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李世宗只想偷偷摸摸的搶人妻,然后給她改頭換面,隱姓埋名,開始新的生活。
他并不想事情往大的鬧,畢竟那就是人家尊王名正言順的王妃,尊王也不是好惹的,鬧大了他撈不到半點好處,京州的官員都會趁機上報朝廷彈劾他。
他一個皇族王爺在京州有了封地,沒到之前州牧心里對他已是多有防備,怕大權落在他的手中。
他在京州的腳步尚未完全站穩,有的是人等著他出錯好彈劾他。
因著種種原因,平王也不愿意在平王府把事情鬧大,弄個血流成河。
文善被平平安安的帶了過來。
她遠遠的瞧見世都執劍站在那里,心里還是感動的。
她都懷了旁人的孩子,和他不會有結果的了,世都還愿意護著她。
李世都也看見了文善,迎著她走了過來,問:“他有沒有為難你,欺負你?”
文善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更怕事情會鬧到帝都去被李世焱知道了。
她想息事寧人,也就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走吧。”
尊王頷首,伸手攬了她的肩,很自然的就護她一塊走了。
平王眼睜睜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她都不曾回過頭。
他費了這么大的勁把她帶回來,就這樣又讓她走了。
她走得毫不猶豫,沒有回頭,沒有留戀,這一切都讓他覺得窒息。
龐丹雪來到他面前,說句忠言:“有些人,強求不了的,還望平王放自己一條生路。”
強搶尊王的王妃,可不就是自尋死路。
平王忽然就冷厲的看她一眼,回了一句:“這句話,我也送給你。”
他轉身離去,面色難看。
龐丹雪面上白了白,這句話她只想送給平王,并不想送給自己。
她已是平王妃,如何不強求?
四月的天氣,溫暖和煦。
走出平王府,由于文善有孕在身,尊王這邊還是很貼心的買了馬車給她來坐。
站在馬車前,文善對他說:“謝謝你。”
尊王問她:“你我之間需要這樣客氣嗎?”
是啊,無須客氣。
他們本是親人。
“站住,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女子的嬌呼聲傳了過來,就見有位青春年少的女子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一把就抓住了一個八九歲小孩子,直接把人給按在地上打了好幾下,罵:“臭小子,姑奶奶的荷包也是你能偷的嗎?”
那小子直叫:“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旁邊的路人過來看熱鬧,說:“霜霜姑娘的荷包你也敢偷呀。”
“這小子是個慣犯了。”
那位姑娘伸手就奪了自己的荷包:“臭小子,饒你一次,再犯到姑奶奶我手里,就把你送到官府。”
文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有幾分的眼熟,有那么一瞬間,覺得有幾分像自己,就是這衣著打扮,瞧起來花枝招展的,不像世家女子,也不像普通的人家的女子,說不出來的古怪。
這里人來人往的,看熱鬧的多,世都怕人多碰著她,忙讓她先上了馬車。
吵鬧在身后越來越遠,文善這邊的車隊原路返回,她心里也稍微踏實下來。
這幾天,是驚心動魄的。
繼續前往封地燕州,入住尊王府。
當地州牧,各處官員前來相迎。
來到燕州地,由于天子下詔令一個月內不許辦喜事,兩人直等到一月期滿才把大婚照著流程走完了。
大喜的日子,各路官員前來道賀,尊王在外面陪著喝了些酒。
等他回屋時,文善已睡了,絲毫沒有新娘的自覺,她的婢女梨花海棠守在她旁邊,見他進來忙行了禮,退下。
尊王在文善旁邊坐著,看了她好一會。
她面上的妝已御下,身上大紅喜袍也扔一旁了,穿了紅色的寢衣,嬌艷如花。
他看著她如眉的月,櫻桃的嘴。
白皙的頸項,分明的鎖骨,她像綻放的花,讓人心動。
他魔怔似的湊了過去,親她的唇。
沉睡中的文善就醒了過來,感覺有人在輕薄她,她是一個孕婦,比任何時候都小心謹慎,頓時大怒,猛地就抓住了那人的腦袋,使勁往他腦袋上打。
李世都吃痛,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善兒,是我——”
他聲音里透著一些沙啞。
她是他的妻。
她實在太美好,他又喝了不少的酒,借著這醉意,他就無法控制他自己。
他想要她——
文善倒吸一口氣,努力鎮定,說:“世都,你干什么,你給我起來。”
“善兒,你是我的妻。”
她震驚的叫:“李世都,你答應過我,不會碰我的。”
“你答應不會強迫我的。”她做著最后的掙扎,因為懼怕,渾身顫抖。
“善兒,我無法克制。”
他像一座山似的壓著,給她造成巨大的恐懼。
是誰當初對她說:我答應你,你若沒準備好和我在一起,我便不會碰你。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說:“我是一個孕婦,你休要胡來。”
可他就想對她胡來,她是他的妻,他可名正言順的要她。
他要再去親她,她忽然就尖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聲音尖銳,差點震破他的耳朵。
梨花海棠匆忙就推門進來了,直喊:小姐,小姐。
李世都被她的尖叫聲弄得清醒了一些,再看闖進來的梨花海棠,他惡恨恨的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兩個婢女慌慌張張的,看了看被她控制在榻的自家小姐,一時之間不知是該退,還是該上前幫忙把他拉開。
文善認命的閉了閉眼,沒再叫了。
兩個婢女悄悄的往外退了退,六神無主。
小姐已是尊王妃,洞房花燭本是合情合理之事。
李世都看了看懷里嬌美的女子,她是他的妻——
他為何要讓。
他們已遠離帝都,余生,他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忘記帝都的一切。
他試圖把她的寢衣往外褪。
