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把兩個孩子騙住后,文善又去了傅子璣那邊一趟。
他人從宮里回來后就回府了,就要成親了,他要忙的事情也多,陛下那邊讓他這個月多花時間忙婚事,太醫院他就去的少了。
文善朝他要了瓶祛疤的藥膏。
自從世都也回來后,伯雅和書念就跟約好了似的,不來府上找她玩了。
主要是書念有傷在身,被姬太后打了一頓后,一時半會也出不了門,天天在府里養著了。
文善打算給她送瓶藥過去,再親自看看她,看她恢復得可好。
等她到了安王府上時已是午后了,下了馬車,她徑直去了書念的院中。
知道她過來了,書念從榻上爬起來要迎她,養了多日,她身上的傷已好了許多,文善伸手扶她去榻上繼續躺著,和她說:“早就想來看你的,府里許多的事一直拖著我,就沒走得開。”
她把自己帶來的藥膏給她說:“這是從傅太醫那里要來的,祛疤有神效,你拿著用用。”
書念感動得眼汪汪的說:“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在宮里又被兩宮太后欺負了去,我在一邊聽了后干著急,我什么忙也幫不上你。”
她都是聽安王說的。
文善是又一次從死里逃生的人了,她一面為文善悲傷,也一面為自己悲傷。
文善笑說:“都過去了,哭什么呢。”
“人家就是難過嘛。”這些人欺人太甚,不把人當回事,偏偏她們一點辦法沒有。
文善笑著拿帕子給她拭淚說:“不難過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又問她:“那邊可有再為難你?”
姬尋幽倒是沒再為難她,大概也是沒那功夫吧,聽說她最近一直不大舒服,姚大夫隔三差五的就到府上來為她醫治。
另外還有件讓她作難的事,就是安王日日與她在一處,陪著她,明知道那邊病了,也不大肯過去看她。
她心里挺擔心姬尋幽因為嫉妒懷恨在心,日后再想法子害她。
她把自己心里的難處說了,文善寬慰她道:“沒發生的事別想太多,好好抓住安王的心,早日為他生下一兒半女。”
生下一兒半女么,書念面上不由得紅通通的。
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文善和她說了會兒話,由于自個兒也事多,便又早早回去了,出王府的時候遇著了一塊出來的姚玉岐,身上那一股有胭脂味特別的明顯。
“姚大夫。”文善叫住了他。
他本匆匆而行,聽見喚他的聲音住了步。
文善問他:“姚大夫,不知安王妃染了什么病?”
存著私心,她就打探了一下。
這姚玉岐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他的身份。
姚玉岐看她一眼,同樣也知道她的身份,忙行了一禮,回她道:“都是一些頭痛失眠的小毛病,需要慢慢調理。”
這邊正說著話,就見安王李世寧的車輦到了,這人已邁出長腿,走了出來。
姚玉岐看了一眼,忙又行了一禮,匆匆告退。
李世寧倒沒把他放在心上,只當他是來給姬尋幽看病的。
他徑直向文善走來,喚她一聲:“嫂嫂怎么有空來了。”
這嫂嫂也不知他喊的究竟是皇嫂,還是王嫂。
文善面上甚是別扭,“來看看書念還活著沒。”
這話說得,好似他有虧待過書念似的。
他雖沒有虧待過,書念在他這府上確實受了大委屈,李世寧還是忙道:“嫂嫂放心,書念一切都好。”
這左一個嫂嫂右一個嫂嫂的,文善聽得面上發燙,難免猜測他喊的嫂嫂多半是五嫂的意思。
這人向來沒臉沒皮,說也不聽。
罷了,文善只道:“這姚大夫怪怪的,身上一股的脂粉味。”
不僅身上有著脂粉味,剛才看見安王回來后,他面上還有一些慌,立刻匆匆走了。
“嫂嫂想說什么?”
姚大夫若只是個模樣難看或年紀大的人,她也不會多想,奈何這人模樣出眾,往日還在盧國公府上住過一段時間,甚得姬尋幽的母親拂照。
女子對這等事情向來更敏銳,難免不讓她多想。
“你去關心一下安王妃吧,算了,當我沒說,告辭。”
明明都說了,怎么能當她沒說?
蔡文善是向著書念的,莫名讓她去關心姬尋幽,他才覺得怪怪的。
雖不知道她是幾個意思,李世寧還是過去了。
自成親后,他也就來過這邊兩次,婢女遠遠看見他過來了,趕緊去通報。
姬尋幽這會正在寢屋坐著。
由于被姚玉岐照顧得特別的好,她面色紅潤,整個人也顯得精神煥發,哪有半點病態。
乍聽婢女說安王過來了,她忙就躺了下來,假裝不適。
這人有好些天沒過來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又想起來看她了。
李世寧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躺臥的人,姬尋幽見他進來,勉強起身,面上露出柔弱無力之態。
李世寧說:“不舒服就躺著吧。”
語氣里全然聽不出什么關切之情。
姬尋幽這才又躺臥下來,回他說:“妾身最近總覺得疲憊無力,恐怕今晚不能服侍您了。”
也沒想她服侍。
李世寧頷首,道:“那就好好歇著吧。”
說了兩句話,轉身就走了。
他直接去了書念那邊,婢女正在幫她擦文善送來的藥,外面的婢女來報說安王回來了,嚇得她趕緊把衣裳給攏了起來。
李世寧擺擺手,左右的婢女都忙退了下去。
“臉這么紅?”李世寧瞧她臉色非同尋常,伸手就探了她額頭。
書念忙說:“我沒病。”
是沒病,就是有傷。
“在擦藥嗎?我看好些沒有。”
“不行,不行。”她斷然拒絕,她背上受了傷,一定難看極了,她才不要讓他看。
瞧把她給緊張的,也不知道她這身上到底怎么了,便道:“有什么不行的?給我看看。”
他手快得很,伸手就把她攏上來的衣裳又拉下去了。
其實已經好許多了,但留下來的痕跡還沒消下去,就挺不好看的。
待把她的衣裳給攏上,李世寧面上沉了沉。
書念看他的表情,以為嚇著他了,想他必定會嫌棄自己,頓時眼睛一紅,哭了,問他:“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別瞎想。”李世寧伸手刮了一下她落下來的金豆子,真是個愛哭鬼,說哭就哭了。
他就是看著她的傷,心里挺不痛快的。
好好的一個人,被他們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