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殿下以命相救的女子,現在成了尊王的未婚妻,身為靜王身邊的人,白玨內心也是很不平的。
解釋這么多,想他怎么做?
尊王不為所動的說:“文善和你已成過去,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了。從今往后,文善的生活由我來照顧,她的命也由我來保護。”
靜王為文善受的這一切,他并不感激。
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想讓旁人報答他恩情就是心懷不軌。
靜王平靜又篤定的說:“我和文善之間的羈絆,是你這輩子都無法斬斷的。”
本不想讓尊王知道這些,他受傷與否,與他何干。
他執意如此,就由他了。
他也想讓尊王明白,即使文善成了他的未婚妻,他也無法再走進她心里。
文善的心,會在他這里。
尊王冷淡的看著他,嘲諷道:“她為了我,不顧瘟疫的傳染,日夜守候,以命相隨。為了我,滿燕山的尋找,求著我回來住到她家。為了我,她不遠千里去尋醫,這都不是愛?那請問一下,文善為你做過什么?她是怎么感天動地的愛過你的?我只看見,堂堂靜王,屈尊紆貴,以命相隨,卑微到塵埃,可憐可笑,也僅能得著她一絲的憐憫。”
尊王字字誅心。
靜王面上不動聲色,回他說:“文善多次和我說,你與他就是家人一樣的親人,你知道什么叫親人嗎?你對著你的親妹妹會有情動的感覺嗎?文善對你就是這樣的感覺。”
一旁的白玨迅速幫他上好藥,重新包上了新布,離開了。
兩位王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攻擊,他也是頭一次見。
他屏了氣息,只想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這些私話,來自兩個王爺的嫉妒,是他一個屬下可以聽的嗎?
等在門口的文善就讓端了齋飯的婢女進去了,她也跟著一塊來了。
一看文善過來了,兩人都閉了嘴。
兩個婢女去伺候靜王用膳,文善詢問尊王說:“尊王這么早過來,可有用過膳,不如也去用一些齋飯?”
尊王現在都稱呼他尊王了。
他看著文善,面色難看,說:“你陪我去。”
伸手拽了她的手腕,就往外走了。
文善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靜王,靜王坐在那里未動,目光就一直在她的身上,直看著她被拽了出去。
被拽了出去的文善掙了掙手腕,沒掙開,不悅:“放手。”
她明顯有些生氣了,尊王也就放開了她。
文善轉身走了,尊王一路跟著她。
文善在游廊時停了下來,問他:“尊王不如先去用些齋飯,再歇歇腳,下午再走。”
尊王看著她平靜又有些冷漠的面容,他也一改在靜王面前的咄咄逼人,開口柔軟,回她說:“文善,我知道五弟為你做了許多,我們用旁的方式報答他可好?”
“他是靜王,要什么好東西沒有,他不需要我的報答。”
這樣的話隨便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他就知道她與靜王的近得超乎他想象。
該是怎么樣的一種關系,才會讓她覺得不需要報答。
尊王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是我的妻,報答他的事情,我來做。”
文善看著他,認真的說:“我一直當你是我哥。”
就算她非得做這個尊王妃,有些話也是要說清楚的。
她也一直說得很清楚。
尊王有些惱火,說:“我不是你哥,我是你夫君。”
伸手就抱了她的腦袋,狠狠的吻上她。
誰要做她哥,他要做她男人。
文善又驚又怒,腦袋被他死死按著,掙不脫。
不遠處,有人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這一幕。
是靜王的身影,他看了一眼,到底是轉身進去,靠在了門上。
他自嘲的笑,有些狼狽。
才發現他沒有立場沖過去讓他滾遠一點。
也許人家說得沒錯,他屈尊紆貴,即使以命相隨,也僅能換來她一點的憐憫。
驚怒過后的文善掙扎不脫,又急又怒之余,她揚手就拍了他一個巴掌。
尊王停下了,仿若一切都靜止了。
文善得以脫身,震驚得朝后退了好幾步。
她那一個巴掌也算得上比較用力了,因為太氣太急,就直接打在他臉上了,尊王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人家到底是尊王呢,她這一巴掌上去就有點大逆不道的味道了。
兩人都看著對方,尊王眼神陰冷又帶著受傷的情緒。
文善慌張,又充滿了憤怒。
她極力冷靜,道:“尊王,還請你稍微顧及一下我的體面。”
言畢,她拔腿跑開了,回了自己的屋,吩咐已回來的婢女收拾收拾,一會就回去。
尊王人都尋來了,這里她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她冷靜一下,找來水,在外面使勁漱口。
剛剛那嘴對嘴的親一下,令她心里排斥萬分,半點不能接受。
等漱過好幾遍口后,她怔了好一會。
她想起一些事情。
靜王對她做的更過分,她好像也沒有這樣排斥過。
還常常被逗得情動。
前塵往事中,她也曾因他一次次失控。
她怨他,恨他,卻并不排斥他的親近。
她認命的閉了一下眼,她就知道,她對尊王是沒有這樣的感覺。
前塵沒有,現在依舊沒有。
她嘆了口氣,收拾心情。
就算情動又怎么樣,塵事之事,無以兩全其美,她還是聽高僧的之言,把心放寬一些吧。
她這個人向來把情愛之事看得淡。
一瞬間的情動,一時的感動,片刻的美好,于她來說并不是很重要。
既然要走了,總得向靜王告辭。
想著人家到底是因為她才又受了這么重的傷,雖然她說不會報答他,卻還想見他最后一面。
用了些齋飯,她吃了個包子,喝了一些粥后,又凈了手,漱了口,梳了妝,披上斗蓬,她沿著游廊出去了。
雪一直在下,她心有所動,就抓了雪,捏了一只小狗狗。
她的婢女在一旁驚嘆,捏得太像了。
文善抱著小狗離去,去見靜王。
靜王人坐在榻上,坐得筆直。
看她進來,面上寡淡。
文善走到他跟前說:“靜王,這個送給你。”
她把自己捏的狗遞到他面前。
他興致不高,沒接。
文善發現他并不高興,她嘆了口氣,說:“靜王,你為我受了傷,我本該留下來多照顧你幾日的,等你身體好了一塊走,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