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嬌ky:
雖然魏佳年彬彬有禮,但幾位夫人都有些猶豫,便說去問一問謝春曉的意思。
不過,還沒等到去傳話的人過來,百合便來到了侯府門外鬧事。
曾做過幾年妓女,又做人外室這么多年,百合素來是個很能撇得下面子的人。
她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上了自己年僅七歲的兒子。
百合就坐在侯府門前的石凳子上,然后哭著喊道:“大家快來瞧一瞧,侯府被夫家休棄回家的破鞋搶人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們母子沒了地方去,就要流落街頭了!”
百合的兒子名喚魏斌,跟著百合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也大哭道:“謝春曉勾引我父親,我父親現在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要了......”
百合中氣十足繼續道:“天殺的謝春曉,世上的男人是死絕了嗎,偏偏要搶我的男人,今日我便賴在侯府門前,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便撞死在這里。”
侯府門房剛一聽到音便去稟告老侯爺和老夫人。
但百合挑的這個時間剛好是人們用過早膳,最閑的時候。
她扯破了嗓子喊,立即便引來了一些人。
雖然侯府周圍住的也都是勛貴,勛貴們自己不好意思出來看熱鬧,但可以派家丁小廝去看熱鬧。
總歸,今日侯府算是徹底出名了。
聽了一會兒,人們便知道,百合是在罵謝春曉搶她男人了。
便有人問她,“你男人是誰?”
百合不說,只罵。
大家一頭霧水,但覺得謝春曉搶面前這個仿若瘋婆子一樣的男人?真不至于。
是以,雖然百合占盡先機,但并沒什么人向著她。
百合一急,就說道:“我男人是城南的魏伯爺,我們育有一子,他對我說終生不娶,但謝春曉卻勾引魏郎,引得魏郎要放棄與我的約定,還要拋棄我和兒子。”
她這樣一說,人們便知,百合乃是魏伯爺的外室。
人們對外室天然不齒,對養外室的魏伯爺也很不齒。
但不齒是一回事,女子天然便該大度,可以容不得外室,不能容不得外室的兒子。
百合就將她的兒子魏斌領到眾人面前說道:“這孩子命苦,跟著我就這樣沒名沒分的在外頭吃苦,原本魏郎答應我,明年便讓阿斌回去認祖歸宗,但近來謝侯府聽聞魏郎沒有婚娶,便打起了魏郎的主意。”
“謝侯府一門武將,威逼利誘魏郎,逼得魏郎不得不娶一個破鞋,讓我忍著,但謝侯府私下里還派人毒殺我兒,實是忍不了呀!”
“謝侯府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怕謝春曉嫁不出去,我們母子命苦,怎么就惹上了這么一家人!”
謝老侯爺跟著先帝戎馬一生,口碑極好,但謝世子他們也確確實實是張揚、霸道、護短的名聲。
眾人將信將疑。
百合吆喝著謝侯府給她一個交代,讓謝春曉出來同她對峙。
若謝春曉不出來,便是心虛。
且不說謝春曉出不出來,魏佳年卻是想出去,坐實自己與謝春曉談婚論嫁的事。
他不需說,只需從謝侯府門前站出來,便能讓人們誤會。
謝老夫人聽聞魏佳年就在府上,責問魏佳年道:“百合是誰,你我兩家談婚論嫁的事,又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還有外頭那叫魏斌的,當真是你兒子?”
謝老夫人頭一次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產生了懷疑。
這魏佳年雖然表面上清清白白,但實際上卻也是個養外室的人。
魏佳年一口咬定道:“我并沒有兒子,至于百合,是我曾經救過的一個女子,因救命之恩,故而纏上我,我也很無奈。”
“那孩子,是她同旁人生的。”
謝老夫人對魏佳年的這套說辭很是懷疑,不過不過是個外人,并無關緊要。
“因我之故,對府上和謝娘子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很抱歉,我這便出去......”
“不用魏伯爺出去。”得知消息的謝春曉匆匆而來。
她目光淡漠,從始至終便沒有看過魏佳年一眼。
“魏伯爺出去,反倒是添亂,這事情我自己可以處理。”
這四年里,她獨自一人在青州生活,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也沒一次膽怯過。
這一次也一樣。
甄寶珠緊跟著謝春曉,“阿娘不怕,還有珠珠。”
“那個魏斌會哭,我也會哭。”
謝春曉“噗嗤”一聲笑了,她的小寶珠總是如此讓人暖心。
寶珠揮起小拳頭看向魏佳年,“你就是個禍水,以后不要到我們府上來。”
魏佳年不是好人,那個叫百合的,書中沒有提過,她并不清楚百合的來歷,但可見更不是個好人。
魏佳年這么大個人了,不會不知道出去,會使人誤會謝春曉與他的關系,卻還是這樣做,用心是什么,不言而喻。
謝老夫人也反應過來,對魏佳年下了逐客令,“今日府上事多,招待不周,魏伯爺還是先回去罷,從后門出去。”
魏佳年怎會甘心就這樣無功而返。
而過了今日,整個謝家,不,整個國都的人大抵都會知曉他養外室、有外室子的事情。
他與謝春曉,便徹底沒了希望。
故此,魏佳年只能破釜沉舟。
他十分惋惜的說道:“那我便不給侯府添亂了,且告退了。”
魏佳年確確實實的是從后門出去了,但他出去之后,偏又繞到了前頭。
這些看熱鬧的人里頭認識魏佳年的人不多,但百合認得他。
百合一見著魏佳年,便十分激動的指著魏佳年道:“瞧,魏郎一定是從謝府中出來的。”
“謝春曉搶了我郎君!”
“魏郎,你同大家說說,謝家是不是要害死我們的兒子!”
事情隨著魏佳年的出現又上了一個小高潮。
人們越來越好奇這出戲究竟要怎樣落幕。
魏佳年垂頭喪氣,很是有些無奈的看向正往出走的謝老夫人及謝春曉一眾人。
“我愿替謝娘子負責。”魏佳年如是說:“百合,我對你無情,你不要強求。”
這模棱兩可的話倒更像是坐實了百合的指控一般。
謝老夫人眼珠子一縮,她不曾想到,外表儒雅的魏佳年竟是這樣一個雞賊的人。
隱瞞自己有外室和子嗣的事情上門提親也就罷了,最后竟還污蔑侯府強迫他娶謝春曉,毒害魏氏子。
簡直是太可恨了。
老夫人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謝春曉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在經歷過甄家那一大家子厚顏無恥的人之后,她對什么都已經不奇怪了。
奇葩年年有,今年并不算很多。
這也只是小場面。
謝春曉溫婉一笑,正欲上前,然而眼前一花。
楚修日夜兼程,不過剛剛趕回國都,就聽聞謝家門前的這一樁事情。
衣裳未換,便趕了過來,身著鎧甲的楚修面容冷峻,周身皆是殺氣騰騰,墨染般的發絲在烈風的吹拂下帶出幾分放蕩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