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木穎穎:
“什么?”
鐘遲初明知故問。
說出口以后,鐘遲初自己都憎惡自己這種行為,他以前就不喜歡口是心非,懂裝不懂的人,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沒聽到啊?”阮旎點了點頭,“沒聽到就算了。”
話落,阮旎就跟什么都沒發生似的,低頭繼續吃飯了。
剛吃沒兩口,伸來一只夾著她愛吃蔬菜的筷子,伴隨著的還有男人稍顯別扭的聲音,“如果你說相親的話,我可能是聽到了。”
“你如果說別的,我沒聽到。”
阮旎輕笑了聲,雙眼目不轉睛直視鐘遲初雙眼,“那不得不說,鐘隊長你耳朵是真好,專找重點聽。”
鐘遲初望著她,等著她下一句話。
阮旎仿佛看出了鐘遲初眼里別樣的情緒,來了些興趣。
阮旎這段時間沒少對鐘遲初獻殷勤,也因此發現,鐘遲初對她還是不一樣的,有時候她故意撩他,鐘遲初不僅沒拒絕,反而異常配合的回撩過來。
兩個人這段時間也算曖昧了一段時間。
也該讓這段關系有個準確的定義了。
不然一直頂著假結婚的名義玩曖昧算怎么回事?
到時候分手了是算真談過還是沒有?
她可不喜歡磨磨唧唧的男人。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曖昧玩久了,她可就膩了。
阮旎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明確的說出,喜歡還是不喜歡。
不過要是直白的問,這男人說不喜歡可怎么辦?她還得用點小心思。
這樣想著,阮旎看著鐘遲初,在他眼神下說出一句讓他瞬間臉色鐵青的話,“明天能麻煩宋隊送我去相親嗎?”
鐘遲初臉色難看的非常明顯,就好像不會裝模作樣一樣。
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個字,“行。”
當天。
鐘遲初就看著阮旎坐在沙發上,一臉笑容的和手機那頭語音聊著天,笑的合不攏嘴,滿臉都是開心。
她戴著藍牙耳機,他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但他就能聽到阮旎一口一個乖乖、寶貝這種字眼和對面說話。
殊不知語音對面的人是洛南書。
阮旎這種不太能夠說情話的人,也就能對洛南書這么溫柔了。
看著鐘遲初上了樓,阮旎瞬間停止了說話,扭頭看向他的背影,眉頭微擰。
這人真一句話不說?
真打算送她去相親?
翌日。
阮旎坐上鐘遲初的車,被他問著相親地點時,才是徹底的無語。
這人真就送她去相親了?
阮旎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了眼手機,說了地址。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說一句話。
阮旎真就有些郁悶。
心里頭開始打鼓。
難不成是她感覺錯誤了?鐘遲初真對她沒意思?
還是她這樣有點狠了?讓剛有點心思的鐘遲初退卻了?
就挺煩。
煩的阮旎猛地扭頭看向鐘遲初,“你……”喜不喜歡我?
只是說出口一個字,她又閉了嘴。
還是算了吧,鐘遲初那個合約,寫的清楚,他當初找她也是因為覺得她討厭他,不會喜歡他,這才要和她假結婚,她要是現在說了,他以后徹底變臉了怎么辦。
“什么?”鐘遲初開著車,只是小幅度的側頭看了她一眼,“剛剛想說什么?”
“沒什么。”阮旎看著窗外,還是沒忍住開口,“就覺得鐘隊長您可真是大方,送自己妻子去和別人相親,挺6。”
說著,阮旎給鐘遲初比了個6的手勢。
“對外,我們是夫妻,對內,你只是幫我而已,還是單身,我尊重你的選擇,不能因為你和我假結婚,錯過了你的未來。”
鐘遲初這話一出,阮旎氣的心梗。
陰陽怪氣的笑了聲,“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都要忘了我們是假結婚呢,天天你一口一個丈夫的責任,我差點以為是真的了。”
鐘遲初抿了抿唇,沒說話,只是正式前方去好好的開車了。
阮旎也徹底不想和他說話了。
車在咖啡廳前停下時,阮旎都沒等鐘遲初給她開車門,直接就下去了,“不耽誤你時間,畢竟我們只是假夫妻。”
她將假字咬的重,啪嗒一聲,重重的關上了車門。
隨后就進了咖啡廳。
阮旎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提前了半個多小時到,本是想給鐘遲初留點時間,和他多聊聊,到時候要是反悔了,還能提前通知這個相親對象,哪知道全程鐘遲初那廝連個屁都放不出來,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阮旎真覺得自己對一個人有意思時候,表現的挺明顯的。
鐘遲初真就一點都感覺不到?
