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曉曾經被人背叛過,雖然她努力走了出來,也努力的去擁抱如今的生活。
楚修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慰籍了她傷痕累累的心,但總是有傷痕的。
“我是知道你的,你打小就是個極熱情的孩子,誰待你好,你便待誰好十倍,
更不要說是你的心上人,但女人還是自私一些好。”
“不是說不讓你去愛別人,而是愛人也要有分寸,要學會收著點,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謝春曉為人母,
自然希望甄寶珠能更多的為自己考慮。
甄寶珠很是乖巧的點頭,
她知道阿娘都是為自己好,這世上再沒有比阿娘還對自己好的人了。
女兒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這讓謝春曉很是欣慰。
“至于齊太后那兒,”謝春曉眼中厲光一閃,“當年我與你生父分開,曾短暫的住在江凌王府上,我記得她的恩情,曉得她的野心,于是投桃報李,給她傳遞消息,她帶著皇上來到國都的時候,我乃至整個侯府對她都很是照顧。”
當初謝侯府并不是沒有旁的更好的選擇,只是因著兩家舊日里的情分,外加甄寶珠和陸湛之間的關系,于是才篤定的選擇了陸湛。
謝春曉自認為她對齊太后仁至義盡,齊太后卻暗地里為難她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此,我們二人之間,便當是誰也不欠誰了,
她既為難你,
為娘我自是也不會手軟。”
甄寶珠暗自心驚,“阿娘想要做什么?”
她自是知道外祖家在武將間很是有些勢力,但也僅此而已,說到要左右宮闈之事,那到底不太可能。
謝春曉摸摸寶珠的頭,“齊太后到底曾經只是江陵王妃,雖說母以子貴,但新帝是被過繼到了先帝的膝下,按理同江陵的這些人應該毫無關系,更不要說惠及齊太后與柳太后了。”
“先帝當時只是怕新帝剛剛登基,根基尚淺,于是特意恩典齊太后與柳太后。”
“就是想著新帝在后宮中能有一個同盟。”
“但如今新帝明顯已經不需要這兩位太后坐鎮后宮了,便也到了她們退位讓賢的時候了。”
甄寶珠卻有些為難道:“這事有些難辦呢,先不說這兩位太后是被先帝欽封,就說湛哥哥對齊太后的感情就不容許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不會趕齊太后走的。”
“嗯,是難辦一些,但并不是特別難辦。”謝春曉這一陣都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當初她孤身一人帶著寶珠從青州回到國都,都未曾有一刻讓旁人給寶珠氣受,沒道理寶珠進了宮,
反而要受到齊太后的磋磨。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只想著替女兒掃清障礙。
“如今貿然提出這個要求,別說皇上不會同意,只怕那許多大臣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過于無理了些,但倘若是齊太后有錯在先,意圖干政呢?”謝春曉一步一步的引導著甄寶珠,“要知道他們本身成為太后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不得不說,甄寶珠覺得阿娘提出的這個法子很有可行性。
謝春曉又與甄寶珠低聲說道:“齊太后依靠著養子成為太后,身后無世家支撐,根基本就薄弱,如今她唯一的倚靠就是自己的娘家承恩侯府。”
“也因此,她會致力于讓自己的侄女盡快獲得盛寵。”
“那承恩侯也是個有真才實干的,自娶了莊氏后,成功在戶部站穩腳跟,莊大人隱退后,他更是憑借著新帝的提攜,成為戶部尚書,統領戶部。”
“有了這個侄子,齊太后方才能喘息過來一口氣,倘若承恩侯犯了事了,你說齊太后會不會試圖干政呢?”
甄寶珠想了想,道:“齊太后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在湛哥哥跟前替承恩侯說話,這些話若是傳了出去,就是板上釘釘的干政。”
“但承恩侯并沒做錯什么,不是嗎?”
“若是因為這些宮斗的緣故,使得承恩侯遭殃,我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謝春曉嘆了一口氣,心說甄寶珠到底還小,還有些許婦人之仁。
不過在她的心里,天大地大沒有自己的女兒重要。
若是女兒實在不同意,她也只能私下里自己將事給辦了,只要能讓寶珠在宮里不受齊太后轄制,安危能有保障,她什么都愿意做。
誠然,她也不是個特別心狠手辣的,為官者,所犯之事有輕有重,她并沒想過致承恩侯于死地,只要能達到齊太后干政的目的也就是了。
“你且好好考慮,究竟除去齊太后,并非一時之事。”謝春曉如是道。
甄寶珠有些迷糊了,但還是再三與謝春曉道:“阿娘,齊太后的事不著急的,她待我雖然不是特別的好,但也沒刻意為難。”
“什么叫沒刻意為難,為娘我都聽說了,她當著許多妃嬪的面,讓你在外頭跪了好一會兒,今日她只是讓你下跪,往后你若有了身孕,就不知道她要用什么陰私手段了。”
“做女人得狠一點,做妃嬪更得狠一點,在宮里,善良是最沒用的東西,活著才重要。”
謝春曉說得口干舌燥,生怕甄寶珠太過善良,被人欺負了去,重復了好幾遍。
甄寶珠一遍又一遍的應著,最終笑嘻嘻道:“那之后,湛哥哥出面,齊太后已經很久沒這般為難我了。”
“你瞧,又在我這里打馬虎眼,你當我在宮外,就半點不知宮里的情況嗎,她和她那個小侄女,還污蔑你與人偷情,深更半夜里帶著人去捉奸。”
甄寶珠目瞪口呆,阿娘竟連這個都知道?
謝春曉得意洋洋道:“所以呀,你往后別想著報喜不報憂,你大伯母在宮里有人,什么情況我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齊太后是一定要除去的,她這么大年紀了,總想著左右養子寵幸女人,也就是太閑了一點,將她給送回到青州,讓她面對著丈夫的一溜小妾,給她找點事做。”
謝春曉對阿娘佩服的五體投地,遂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這事先別著急,宮里到底不止齊太后一個敵人,齊太后尚且是湛哥哥的養母,再怎么說也不會做出對湛哥哥不利的事情,如今也只是為難為難我。”
“這位沈皇后就不一定了,她所圖者甚大,她真正要的,只怕是湛哥哥的命,我之榮辱皆系于湛哥哥一身,輕重緩急總要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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