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先是恭維了大夏,將小公主高高地抬起來。
她拒絕,便顯得她這個公主只是徒有其表,實則連普通女子都不如。
她要是不拒絕,那就擎等著丟人吧!
大夏國七公主是個什么貨色,王后老早便調查清楚了。
知道那女人是個大麻煩,即使容貌出色,也不想讓他那個寶貝兒子娶回家。
所以,有關于大夏國七公主奇丑無比的謠言,可都是王后親自放出去的啊。
果然啊,他的寶貝兒子被親生母親算計個正著,錯失了那位大夏國七公主。
不知道得知真相的他,會不會去王后那里大鬧一場。
或許王后她也沒想到,那大夏公主的美貌,如此驚人吧,否則她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那種仙姿玉貌拿捏在手中,用途可太多了。
可惜啊,她沒有看到那賤人落在那對禽獸母子的手中,竟然被她三哥撿了回去……
云初暖瞧見她又出來蹦跶,便有些頭疼。
對不起,別說她一個現代人不會琴棋書畫了,就連古代的這位大夏七公主的原身,也是個不學無術的家伙。
讓她配樂,還不如給個棉花彈。
耶律烈瞧見小嬌嬌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就恨不得親口替她罵回去。
這還用思考嗎?!
她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讓他的小嬌嬌配樂?
不過好在,小嬌嬌沒有猶豫太久,對這殿中那個充滿挑釁的女子,勾唇一笑,“本公主,不會。”
她直接便承認了,她不會!
耶律納蘭愣了一下,就要嘲笑。
卻見小公主鳳眸微揚,睨著她的眼神極其不屑,“本公主自幼年便極受父皇與母妃疼愛,便是連繡花針都不曾拿過,又如何呢?
討好人的玩意兒,本公主從不需要,也能找到一位疼我、寵我、呵護我的夫君。”
云初暖剛才就是在猶豫,該怎么回絕了她,還能避免日后的這種幺蛾子。
她若是譏諷一番,她的身份太低,還不配她來伴奏。
那一心想找她麻煩的邊遼王后,搞不好還有其他后手。
她可是看到自己對面,有兩個盛裝華服的女子還沒有表演,而且一副趾高氣昂,十分瞧不起她的模樣。
與其還要想接下來的借口,不如絕了她們所有念頭。
她這話音落下,對面一直連身子都沒有坐正,連眼神都不屑給的少女‘哧’地笑出了聲,“一個雜種,也配稱得上良婿?什么鍋配什么蓋,當真絕……啊——”
她嗤笑著,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因為對面端坐的,脊背筆直的少女,忽然抄起手中的翡翠盞,狠狠地朝著那名少女的頭部砸去。
偏偏,她砸的還很準,直接砸在了少女的鼻子上,頓時便從鼻孔出流出兩條猩紅的液體。
“大膽!”王后怒喝一聲,瞧見自己的小女兒無故被打,就差沒沖過去揪著那賤人暴打一頓。
“大膽?”云初暖笑了,“敢問這位姑娘的父母是誰?可有人教養?如果沒有,本公主今日便替你那沒用的父母教訓了你!
你可知你口中的雜種是誰?!
是十七年來,時刻駐守邊遼的將士!!!
你今日能坐在這里優哉游哉地吃著酒,喝著茶,都是用像他一樣的血肉之軀換來的!
雜種?你憑什么這樣說他?”
小公主坐在那里,面色冷然,端得是一副威嚴之色,“從今以后,無論是誰,若是再讓本宮從你們的口中聽到‘雜種’兩個字,本公主便帶著我夫君回大夏,去做我大夏國的駙馬!至于你們這些不知感激的畜生,誰愛保衛誰保衛!”
“胡鬧!”
從始至終,沒有阻止任何鬧劇的耶律鄂倫,終于忍不住一拍桌子。
“你可知你已嫁入我邊遼王室,成為了將軍夫人,也成為了本王的兒媳!豈有……”
“大王何時將我夫君當過你的兒子?”
他話未說完,便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云初暖打斷。
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們這些人竟然欺負人到了這種地步!
這么多人都在場啊!
聽著那一聲聲雜種,無動于衷!
甚至更多的人都在看熱鬧,看笑話!
這還是在王室的宴會上,那放在平日里呢?
他們究竟是如何,欺負她身邊這個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漢子?!
憑什么?!
云初暖呼吸急促,只覺得一股熱血沖到了腦子里,氣得她眼眶發熱。
對于那位大王原本就不滿的心里,達到了史無前例的高度!