阮旎坐在窗邊,本想看看鐘遲初什么態度,畢竟她剛剛離開時候也沒和鐘遲初說等他接還是自己回去。
她想看看鐘遲初是等她還是就那么走了。
結果,她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呢,鐘遲初開著車直接就走了。
“哈?我真是……”阮旎繃不住了,想罵人。
拿起手機,看著和鐘遲初的聊天頁面,他也沒發任何消息,氣到上頭。
她到底為什么要和這人假結婚?
現在好了,徹底給她自己搭進去了。
加上那個合約在,阮旎都不敢直白的問了,萬一要是鐘遲初不喜歡她,對她只是對于婚姻的忠誠,那她不就尷了個大尬了。
沒等幾分鐘。
阮旎正低著頭攪著咖啡呢,眼前一道陰影,隨后是一道成熟的男聲,“您好,請問您是阮旎嗎?”
阮旎抬起頭,看著來人,點了點頭,“你就是謝宴謀嗎?”
“對,是我。”謝宴謀禮貌的笑了笑。
落了坐。
服務員立即過來,謝宴謀點了杯美式。
“你和阿姨口中描述的一樣。”
謝宴謀一開口就很是自如,并無任何的尷尬感。
阮旎抬了抬眉,“哦?哪里描述的一樣?我媽怎么和你描述我的。”
“長的很帥氣。”
謝宴謀這話倒惹得阮旎笑了,“你還挺直白,第一次有男生和我見面就這樣說。”
謝宴謀被阮旎這話惹得頗有幾分好奇,“這不是實話嗎?”
“可能別人覺得對女生說這句話不太好吧。”阮旎隨性回答,撐著下顎,隨性的手指拿著勺子,攪了攪,目光往外瞟了眼,還是沒看到想看的人。
“我覺得你很酷,你這頭狼尾發,可比我帥多了,我之前也剪了,太丑了,導致我戴了一個星期的帽子都沒敢摘,整個人都廢了。”
阮旎撲哧被他逗笑,這才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謝宴謀。
“我沒想到你還會剪狼尾,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都是那種很大眾化的不會出錯的頭發。”
謝宴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西裝,笑談,“害,這不是工作環境,不然誰想天天穿著西裝,又貴又不舒服,感覺整個人都被拘束著。”
他一身的西服,西裝革履,戴著四方的眼鏡,看上去給人一種正經,話不多,一絲不茍的感覺。
倒沒想到說起話來,還挺風趣,說話的調調也和外表截然不同。
不得不說,這個謝宴謀,確實不錯。
也的確是她感興趣的類型。
有自己的事業,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長相也不差,完全是中上等的類型。
主要謝宴謀的長相不是那種小奶狗的類型,偏向于硬漢一些,面部剛毅,棱角分明。
阮旎突然覺得,她媽媽好像還挺了解她。
阮旎最討厭的就是小奶狗的那種類型男生。
如果只是長相偏幼,說話做事比較成熟,心理年齡比較大的,那阮旎還能接受。
但如果是那種很粘人,天天嚶嚶嚶的,阮旎真就看著都渾身起雞皮疙瘩,只想有多遠走多遠。
更別說那種連肌肉都沒有的小奶狗了。
渾身上下就剩白嫩了,沒有一點陽剛之氣。
看上去就像個0。
如果阮旎沒遇上鐘遲初,保不齊真能和這個謝宴謀擦出什么火花。
但有了鐘遲初這個絕版的男人在前面之后,對比起來,謝宴謀就略遜一籌了。
不過謝宴謀這個人聊天給人的感覺就很不錯。
阮旎本身也是個愛交朋友,經常喜歡出去玩的人。
多個朋友的感覺也不錯。
謝宴謀話里話外都沒有那種讓阮旎覺得是相親對象的尷尬感,好像兩個人只是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
一拍即合,還有不少的共同話題。
“我聽說,你經常鍛煉是嗎?”
