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攬月的法子就是真的很不靠譜。
她讓文善趁著夜黑,派人去球場那邊做些埋伏,只要讓靜王不小心踩上,他腳一疼,無法踢球,必須輸。
小小年紀就能想出這損招,是個不能招惹的。
文善笑說:勝之不武。
李攬月滿不在乎,道:“過程不重要。”
文善循循善誘,道:“公主,游戲而已,重在參與。何況,靜王是你五哥,你讓我這樣算計他,若是被他知道,會不生你氣。”
她才不怕靜王生氣,誰在乎。
李攬月就很鄙視她,說:“你不說,他又怎么可能會知道?我實話告訴你吧,你若是不用這招,你們很難贏的,你也看出來了吧,姬尋覓不是省油的燈,你想明天的比賽輸給他們?”
李攬月顯然很清楚她與靜王和姬尋覓之間的恩怨,以此做為破口來鼓動文善去耍些手段。
文善卻不肯聽她,回她說:“你可以讓你二哥去做。”
“我二哥若是肯聽我就好了。”
文善眨了眨眼,說:“公主,一家人和睦為重,若是用這等手段去贏,被發現了,不僅不光彩,還傷了和氣,你以為靜王一旦失了腳,會笨到不知道有人在設計他?”
李攬月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問她:“文善,你心里不會還想著五哥吧?他都那樣對你了……”
文善認真和她說:“我和他的事已過去了,不能因為他拒絕我,我就用那種法子設計他。公主,聽我說一句勸,一家人以和為貴。”
李攬月就笑了一下,笑得尷尬,她慢慢點頭,說:“我知道了,當我沒說。”
本以為文善會聽她的計謀,哪知道她表面看著膽大包天,實在是個膽小怕事的,或者說對人家余情未了,便不愿意下手。
公主攬月站起來走了,心里挺郁悶的。
生在皇族,哪有什么一家人之說。
文善待她離去,失了一會神。
平王是要做儲君的人,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靜王,李攬月心里當然是幫著自家親哥哥的。
她特別跑來獻計,無非是認定了自個對靜王那邊存有怨恨,只是不知道這計是公主攬月想出來的,還是也有平王的意思在其中。
獻計落空,李攬月去了平王那邊一趟,把剛才的事說了。
平王敲了她腦袋,道:“這些餿主意,就別亂出了,還是你覺得哥哥沒那實力?一定要弄虛作假才能贏?”
李攬月搖頭,道:“哥哥當然是有實力的,我就是想試一試她,我覺得她心里可能還有五哥,所以才不肯使計。”
平王說教:“你呀,格局小了。文善妹妹和我一樣,不屑于弄虛作假,要贏他,就光明正大的憑本事,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李攬月輕哼,道:“你之前明明還要五哥讓你來著。”
“……”這話把平王整無語了。
他嘆口氣,道:“兄弟間的玩笑話,你也能當真,頭腦這么單純,要給你選什么樣的夫家才好。”
“就你聰明,就你能。”
“謝謝夸贊。”
李攬月便被氣跑了。
夜色如水,傾瀉大地。
外屋留下一盞燈,困倦的婢女在耳房打盹。
文善躺臥在榻,輾轉反側好一會,再翻身過來時,忽然就看見屋里豎著一個人,驚得她一坐而起,生氣。
“李世焱,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摸摸跑我房里來干什么?”
她站了起來,不悅的盯著他。
靜王目光如水,靜靜的看著她。
修長的身體筆直,骨子里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文善覺得他這個人就離譜得可以,他與她已毫無關系,他半夜三更來到她屋里,這像話嗎?
她站在榻上一臉警惕又不悅的盯著這個人,實在也沒什么殺傷力的。
她一雙美眸生輝,燦爛奪目,一襲墨發從她身上傾瀉下來,道不盡的嬌軟,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愛惜之情。
她著了一身白色褻衣褲,在這樣的夜里,惹人浮想聯翩,誰不想擁入懷中品嘗一番。
靜王目光淡了淡,和她說:“我去審過蔡文雙了。”
聽他問:“人是你帶進來的,出了事情,你都不問一下的嗎?”