也顧不上害怕了,他話未說完,直接打斷。
耶律鄂倫都被小公主的膽大驚到了,他早就聽說這是個目中無人的潑辣戶,卻沒想到連他都敢頂撞。
他濃眉一皺,胡子一吹,怒斥道:“膽大包天!真是大膽包天!一個大夏的公主,也敢來邊遼質疑本王?!你倒是說說,本王如何不把那小子當兒子了?吃穿用度,什么好東西不是緊著他先選?即便是……”
“哧——”
又一次,他的話依舊說了只有一半,便被靜悄悄地大殿中,那極為刺耳的嗤笑聲打斷。
“大王,可知雜種是什么意思?您若不知的話,兒媳剛好知道,可以為您翻譯。”
云初暖的視線,瞥向他左手邊的女子。
見她眼眶泛紅,卻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反而對她輕輕點頭。
云初暖不知道這對母子,在這深宮之中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只是見到她那個素來頭顱都是高高揚起,脊背永遠都是挺得筆直的準婆婆,忽然之間就萎靡了許多……許多許多。
準婆婆不敢看她身邊的男人,她的兒子……
隨著她深愛的大王來到邊遼,可能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給自己孩子帶去怎樣終身都無法抹去的烙印吧。
“雜種,便是不同的物種,產生的后代。這個雜種的產出,大王您也有份兒呢,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兒子被罵雜種,從來不阻止嗎?
那么罵您呢?還能忍嗎?畢竟無論您宮中有多少雜種,都是您親自產出的!”
“你、你、你——來人啊!”
“怎么,大王是要治本公主的罪嗎?那還真不好意思,在與邊遼簽署的和平盟約里,便是無論本公主有多大過錯,只可送回大夏定奪。您,還沒有權利。
還有,這塊免死金牌,大王應該認識的吧?”
先禮后兵,是準婆婆教她的!
是她的夫君默許的!
桌子下,她那雙因為憤怒而顫抖的小手,被輕輕握住。
耶律烈第一次發現,他的小媳婦兒原來還是很堅強的。
她的眼淚,只在他一個人的面前掉。
即便此時她眼中已經翻涌著淚花,也微微仰起頭,不讓它從眼睛里滾落下來。
耶律鄂倫要氣死了!
從來都是對左手邊的女子輕聲細語,今日他卻忍住暴怒呵斥,“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妻子這般頂撞本王,竟未阻止!還敢把太祖賜予的免死金牌送到她手上!你、你干什么去?!”
他說著,阿依慕已經站起身來。
那雙碧綠的眼眸微微垂下,落在身邊曾經她至深摯愛的男人,余下的只有失望……
不,應該說是絕望。
連她眼中那最后一絲小火苗,都熄滅了。
“那孩子,說的可有半分錯處?你惱了?知道氣了?我兒平白被罵了二十五年,你可有真心為我兒感到心痛過?
你總是說,孩子還小,童言無忌。
我倒要問問你,他們何時才能長大?
誰又來還我兒一個童年!!!”
她那么美,哪怕掉淚的時候,都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耶律鄂倫盯著那雙從第一次看見,便沉迷不已的碧綠色瞳仁,喉頭像是忽然被堵住了棉花,他的吼聲,發不出來了。
只是小聲地辯解著,“愛妃不是不在意?”
“不在意?”阿依慕被氣笑了,“我在意又有何用?!你永遠只會說是孩子間的玩鬧!我爭過鬧過,最后失去了女兒!
兇手呢?至今有一個交待嗎?
若非狠下心送我兒入軍營,他會不會也早就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云初暖聽著準婆婆的聲聲質問,發現身邊的男人忽然僵住了。
他看向自己的母親,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云初暖連忙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她的夫君,委屈了。
她的準婆婆,更是屈辱了這么多年。
原來并非傳聞的那樣,她從來沒有為兒子著想過,她從來沒有心疼過自己的兒子。
她就是太疼了,所以忍痛將他送入軍營。
在他吃苦的時候,她一定日日夜夜以淚洗面。
恐怕……
他也是剛剛知道母親送他去軍營的真相吧。
準婆婆不是不惱,只是那個她曾經滿心滿眼傾慕的男人,讓她心中再無半點信任。
她絕望了,所以才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唯一的兒子吧。
哪怕,世人皆說她狠心絕情。
她擔憂地看向身邊的男人,卻發現他琥珀色的瞳仁中,漸漸泛起一絲暗綠。
與他沖動之時,如出一轍。
那像是毒蛇吐出信子一樣滋生的碧綠,慢慢占據了大半個眼球。
云初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竟是在看那位一直抱著貓兒看熱鬧的王后。
云初暖柳眉輕蹙,轉過頭來。
正困惑著發生了何事,便聽到上首的位置,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貓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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