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和帝晴鳶的后續聊天就此終止。
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再出聲說話，氣氛有點尷尬。
出了凌音寺，蕭棠慶幸自己可以單獨乘坐一輛馬車。
如意瞧出她的眼神不對勁，問：“王妃是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嗎？”
“嗯？沒有啊。”
蕭棠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并不覺得自己像不高興。
她直接跟隨著帝晴鳶前往皇宮，去見太皇太后。
只不過，此時的太皇太后已經躺在病榻上，動彈不得。
看模樣，確實是病入膏肓的狀態。
那許久不見的黑白無常，又在眼前飄蕩著。
蕭棠知道這兩位是打算來索命的。
她再看向帝晴鳶。
女人的神色很淡，壓根看不出她對太皇太后的不舍和悲哀。
“你……們來了。”
太皇太后虛弱地看著她們。
就在蕭棠欲要開口時，系統突然傳來了滴滴的警告聲，相對應的還有電流緩慢地淌過。
因為是電流，擊中心臟的部位，麻的叫人發慌。
蕭棠站在原地抽搐了好一陣。
因為帝晴鳶的神色都在那邊的太皇太后身上，所以根本沒有意識到，蕭棠這細微的變化。
系統檢測到有毒！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有毒！
蕭棠在心底狠狠罵了一句這狗系統，早不吭聲晚不吭聲，偏偏在這個時候發出這么無聊的吭聲。
她罵罵咧咧中，身體還是極其理智地朝著太皇太后的病榻走去。
回過神的帝晴鳶急忙也追了上去，詢問：“你在做什么？”
“嗯，沒什么啊，太皇太后身體有大礙，我給她看看。”
說罷，她摸向了太皇太后的手腕。
太皇太后余光瞥見了那不遠處帝晴鳶的表情，暗暗好笑，“鳶兒你這是何表情？是不希望母后身體恢復嗎？”
“不……不是的。”帝晴鳶連忙斂眸。
她急忙搖頭，迅速露出悲愴的神色。
她垂下頭，輕輕地說：“母后這身體不好，確實應該好好休息，只是……這弟妹一個不是學醫的，給母后診脈，多少有點……”
有點不妥。
只是后面四個字被截斷。
蕭棠解釋：“也沒什么，就是診脈而已，我從小就在鄉下跟著村里的大夫學過幾手。”
“可……”帝晴鳶對蕭棠多少有些顧忌。
這種下意識的阻撓，讓蕭棠有點不太爽快。
“沒事的，我給太皇太后看看就行了。”蕭棠笑了笑，直接把話戳破。
她一邊給太皇太后診脈，一邊在判斷太皇太后中的毒。
好家伙。
竟然是丹盈紅。
這種毒藥，不但是劇毒，而且服用后不出二十四個時辰，人就沒了。
回天乏力。
哪怕是用現代31世紀醫學拯救下來太皇太后的命，這個人后半生也只能在病榻上動彈不得，成為徹底的植物人。
蕭棠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給這位太皇太后搶救。
因為……
救下病人也很痛苦。
不救……她要被電擊死。
兩廂拉扯，蕭棠只能一咬牙，按中下定決心，給她救治！
太皇太后對她也不差，她也不想就這么白白被電擊死。
蕭棠把人攙扶起，“公主殿下若是無事，可以出去等一等。”
“什么？”帝晴鳶滿臉怔然，不可思議地看著蕭棠。
有那么一瞬間，她懷疑蕭棠這是在故意找她麻煩。
她讓蕭棠來見太皇太后，可不是為了讓蕭棠出手相救她母后的！
只是這個毒，任何人都不可能解的！
無力回天的毒，她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帝晴鳶輕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大殿內，瞬間安靜了。
蕭棠將銀針取出，給太后扎針時，神色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也不必……”太皇太后低低地說，“哀家自知命不久矣，不救也罷，哀家也累了。”
她嘆了一聲：“我知道鳶兒心底肯定恨死了我。”
她眼中閃著淚花。
這是蕭棠待這么久的時間頭一回看見太皇太后露出了情緒。
以前的太皇太后，可是個演技派。
很難從太皇太后的模樣中看穿什么情緒。
現在……
她很傷心。
“我不救，我就會死。”蕭棠繼續落針。
“走吧，快走吧，哀家不用你救，哀家不需要。”她費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只是這么隨便抽出的手也變得極為吃力。
她不知道該怎么對蕭棠解釋。
蕭棠下意識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沒讓她抽出去。
銀針的穴位都扎結束了。
而原本徘徊在身體里的電流，也在瞬間消失殆盡。
不過是壓制了一下，這毒素倒是壓下去了，電流也消失了。
她輕輕松了一口氣。
太皇太后虛弱地強調：“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放開。”
蕭棠翻白眼。
要不是想解決電流問題，她才不想跟她掰扯。
電流擊中心臟的痛苦，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蕭棠正兒八經地解釋：“太皇太后，您若是不想解毒，那我就走，您自己拔掉銀針。”
她的聲音聽起來寡淡而隨意。
蕭棠走了。
只余下太皇太后眼巴巴地望著頭頂的方向，視線變得空虛。
“蕭棠……”她低低地喃喃，像是欲言又止。
蕭棠從太后的寢殿走出，看見帝晴鳶心事重重的模樣，她只是禮貌地略微頷首，走了。
對于帝晴鳶和太皇太后之間的恩怨……
她管不著。
跟這個故事的旁支線也毫無關系。
兩個在劇情里起不到任何重要作用的角色，她也不必去費心。
帝晴鳶等她一離開，迅速沖入殿中，看見病榻上的太皇太后。
那身上的銀針扎得令人發憷。
太皇太后看見她，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鳶兒，你快過來，替我把針拔掉。”
她虛弱地抬手。
帝晴鳶最終還是出手，把她的銀針一根根拔掉了。
“母后，這事，當真怪不得我，是你把我逼到今天這地步。”
“逼我嫁給不喜歡的男人。”
“逼我給討厭的男人生下孩子，是你！”
太皇太后迷茫無措的視線緩緩落向帝晴鳶，“我……所以你討厭我是嗎？”
“不，我不討厭你，我只是恨你。”
帝晴鳶冷冷笑著，將她身上最后一根銀針也一并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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