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阮夭夭扶著腰走了出來。
李世封昨晚對她做的事,實在太過火了,以至她這會還覺得渾身不對勁。
主屋的門還沒打開,想必是文善還沒有起來。
阮夭夭打了水,去沐浴,好一會才把屬于李世封的臟東西都沖出去。
她現在,只想去打死這個人。
不過,再打死這個人前,她有件更重要的事,想去做。
她要去找傅子璣,再去確認一下他的身份。
和院里早起的婢女梨花打了聲招呼,她就出去了。
梨花詫異:“夭夭,你去哪兒呢。”
“去去就回。”她沒好直接相告。
昨夜下了一場雨,清晨的空氣就顯得稍微清涼一些了。
風拂在面上,一陣花香也撲面而來。
傅宅的大門還緊閉著,阮夭夭使勁把門敲開后,徑直進來了,一邊問:“傅太醫可有睡醒。”
昨個兒晚上就是她親自送人過來的,年紀約有五十來歲的家仆還記得她,忙道:“還在睡。”
“這么能睡?去把人喊醒,就說昨個送她的姑娘,來找他了。”
家仆瞧她氣勢逼人,不敢怠慢,忙去喊人。
傅宅的仆人并不多,就連傅子璣身邊伺候的,也只有一個老仆人。
夭夭打量了一圈,發現這府里,都是年紀大的多些,不像韋國公府,到處都是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主要是文善的幾個貼身婢女生得不丑。
老仆人進了傅子璣的屋喊人,過了一會兒,傅子璣人起來了,簡單的洗漱后,來了。
老仆人說,昨晚送他回來的姑娘,找來了。
他心里琢磨著,這昨晚送他回來的是誰。
他不記得了。
過來堂屋這邊一看,竟是阮夭夭來了。
看見傅子璣人過來了,阮夭夭目光落在他身上,挑著眉眼打量他,像打量一件精致的花瓶。
這花瓶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長得跟個玉人似的,難怪兩位公主都想嫁他。
傅子璣蹙眉,還記得昨晚她針對自己的事,“怎么是你,你來干什么?”
這語氣聽著怎么不太友好呢。
“喝兩口桃花釀,就把你醉成了狗?傅有桐,昨晚,是我送你回來的。”
“……”傅有桐?這個名字,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叫過了。
他都覺得陌生了。
他打個手勢,讓老仆人退下。
阮夭夭看著他,她態度還是比較友好的,“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阮方舟,來自夏國2070。”
傅子璣扶額,這個阮方舟,定是在他喝醉的時候,套他的話了。
他點點頭,“阮方舟,不認識。”
就很平靜,絲毫沒有遇著同類的驚喜。
阮夭夭有些挫敗,“傅有桐,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后事?”
怎么一臉的事不關己。
“即使知道了身后事,又如何?”都回不去了。
即來之,則安之,這分淡定,她是該學習一下。
雖不關己了,他還是詢問了:“那邊怎么樣了?”
“一天不如一天,自有人類以來,從未爆發過這等大規模的戰爭、饑荒、瘟疫,天崩地裂,那個時代,要滅亡了,據統計,整個地球存活的人,已不足十億。”
那個星球上,曾經是有近百億的人口存在呢。
后來的每一天,死亡人數都多到無法統計。
“算了,不說這些沉重的話了,你給我診斷一下,看看我有沒有懷孕。”
她坐了下來,伸了手腕。
傅子璣只好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一臉平靜的說:“沒有喜脈。”
“你再試一次。”
她有點不死心,總覺得不應該。
“我說沒有就沒有。”他不試,她這是在質疑他的能力。
“行吧,那你給我點藥,就是那種用在身上讓人死不了,又天天難受的藥,生不如死。”
“阮方舟,我是醫生,只救人,不殺人。你也不要忘記了你是一名軍官——”
“——剛不是說不認識嗎?”這就知道她曾是一名軍官了?
阮方舟的名字在那個時代,實在也是響亮的。
她從來都是走在第一線的,她亦是空中指揮官,從十八歲起,她就參與空中作戰大小無數次,她的名字會經常出現在各大電臺上。
瞧傅子璣一臉的義正嚴詞,阮夭夭呵笑一聲:“不愧是傅有桐,不論到哪里,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她問他:“如果有人對我下了藥,趁我渾身無力的時候強暴我呢?我該不該去報復回來?”
她不是傅子璣,只懂救人。
她是阮方舟,是會殺人的阮方舟。
“……穆王?”她雖沒說是誰,傅子璣已想到了。
阮夭夭點頭,激了他一句:“傅有桐,你該不是怕了吧?”
他從袖子里摸出一瓶藥,倒出來一粒給她。
“如果服下這藥,可以讓他拉上三天。”
又拿出一粒給她:“這顆是解藥。”
是防止她下了藥,又后悔。
就如他,給康平公主下了藥后,青嫣向他求了解藥,給解了。
“解藥就不需要了。”她只取了一粒。
只是拉上三天,也太便宜他了吧?
“謝了。”
她琢磨著,問:“有沒有一種讓人肚子疼的藥,就是一直疼,沒有解藥不得痊愈的藥。”
讓他天天疼著,他還如何成婚,如何洞房花燭。
傅子璣又取出一顆藥,“疼一月。”
她想管疼一輩子呢。
阮夭夭不想多說旁的,顯得她太狠毒,只能諷刺他:“傅太醫真是大善人。”
他只怕人家床頭打架床尾和,最后倆人又好上了,他就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會發生,傅子璣還是戒備起來。
“你會不會有一天,把我出賣了?”
“我若出賣你,就讓天打雷劈我。”
傅子璣暫且信了她。
阮夭夭還沒用膳,她想和傅子璣敘敘舊,雖然在前塵倆人也不熟悉,可在這里,他們是同類,是唯一知道對方秘密的人。
傅子璣也就擺了早膳招待她。
包子、粥,雞蛋,再簡單不過的早膳。
“你這早膳吃得也太清淡點了吧。”
她在文善那邊吃慣了好吃的,尤其她給霜霜獻了血,那就跟獻了命一樣,都是人參燕窩的招待她。
傅子璣一臉看破紅塵的姿態,“有吃有喝就當知足。”
在這一點上阮夭夭也有同感,感嘆道:“經歷過末后的世代后,我也悟到,人活著,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吃什么喝什么也不重要,這一生一世的,轉眼就會過去,健健康康的,快快樂樂的,和舒服的人在一起,才重要。”
傅子璣問了幾句關于她的情況,是如何過來的,她也就說了一下,只是隱去了和李世封那一世又一世的孽緣。
兩人吃過早膳,喝了口茶,說了會話,宮里的公公便帶著圣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