阮旎點頭,“喜歡打拳擊。”
“暴汗的感覺很爽。”
謝宴謀明顯很感興趣的眉梢一挑,眼睛都亮了,“你真的很特殊,喜歡打拳擊的女孩子,很有意思。”
“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謝宴謀說話很坦白,“其實我相親過很多次,聽你媽媽說,你這是第一次相親,之前相親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她們都比較扭捏。”
女生對于坦誠的男生都比較有好感,她還沒問什么,他就主動說了。
阮旎對謝宴謀的感覺真挺不錯,這人真就挺適合做朋友。
“我覺得很奇怪誒,你條件不差,大公司管理層,長的也可以,應該不至于淪落到相親的地步吧。是要求高嗎?”
謝宴謀搖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其實主要原因是我身邊的女性朋友,都是比較強勢的類型。可能也是因為管理層的原因吧,都是常年管束別人習慣了,就連私下有些時候也都比較強勢。”
“我這人還挺向往自由的,我不喜歡被管束的感覺,也不喜歡太強勢的女生。”
“但你要是說要求高,仔細想想,也的確有點,畢竟我這個年紀了,我肯定不能花幾年的時間去談戀愛。”
“我最多談一兩年就想去結婚了,以我自己的條件來說,我肯定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是沒有能力的人,不希望她的收入和我差距太多,我還是比較喜歡勢均力敵一些。”
“而且我也認為學歷比較重要,不說太高要求,怎么說也得本科以上,不然我覺得精神層面無法溝通,差距太大。”
阮旎聽完這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自己,“可我好像長的就比較強勢,應該不符合你的第一條?”
“你不是。”謝宴謀笑,“你給人聊天說話的感覺都是比較舒服的,有自己的輸出,也愿意聆聽別人的輸出,長相我也說了,是帥氣,我不覺得你這是強勢。”
“我們各方面條件都還蠻符合對方的,不管是收入還是學歷還是興趣。”
“其實說實話,我還挺注重第一感覺,相親了這么多人,如果說沒人符合我的條件,那肯定是假的,符合的人也是有的,但聊下來只是感覺無趣,就像和朋友說話。”
“我的確是想結婚,但我想和有興趣的人結婚。”
“如果一輩子和一個像朋友一樣的人結婚,那還不如不結,去找一群朋友完就好了。”
“所以,我是想說,我對你的感覺很不錯,咱們有機會繼續相處下去嗎?”
阮旎有被謝宴謀的直球驚到,先是一愣,隨后失笑,“所以相親都是這么直白的嗎?見一面就這樣了?”
謝宴謀低頭笑了笑,“不是,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是有些冒昧了,但你真的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我就沒忍住。”
“我希望可以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
“讓你和我第一次見面就記住我。”
“我怕因為我們倆聊的太多,你只把我當成還不錯的朋友。”
被戳到心思,阮旎干笑了聲。
“所以我覺得我需要和你說一下我的心思,我是希望我們后續可以再慢慢接觸的。”
“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壓力,我們就先當朋友慢慢相處,我現在也只是對你有一個還不錯的第一感,也不是說就要結婚,都要看我們后面相處。”
咖啡廳外。
阮旎死角的一處遮陽棚下。
鐘遲初戴著帽子,面前豎起一個雜志擋在面前,手機擺在前面,手機內容赫然是他的相機。
鐘遲初將相機內容定格在阮旎臉上。
不斷的放大,仔細看著她的態度。
多年當兵的敏銳性,鐘遲初將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以后,就找了一處阮旎的視線盲區,但他可以看到她的地方落座。
從頭到尾他就沒有離開,一直坐在這里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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