文善怔了怔,連忙解釋:“今天事太多,我忘記了。”
這么大的事情她都能忘記,她是多沒心。
她倒沒有忘記,她知道蔡文雙被帶去審了,這不正好么。
靜王再說:“蔡文雙和我說了一些關于你家的事,你要不要聽一聽。”
文善警惕的問他:“她是不是說我許多壞話,反咬我家一口?”
靜王沒回她,就是把蔡文雙的話,說給她聽。
文善就聽得身上冒冷汗。
她知道二叔那邊不安好心,想著與其按兵不動等他們露出把柄,不如主動出擊,把文雙兄妹帶出來一塊玩玩,他們存了什么陷害之心,在這么好的條件下多半會按耐不住的,她也正好借著機會把人收拾了。
她就沒想到,靜王被下毒一事,與二叔那邊也有關系。
文善從榻上走了下來,走到靜王跟前。
這個人面上不見喜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就信了蔡文雙的胡說八道。
她認真的和他講:“靜王,她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她就是想把我們家拉下水。你是知道的,二叔和我爹是雙生子,我爹就早那么一會出生,就成了嫡長子,二叔那邊一直就很嫉妒我爹,尤其二嬸嫁過來之后,總想謀害我家。就我爹,你就是借他一百個腦袋,他也是不敢謀害靜王的。”
靜王又問她:“她說你并不喜歡我,想我死,能信?”
文善怔了怔,回他:“當然不能信。”
他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詢問,她就不能含糊,立刻給出答案。
她又說:“以前喜歡過,是真的。靜王先拋棄了我,沒遵守自己的諾言,也是真的。”
說得好像他才是薄情郎,她跟個棄婦一樣,她是有些屈辱的。
他看著她,忽然就把她給擁在了懷中,說:“喵喵,本王的諾言一直在。”
文善提醒他:“你現在已有了旁人為妃。”
“沒有旁人,本王的王妃只有你。”
當她是傻子嗎?
她把人一推,生氣:“我不會與你為妾。”
他說:“沒有妾,本王也舍不得委屈了你。”
文善怔了怔,就覺得這話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在夢里……
她心里一驚,問他:“我前幾日生病,你來看過我?”
靜王點頭,伸手摸她的臉,說:“你瘦了不少,是本王委屈了你。”
文善把他的手打開,冷漠臉:“靜王已做出選擇,以后不要再見。”
她還真是夠薄情寡義,說斷就能斷,轉身便和人家平王有說有笑,二哥長二哥短的喚上了。
靜王說:“我說過不會離開你,便不會離開。”
文善轉身過,不想理他,他卻忽然就又欺身過來,由身后環她在懷,就很溫柔,說:“明天那套頭面,本王想贏過來,送給你。”
“我不要,我要自己贏。”
她掙了一下,沒掙開,抬腳跺他,驚覺自己光著腳丫子,氣得她怒火中燒:“李世焱,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不是你的貓,我是一個人。”
她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阿狗阿貓。
她氣得不輕,靜王也就松開了她,和她解釋說:“我沒把你當貓,我有把你當人。”
他也沒有戀貓癖。
她火氣依舊不小,諷刺他:“這個人能不用對你點頭哈腰嗎?”
一直都是她看他臉色說話行事,哄他巴結討好他,真是夠了。
“福容公主的意思,需要我向你彎腰?”
他就真對她彎腰,行禮,問她:“這樣可以?”
文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苦。
他大可不必,屈尊紆貴。
她說的這話,本就大逆不道,無理取鬧。
靜王說:“善兒,你在我這里,不必彎腰,不必客氣,你可以為所欲為,自由自在。”
“既然這么舍不得我,那你為什么,要趕我……”
讓她淋了那么多的雨,都病了好幾天,他還是個人么,心里根本就沒有她,她也不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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