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主問：“如果客商以十五文一斤收購呢？”
“那便是十五文，如果客商以十文一斤收夠，我的還是十二文。”
“也就是說二十斤糧食不到就能換到這農具了！”
“劃算。”
“我也想要。”
“二十斤，少吃點就剩出來了。
有了它，我們可以種更多的地。”
“大公子，我要，我家很窮的。”
山民阿奈也很心動，他也想要，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敢出聲。
林語發聲，“大公子，這些農具不夠啊，你看我這里人多，戶口多，貧困的山民更多。”
“您才給這么點，叫我怎么分？”
“對啊，這不是為難人嗎？”
“要不抓鬮？”
“我看不行，誰家最窮給誰家。”
“這怎么可以，你看賈東旭家，又懶又饞……”
賈周氏：“艾山，你放屁，我兒子怎么就懶了？你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大家都不服。
等他們討論完，張彬說道：“大家推舉，將貧困的勤快的人家推舉出來，懶惰的暫時不賒農具。”
“多謝大公子。”
“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吶。”賈周氏出來撒潑，“我們家本就人少，孤兒寡母的，那比得上他們人口多的？”
“你們不能看我家干活慢，就不讓我們受大公子恩惠。
大公子，你可憐可憐我們吧。”
賈周氏哭著爬著上前，要到張彬跟前去。
林語嚇得站起來，拉著大公子，想要將大公子拉走。
她可是知道這個賈周氏胡攪蠻纏的能力，為達目的撒潑打滾的能力比牛還強。
張彬反倒不怕，厲聲質問：“賈周氏，休得胡鬧，推舉是全村人的事，不是你一人喊冤就是冤。
你若胡攪蠻纏，先打十棍再說。”
馬當即上前，拿著棍子霍霍。
嚇得賈周氏往外爬，灰溜溜地離開。
農具的事，林語主持開會，選了十幾戶貧困人家，送了他們農具并簽訂合約。
有些人家問能不能也賒賬給他們，他們愿意給高一點糧食。
林語都答應了，將這些人登記造冊，將冊子交給大公子。
這些人將會是第二批獲得賒賬的人員。
有了這些農具能夠解放生產力，他們山寨里的人干活就更起勁了。
林語每日練字一時辰，下雨時在家里練字，天氣晴朗時到外頭去寫字。
相對來說，她還是比瓦子要差點，瓦子得空就琢磨字怎么寫，沒有規定練字的時間，更沒有說超過時間就不寫了。
如此勤奮的人，讓林語看了欽佩。
她特意拿千字文考了瓦子的識字量，發現瓦子居然把所有的字都學會了。
從無到有，從文盲到認字，也不過是半年時間，比大多數人都好。
“就連諾瑪識字都沒你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瓦子誠懇地說：“我得空就看一眼，得空就寫幾個，您教多少，我學多少。
生怕今天學到的給忘記了，我睡覺前都會背上好幾遍，寫上十來遍。”
林語欣慰、佩服，感嘆他的好學。
她將一塊牛肉讓瓦子帶回去，瓦子嚇得不敢拿，飛奔往外跑。
阿爸阿媽可是叮囑過他，讓他別拿師父家的東西，師父家也不夠吃。
林語進入圖書館，見阿生在打掃衛生，張彬伏案不知在寫什么。
來到案桌前，她拿起墨條給他研磨。
她沒去看他寫什么，能在圖書里回信的信件，必定是私密事。
“大公子，我發現我長高了許多，我站著都有你高了。”
張彬不說話，繼續回信。
林語：“大公子，我想向你推薦一個人。
他叫瓦子，是我收的徒弟，他識字聰明機靈，還會這附近的方言，熟悉各處寨子的風俗。”
“好。”
“嗯？”林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缺這樣的人手，你多培養幾個。”張彬說道。
林語大喜，“多謝公子。我去跟他說，讓他今天就出發找你。”
林語蹦蹦跳跳往外走。
她叫來瓦子，忍不住笑，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瓦子給她一捧新炒的茶葉，“您有什么開心的事嗎？這是我家新炒的茶葉，您看看質量如何。”
林語忍住笑，認真地對瓦子說：“這里有一份前程要送給你，你要還是不要？”
瓦子見師父這么嚴肅，他也認真了起來。
“您吩咐的事，我定不會出錯，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林語欣慰，用欣賞的目光看向瓦子，說道：“我見過的人很多，也帶過很多實習生，說聰明她們（他們）比你聰明多了。
但是論勤奮，你比他們要強。
見你如此勤奮好學，我舍不得埋沒你，于是推薦你到大公子身邊去。”
瓦子愣住，不知該怎么回話。
后續師父說了什么，他都聽不進去了。
等出了師父家，他腦子里只有一句話：“明天去找大公子。”
瓦子阿媽見自家兒子呆愣呆愣的，過去問問：“瓦子，你怎么了？”
瓦子一下子哭了出來，嗚哇一聲，跑出家門，一路跑一路哭。
他哭著過去給林語磕頭，一直磕一直磕，額頭出血他也不在乎。
當瓦子阿爸、瓦子阿媽得知這事，也跟著給林語跪下磕頭。
這場面太措手不及，勸也勸不住，嚇得林語閃身進入寶塔，吃顆糖壓壓驚。
當天這消息就在寨子里傳開了，眾人無不羨慕。
“瓦子真的走了狗屎運。”
“要是我也是金鳳凰的弟子就好了。”
“要不，我們也把家里小子送過去？”
林家棟也動心思，“阿爸，你看你孫子如何？”
老寨主長嘆一口氣，當初他要是提出條件，讓林語帶帶他孫子或是曾孫就好了。
次日一早，瓦子在阿爸的陪同下離開寨子。
林語親自去送，她說道：“大公子不喜歡好大喜功，表里不一的人。
你到大公子身邊去，不僅要聽話，辦事要機靈些。
你要謹記你是農民的兒子，守住本心，那些貪污、狎妓、賭錢、欺上瞞下不要做。”
瓦子紅著眼睛給林語磕頭，應承一句。
林語讓他早早出發，別耽擱了時辰。
瓦子到的那天，張彬親自接待他。
張彬審視、探問許久，才讓他跟馬漢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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