是壞處。”
蘇柒若點點頭,慶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凌昱珩忽然笑得很開心,抱著蘇柒若的手臂道:“珩兒還要謝謝凌希行,讓珩兒能夠遇見姐姐。”
“傻……”
蘇柒若輕輕敲了敲凌昱珩的額頭,卻沒舍得用力。
若非是她,他遇到的那位“恩人姐姐”,也會將他利用個徹徹底底。
“傻人有傻福。”
凌昱珩揉了揉額頭,扁著嘴回了一句。
“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傻話?”
“書上寫的。”
“書上還會寫這些?”
“雜書……”
凌昱珩以前也時常跟著凌希行偷看一些外頭流傳的話本子,是以很多土話都是從那些話本子里看來的。
屋內傳來陣陣笑聲,以至于才走到門口的凌崇泓沒敢進去打擾,又訕訕地退了出去。
與蘇柒若比,她這個姐姐做的似乎很不夠。
也不怪他那么喜歡那個人。
“主子,夏國太女殿下派人請您和皇子殿下過去用午膳。”
谷雨的聲音自外面響起,這段時日趕路十分辛苦,她們三人都是輪換著守著主子的,每人四個時辰,這會兒正好輪到她。
“走吧!”
蘇柒若拉著凌昱珩站起身來,凌昱珩臉上還掛著笑,尤其是看見她還牽著他的手,笑容更甚。
蘇柒若卻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她之前一直拿他當個孩子,在玉城的時候帶他出門習慣了會緊緊拉著他,怕出什么意外。
以至于很多時候牽著他的手都成了一種習慣,完全忽略了規矩不規矩的。
凌昱珩在身側蹦蹦跳跳的模樣叫蘇柒若的心情也跟著開朗了幾分,到底還是個孩子,回到家里的時候比在玉城更高興。
蘇柒若和凌昱珩到了前廳時,殿內只有凌崇泓一人。
據蘇柒若所知,凌崇泓是成了婚的,府內君侍應該還不少。
許是因為她的身份,那些人不便出來。
畢竟她是外女,也不好與后宅的人相處。
“太女殿下。”
蘇柒若放開凌昱珩的手朝坐在那里的凌崇泓抱了抱拳。
凌昱珩輕輕抿了抿唇,也跟著叫了聲:“皇姐。”
“快坐。”
凌崇泓只當作沒看見二人之間的動作,心里頭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她弟弟才多大就被人給盯上了,這人還是別國的皇女。
忽然想到余蔭,凌崇泓的眸子不由得閃了閃。
余蔭乃是相府家的嫡三小姐,本來是皇上準備給凌昱珩選的妻主,卻因著他失蹤之事白白便宜了凌希行。
不過如今凌昱珩回來了,那這婚事……
凌崇泓又偷偷看了一眼蘇柒若,若論身份和容貌,余蔭自然是比不得這位華國五殿下。
可誰叫她是華國人呢!
華國實在是太遠了。
若凌昱珩對余蔭有意,那凌崇泓必然是要助余蔭一臂之力的。
至于蘇柒若,她只能說聲抱歉了。
可若凌昱珩無意,那這事兒便難辦了。
凌崇泓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兒的,蘇柒若和凌昱珩卻是吃得美滋滋。
尤其是凌昱珩,因為早上就沒吃好,中午還多吃了半碗飯。
用過午膳,蘇柒若便帶著凌昱珩在院子里消食兒。
因著害怕沖撞了太女府的君侍們,她連后花園都不敢去。
“姐姐,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凌昱珩想帶著蘇柒若去京城的街道走一走,他之前也曾出過宮,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好玩兒的。
“過幾日吧,今日不行。”
蘇柒若初到夏國,如今連皇上都還未拜見便急于去街上閑逛,說出去都不像話。
凌昱珩想著晚上他們還要入宮,便沒再執著。
“那珩兒陪姐姐去午睡。”
他記得她每日覺都特別多,這會兒也到了午睡的時辰了。
“讓你皇姐給你安排個院子,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我不要,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珩兒,你是男孩子。”
在一起看看書說說話還行,哪里能在一起睡覺?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就在外殿的軟榻上睡,又不上姐姐的床,唔……唔……”
凌昱珩話還未說完,就被蘇柒若捂了回去,拉著他進了屋內。
門口守著的谷雨只當自己是個聾子,面無表情地守在那里,一動不動。
但心里頭還是因著凌昱珩的大膽跳了幾跳。
這個告狀精是真的看上她家主子了。
不過這小皇子除了愛告狀愛撒嬌之外,也沒什么旁的毛病,倒是個好相與的,性子也好。
對于以后未知的王君,相比于那些不知性情的,谷雨寧可自家主子和小皇子在一起。
不管怎么說,小皇子是一心為著她們主子好的。
只憑著小皇子能讓玄晏先生解了主子身上的毒,她們暗衛營的人便認定他了。
只要小皇子需要,她們定竭盡全力。
看著憋得滿臉通紅的凌昱珩,臉上盡是無辜,蘇柒若真是有氣都不舍得對他撒。
“你是個皇子,怎么能在外面說什么上床上榻的話?你……簡直……”
蘇柒若感覺自己有些話對他說,好像就是在對牛彈琴。
他以往在宮里除了皇上和幾個皇女,怕是連女人都甚少見,所以不懂這些也情有可原。
畢竟他本該學規矩的這兩年又是在外頭度過的,溫飽都難以解決,哪兒有心思去學這些。
要怪就怪她在玉城時沒告訴他女男大防,他才敢如此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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