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進入圖書館，翻閱橋梁建筑方面的書籍。
張彬突然進入，衣服都濕透了。
“外面下雨了？”
“哪里是下雨，這是熱的。
這鬼天氣，比非洲還要熱。”
確實是。
雖然原始環境很好，沒有汽車尾氣，沒有城市熱效應，但是真的很熱，比大城市里的夏天還要熱。
張彬去屏風后邊換了一身衣服，衣帶沒綁好，衣裳松松垮垮的，好不涼快。
“你不熱？”
林語：“我習慣了。”
她是吃著苦頭長大的人，沒有空調的日子，她不覺得難受。
“你進山里來吧，山里比較涼快些。”林語勸道。
張彬拿起書籍，不反對也不答應。
兩人各據一方，靜靜地看書，等蠟燭燃燒過半，才發覺時間過去了。
“這么快就十一點了，我得要回去睡覺了。”林語爬起來往外走。
自從阿媽知道她進入圖書館看書后，就時常來守門，瞧瞧她回去了沒。
為了不讓阿媽擔心，她盡量十一點前離開圖書館。
“這里有一套字帖，你拿出去多練練毛筆字。”
林語有些為難，“其實，我覺得用炭筆就很好，毛筆字就算……了”
張彬繼續翻書，似乎沒聽到她說什么。
林語知道，這是不同意。
拿起他帶來的東西，沒發現白紙，以為他放在別處，缺沒發現。
“大公子，怎么沒有白紙？”
“紙張太貴，給你練字太浪費了，你先在石板上練上幾天。”
“哦！”小氣鬼。
這天開始，林語每天多了練字的任務。
知道她要練字，阿爸興奮地找人上山，給她找石頭琢石板。
做石板太慢了，他去找木板，給她弄個小的。
木板比石板好多了，方便攜帶，她去哪都帶著。
每天一起來，筆袋、水囊、木板就被她帶上。
大樹去開路，她就坐在邊上監督，一面練字一面監督工程。
好學的瓦子喜歡蹲在她邊上，和她一起研究字怎么寫。
瓦子學一個問一個，問這個字怎么寫，怎么讀，是什么意思。
只要有問，林語都說了，偶爾還會說一說字后面隱藏的故事。
她在木板上寫，瓦子拿樹枝在地上寫。
瓦子見她的木板都濕透了，沒有地方可寫，就給她換一塊木板。
時間長了，瓦子就成了她的跟班，提筆袋拿木板的事就成了瓦子的日常。
等石板做好了，瓦子背后就多了一塊石板。
石板比木板好用，石板干得快，等左邊的寫完了，右邊的位置就干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道路往前推移，繼續往前時，遇到了困難。
前方是石頭山，推不動，還有推土機電力不夠，需要靜止充電了。
沒有炸藥，人工挖掘開山成本太高，林語一時沒想到辦法。
暫時不推前，給大家放假三天。
家家戶戶都有抽人手去幫忙，放假就是開心事，他們想著弄米糕吃。
好多婦人聚在林語家，合伙一起做米糕，人多手快，干活不累。
“咚”一聲，林語突然出現，一屁股坐地上。
“金鳳凰，你怎么了？”
“哎喲，你這是從哪回來啊，怎么臉上都是墨水？”
林語站起來，有點兒委屈。
“怎么了？”阿媽問。
她伸手出去，“紅了。”
“怎么弄的？”
“大公子打的，他說我寫的字太丑了。”
阿媽松一口氣，并不覺得有什么。
做得不好挨打挨罵是正常的。
“這有什么，我以前縫衣服，老挨我阿媽打。
現在不是挺好的嘛。多練練就沒事了。”
“去那邊等著，很快就能吃了。”
“哦。”
林語回火塘邊坐下，左邊是老寨主，右邊是阿爸。
他們一面聊天一面剝黃豆。
看著林語紅紅的掌心，老寨主很欣慰，他認為讀書認字，永遠比刨土要強。
林語拿起燒火棍，在白色土灰里扒拉，扒拉出幾顆山藥蛋子。
才要吃，阿媽就過來了，摁著她的頭，給她擦把臉。
“臟兮兮的，成黑猴子了。”阿媽笑著離去。
擦干凈，林語還是很好看的。
林語對老寨主說：“多放假五天，讓他們都回去。”
老寨主剝黃豆的手不停，問：“出事了？”
“外面要打起來了。
兩位土司的兒子因為搶民女，當街打了起來。
土家的打死了木家的嫡子，木家氣不過找人刺殺了土家的二少爺。”
“這二少爺可是下一任土司啊。”
“可不是，兩家都紅眼了，就要打起來了。
大公子讓我們躲遠點，別參與進去，參與進去都是死。”
老寨主心思百轉，想了又想說：“每當要搶地盤，要打起來，路政大人就會來挑人。
說是給土司家干活，工錢給得高，很多人跟著去。”
“每次都是嗎？”
“土司給的懸賞高，不少人盼著打起來。
打一場下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富貴了。”
老寨主嘆息，好多好兒郎就這樣沒了。
“別的山寨我不管，我的山寨不許出去。
如果路政來了，我們開路要人，每人抽調過去。
跟著我，總有發財的那一天。”
老寨主將這消息傳出去。
好些男子吃了米糕就帶消息回去，做好準備，免得出去就死了。
后面幾天連續下雨，想要開工都不行，好些人家坐在屋里，編草繩剝黃豆。
天空陰沉沉的，小雨不斷拍打綠葉，一對燕子從天空飛過，不知會落入誰家的屋檐下。
林語披著件薄薄外衣，打著哈欠，正要睡回籠覺，想起有毛筆字沒練習，趕緊起來練字去。
小樹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冒著雨踩著水洼出去找朋友們玩。
字沒寫幾個，林語沒了心思，想起今天的盲盒沒開。
閃身入寶塔，點擊簽到，抱著盲盒到圖書館去。
大公子最近念叨要吃咖啡，可惜一直沒開出咖啡。
“大公子你在啊，你不上衙了？”
“土潘要殺我，栽贓給木家，我躲圖書館好點。”
見著林語的盲盒，張彬既期盼又失望。
“要開咯。”
張彬心中默念：咖啡豆，咖啡豆，一定是咖啡豆。
“開。”
林語拿起一個小模型。
張彬失望地坐回去，怒問：“你到底有沒有買咖啡豆？”
“有的，怎么會沒有，都是貓屎咖啡。
咦，還有一張卡片……貓屎咖啡豆500克！”
張彬一跳起來，“真的，拿來。”
咖啡豆從文字變成實物，讓張彬朗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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