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接了傅子璣的藥丸,給文善服了下去后,把她放平,躺好。
他站起來,說:“傅神醫,說說你的發現。”
傅神醫把自己剛才的發現說了一遍。
就在他們吃的食物里,兩道葷菜里都加了杏汁。
這銀杏雖是可食之物,但杏芽不可食,只要從杏芽里提取芽汁,就可煉成劇毒,此毒可短時間里就讓人致命,還讓吃的人察覺不出來。
文善毒發來得雖快,好在傅子璣就在旁邊,服了他的解毒之藥后,她的生命就沒有危險了。
只等她一會醒過來即可。
靜王了然,又喚了白玨,問他外面的情況。
白玨過來回話說:一家樓已封鎖,但后面做菜的廚子和小二,已經不見了。
也就是說,這一家樓就是為他們而準備的,事情暴露,人就跑了。
靜王傳令下去說:“封鎖這里的一切消息。”
人未得手,總會再來的。
封鎖消息,也是給他再來的機會。
他需要順著這件線查下去。
路上遇著劫匪,活口被暗殺。現在又出現下毒,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床榻那邊的文善這時醒了過來。
傅子璣知道她無恙,行了一禮,暫時告退了。
他已看出,兩人關系不一樣。
靜王來到床榻邊上看她。
她睜開眼眸,人還有幾分的迷糊。
看著坐在身邊的靜王,她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又死了。
文善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然后把她抱在懷中,說:“喵喵。”
聽著他的喚聲,文善看了看周圍,就知道這不是夢,也不是自己死了。
她是又活了過來。
她把抱他的人推了推,問他:“我剛才怎么了?”
靜王回她說:“你中了杏汁毒。”
他把這里的情況說了一下,又和她講:“你住在這里不安全,一會跟我回州府住,等這里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帝都。”
文善看著他,一時沒話。
她想起一些事,心里就很不開心。
為什么中毒的是她?她又沒得罪什么人,人家要毒也該毒靜王啊!
靜王沒吃,全被她一個人吃了,所以,她這算是成了替死鬼了。
靜王真是福大命大,什么好事都讓他占了。
她怎么這么倒楣,還要替他去死。
她問他:“讓你吃,你一直不肯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面被下毒了?”
她竟這樣懷疑他,他若知道會不阻止她?
他會愿意眼睜睜的看著她中毒,受疼?
心里有點氣她這樣的質疑,還是忍著不悅回她:“你當本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本王在你心里竟是如此厲害?真是讓人欣慰。”
她都差點要死了,居然還和她斗氣,拿話諷刺她。
她這是沒被毒死,也要被他活活氣死。
她心里生氣,身子一扭,翻了個身,把背給他。
不想理他了,只淡淡的道:“你走吧,你在我這邊待著,只會讓我病更重。”
瞧這沒良心的,他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她不拿話刺他一下,她難受。
念在她剛中了毒,被人謀害的份上,他不與她計較了,只說:“文善,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在回帝都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文善低低一笑,靜王是真不知,還是裝的?
她又翻過身來,勉強坐起,直說:“靜王,人家若想毒死我,有的是機會,畢竟我就住在這一家樓,可人家一直沒朝我下手,而是等到今天靜王出現了。靜王,是你的處境很危險,我今天算是因為你差點死了,不過,經此一舉,那些人也暴露了,這一路回去的時候,靜王你多珍重。”
說得好似她為他而死一般!
她就是要讓他記住,她為他中了毒,為他差點死了。
她受他的牽連了。
她明明說的都是實話,這些實話莫名就讓人覺得窒息。
靜王看著她,緩了口氣,和她說:“文善果然是絕頂的聰明,不愧是本王看上的人。”
都是差點把小命丟掉的人了,她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把這事分析得頭頭是道,算準了人家是沖他來的。
他又說:“想必人家對你的身份也了如指掌,知道你曾是本王的未婚妻,也知道本王一直心系于你,為了防那些人利用你來威脅本王,在回帝都之前,你得一直跟著我,這個地方不安全,你也不能住在這兒了。”
文善有點無語,什么叫他一直心系于她?
說得好似他有多情深似海,她于他有多重要般,她還能成為他的軟肋了?
明明他說一切都是戲言,明明是他不要她了。
現在又想花言巧語把她追回來,不過是仗著遠在玉州,帝都那邊無人知曉。
這么離不開他,他敢去抗旨,退了伯家那邊的親事嗎?
他在國公府上被下毒一事明了,是二叔那邊干的,誤會解除,他敢去和皇上把她要回來嗎?
這些話在她心里滾了滾,她沒說出來。
她蔡文善這輩子也很尊貴的,可不是他想要,她就愿意跟了。
她說:“你放心,我絕不會拖你的后腿,絕不會讓人拿我去威脅到你,若真有那一天,我就咬舌自盡,能為靜王去死,也算我死得有些意義了。”
她任性得厲害,在這種事情上他何必非要她的同意。
她不肯走,他只好強行帶她離開了。
他說:“咬舌自盡?你倒是英勇,你的心意本王記下了,萬不會讓這事臨到你身上。”
彎腰,就把人抱了起來。
這是要用強了?文善眉頭一皺,道:“李世焱,你別這么不講理,放我下來。”
他不放,抱著她就要走。
就算遠在帝都,就算身邊都是自己的人,也不能在人前這樣啊!
她放軟了聲音,小聲說:“等等等等,你這樣抱我出去,別人會怎么想我?你放我下來,我跟你走就是了。”
她現在又不是靜王妃,這樣真的很不妥的。
就算對外解釋她生病了,還是不妥。
她松了口,愿意跟他走,靜王也就依她了,把她放下來。
文善行在前頭,他跟在后頭,又對文善的婢女吩咐:“收拾一下文善的衣物,暫住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