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甚是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搖了搖頭,“那東西是不祥之物,我都毀了,你讓本王妃交出來?那真是交不出來哦。”
她云淡風輕地說著。
幽幽的語調在廳堂里響起,仿佛擲地有聲。
楊得縛都隱約聽出了王妃這言語之中的嘲諷之意?
楊得縛也跟著輕嘆了聲,垂眸。
他暗暗對楊得將使了個眼色。
再這么下去,他總覺得這司國師要和王妃要打起來了……
不會這么嚴重吧?
楊得將看見了,也還是故作迷茫。
他可不要插手師父的事情,否則回去師父肯定不肯把所有絕活都交給他。
瞧著這怨種弟弟,楊得縛氣惱無比。
氣氛很不對。
最后司石按捺不住起身,對著蕭棠抱拳,“王妃將此物毀于何處了?”
“哦,我把它碎成了粉末,然后灑在了江水里。”
“……”司石錯愕地看著蕭棠,眼眸一時沒忍住瞪大了。
頃刻間,他身上就散發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凜冽又駭人。
他耗費了三年尋到的東西,就被蕭棠說毀就毀了,把他至于何地?
甚至于現在的蕭棠還能抬頭與他對視,還能微微笑著,“你不用擔心,那些魚兒就算真的吃下去也是微乎其微的,不會有事。”
司石:!!!
誰是擔心這種事情?
他擔心的是魚?
他擔心的分明就是自己的東西……心血就這么被糟蹋了。
“師父?”楊得將弱弱喚他。
司石忍下一肚子的火氣,點點頭,“王妃厲害,臣先告退了。”
丟下這話,他大步就走。
楊得將急忙追上去,“師父您等等我啊!”
瞧瞧,那狗腿似的弟弟。
楊得縛就只剩下一陣唉聲嘆氣。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怎么是這副傻樣兒。
“王妃,剛剛的事情,還請王妃不要往心里去,我那個弟弟,就是這么糊涂,待我回去好好教訓他!”
楊得縛朝著蕭棠行禮。
蕭棠笑瞇瞇的,“楊將軍,你弟弟那叫冥頑不靈,恐怕揍一頓罵一頓教訓一頓都是不知道回頭的,不必理會他了。”
“什么?”楊得縛愣了下。
其實那個弟弟真的……沒有搶救的機會了嗎?
蕭棠揮手,“不到黃河不死心,就讓他自己斟酌吧。”
而且,看楊得將不死心的模樣,怕也不是隨便一個解釋,就能讓他明白道理。
有的人,就是缺少教訓,以及現實打擊。
楊得縛很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王妃此話有理,只是,會不會為此丟了性命?”
他總覺得那司石不是什么好人。
連個名字都取得這么繞口。
蕭棠瞇眸,本想說什么寬慰一下楊得縛……
屋外傳來了彥十和如意的聲音:“攝政王回來了,奴婢(屬下)見過王爺。”
蕭棠聽見帝景翎回來了,眼波一轉,才對楊得縛說:“要是你弟再亂來,你就得主動把他腦袋卸下來給我家夫君,否則我家夫君親自出手的話,你便知有多恐怖。”
這不必蕭棠多說,楊得縛也心知肚明,狠狠咽了口唾沫星子。
他都不敢往下想了。
一抹冷氣自屋外竄入。
墨袍衣袂輕蕩,男人抬步走入屋中自帶氣場,瞬間將屋中的人情緒碾壓。
蕭棠看見他,朝著男人輕輕招了招手,“夫君,你可算回來了,快過來,臣妾想死你了。”
也不顧這楊得縛還在場,她竟是毫不避諱地秀恩愛。
帝景翎更是眉頭未曾皺一下,好似這就是家常便飯。
他長腿輕松一邁,來到蕭棠身側。
落座時,他神色如常。
并未覺得剛剛媳婦所做是在調戲他。
此番行為和互動,落在楊得縛眼中簡直是離大譜。
楊得縛微微睜大眼睛,心情已經不是普通能形容的了。
他現在只想遁地走。
這會兒,楊得縛只得硬著頭皮輕輕說:“王爺,王妃,臣先告退了。”
“楊將軍怎么還在這?”帝景翎好像才看見他似的。
那語調,叫楊得縛內心流淚。
他十分無語。
他只想說,王爺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不能只看得見自己王妃啊。
簡直要命。
蕭棠拉著帝景翎,“楊將軍,既然無事,你慢走。彥十,送送楊將軍。”
楊得縛當然沒敢再逗留。
瞧瞧人家楊將軍逃跑似的背影,蕭棠幽幽嘆息,視線微轉,落定在帝景翎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
她都不敢想象,從男人這張俊臉上能看見大反派哭泣的模樣。
光是瞧一眼,她都想象不出。
腦子里一片漿糊。
空白。
想象不出。
帝景翎突然問:“想象什么?”
哦,shit!誰讓你偷聽我的心聲。
男人劍眉微揚,瞇眸勾唇,淺笑絕倫,“你的心聲告訴我,你想看我哭?”
……我不但想看你哭,我還想把你欺負哭,信不信?
蕭棠心底兇巴巴地罵完,嘴上可沒有絲毫懈怠的意思。
她輕輕對了對手指頭,弱弱地說:“夫君也沒有了,臣妾只是從未看過你流淚,想看看而已。”
狗系統,你套路我,我套路大反派,套娃三部曲?
她簡直覺得這事情就離譜。
離譜到姥姥家。
她依舊笑著。
帝景翎隱約聽出來了,那肯定與她的第十個任務有關。
男人溫柔地執起她的小手,不知作何感想,放在唇邊輕輕蹭著。
溫涼的氣息像是羽毛似的,拂在手背上。
好似有什么東西,一路掃到心尖,癢到人無法形容的地步。
哎哎哎,你擱這兒干啥呀?
醬紫溫柔,我招架不住啊啊啊啊!
大反派很會啊,都會用溫柔攻勢來攻略她。
他薄唇在她手背上來回摩挲。
氣息若有似無縈繞在手背上。
好一會兒,他的唇才蹭在她的手背上緩緩開口:“除了離開我,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就是哭,也可以哭給你看。”
蕭棠:“額……”
太絕了吧。
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臉。
讓他的深邃的雙瞳與她對視。
一雙瀲滟的墨眸里,倒映著她。
“夫君,那你現在哭個給我瞧瞧?讓我瞧瞧你是不是哭得過關呀?”
是不是哭得過關?
這丫頭的癖好是越來越獨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