她恨恨的說:“李世都,你還有沒有心,照著命數,你是該死的,是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欺我騙我。”
他怔了怔。
她手上得了自由,摸了一根發簪抵在自己的頸項上:“你是要我,還是要我一尸兩命,做個決斷吧。”
李世都慢慢的起了身,眸中難掩痛楚。
她寧愿死,也不愿意——
他到底是翻身下了榻:“你歇著吧。”
轉身,他走了。
他怎么會,又怎么能夠忘記,他這條命都是她給的。
曾經,他連活下去的信念。
她給了他活下去的信念,她也曾百般照顧他,卻不愛他。
每每想起這件事情,他心中亦是百般滋味。
怎么會有人在你感染瘟疫時,不顧生死、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你,為了你的病不遠千里的去尋醫,卻依舊不愛你。
他不懂,也想不通。
隨著他離開,婢女梨花海棠匆匆跑了進來。
文善衣衫不整的坐了起來,臉色微微有些的蒼白。
“小姐。”梨花輕聲喚她。
“沒事了,都去歇著吧。”
兩個人不敢問,也不敢說什么,又輕輕退了下去。
她獨自坐在榻上呆了一會,想著自己腹中的孩兒,她輕輕撫摸,問:“有沒有嚇著?”
她說:不怕不怕,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可是,為什么世都要騙她。
她把臉埋在了自己的臂彎里,低低的嗚咽了一聲。
說什么孩子生下來認他做爹,會和她一起照顧孩子,權當還了她的命。
現在想來,都是騙人的。
天漸漸亮起,她卻一夜難眠。
昨晚世都對她做的事,讓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覺得自己被騙了,上當了。
她靠在榻上,垂著眸,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
孩子在她的腹中,已有百天了,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盼望和喜樂了。
過了一會,婢女推門進來了,端了水來伺候她洗漱,更衣。
用膳的時候尊王過來了,她意興闌珊,沒搭理他。
尊王讓左右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在她面前坐了下來,看著她。
她又如在國公府那般,冷冷淡淡的,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李世都說:“昨晚我喝多了,一時沖動,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會這樣了。”
一覺醒來后,他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是嗎?”她神情寡淡。
“善兒,你若有氣,打我罵我都好。”
她冷冰冰的說:“不敢。”
她一臉的拒人千里,刺得他心一陣陣的疼。
他又說:“初到封地,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最近可能會比較忙。”
她沒言聲。
“我不在的時候,你好好照顧你自己。”
她自然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怕的從來不是自己沒人照顧,而是被他這等自以為是的皇族欺負。
她不理他,李世都也有些無趣,站起來:“我走了。”
他當然知道她能照顧好自己,她是連元州、玉州都跑過的人。
想到這兩個地方,就會想到那個人,他們曾一起去過。
這也讓他心里很不開心。
他不再說什么,起身出去。
他人走了,文善就松了口氣。
府里沒有長輩,她也不需要向誰請安,除了尊王,就她最大。
只要尊王不管她,不煩她,她就會很自在。
如尊王所言,他來到封地后就忙得整天不見人影。
許多各地的官員來見他,他要去應酬。
他雖是皇族尊王,想要在這里立足,令燕州上下的官員都聽他,就得花上許多的心思。
李世都自那次酒后有過想要她的行動后,再沒有碰她了。
時間久了,文善心里的戒備也放松了些。
她這段時間除了在府上安胎外,也忙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她早早派往燕州考察的管事前來見她,朝她匯報這里所調查的情況。
都詳細了解過,文善這邊撥下銀子,也就讓他們放手去做,把廠房租下來,再把聲勢打出去,然后去本州各處廣招老百姓進廠房做事,不會的,只要肯干,手把手的教。
她這個人向來會造聲勢,控制輿論。
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她在燕州的商鋪走向了正規,聲勢打了出去,都知道是福容公主給老百姓創造了就業的機會,不需要她再多作宣傳,老百姓就幫著到處宣傳開了。
只要質量價格都過得去,不比人家的差,許多人就是慕名而來,專門要買她家的絲綢。
文善后來在近三年的時間里,在各州各地建立了多個廠房,有絲綢生意,也有銀莊。
可謂是讓她賺了一個盆滿缽滿。
隨著蔡文善人在燕州這邊安穩下來,帝都那邊的韋國公府上就不安穩了。
是韋國公出了些意外。
據說是他和一幫同僚外出游玩時,驚了馬,那馬一路狂奔,車輪子都掉了,韋國公人也從被馬車里摔了下來,當場昏了過去。
這事也是驚了宗帝李世焱,派了幾個太醫前去府上醫治。
人是搶救回來的,聽說一直傻傻的,不大正常了。
再后來,宗帝就去了一趟韋國公府上親自看他。
他本不是那么想去的。
蔡文善臨嫁前的那些話,到底是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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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姑奶奶以后是要考的,可以盲猜一下她的身份。猜對了我給你們打賞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