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嬌ky:
世子夫人不大明白謝春曉的意思,但也知,今日賞花宴,過來的都是文臣家的夫人。
這些夫人們自來一心,十分排擠武將家的夫人。
謝春曉作為武將家的女兒,又和離歸家,這些人定然會合起伙來,攻奸謝春曉。
在世子夫人眼里,十分柔弱的謝春曉怎會是這些牙尖嘴利的夫人們的對手呢?
所以想喚人過來助威。
到底是她疏忽了,沒能護住小妹,立即答應了。
其實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
謝春曉請武將家的夫人們過來,可不僅是為助威,還為傳揚。
將今日賞花宴上發生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出去。
謝春曉并未直接回去,而是趁著世子夫人去請人的這個時間,去外頭采買了一身時興的衣裳。
作為昔日里國都長安城的第一美人加才女,謝春曉太知道自己適合穿什么衣裳了。
要想俏一身孝。
自然不可能真的去穿孝服,但雪白又素凈的衣衫,最是襯她的美貌的。
做完這一切,謝春曉才領著寶珠去到了賞花宴上。
悠忽間,眾人眼前一花,只見一名絕色女子,衣衫勝雪,廣袖飛舉,美目似秋水,嬌靨如凝脂,尤若九天玄女,通身若有淡淡光環。
待近了一看,赫赫然便是謝春曉!
園子里有九成九的人目露嫉恨。
有些人,天生就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倘若這樣的謝春曉被她們的夫君看到了。
不敢想。
謝清瑤也有一瞬的呆滯,但她與謝春曉打小一起長大,自是知道她這個妹妹,從來都很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更不要說精心打扮過后了。
不知她的夫君寒王......
謝清瑤看向寒王,寒王目光微怔,但很快,便正了正神色。
謝清瑤的心徹底沉了下來,雖然寒王只是微怔,但誰知道之后會不會起心思,去查當年的事情。
謝春曉故意打扮,到底是什么用意,難道是不滿她方才沒替她澄清?
但謝春曉素來清高,按理不該......
謝清瑤淡笑著說道:“小妹方才去做什么了。”
謝春曉佯裝不好意思道:“方才我正喂寶珠喝茶,不小心便濺到了我身上,便只能......”
“胡說!”李夫人是個直性子,最見不得這狐媚子的模樣,“方才我一直瞧著你,你可沒往身上濺一滴水。”
“這模樣,說不得便是準備著去勾引誰!”
謝清瑤在場,就聽著這話,卻沒準備替謝春曉解圍。
因為李夫人把她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正這時,一群武將家的夫人趕了過來。
為首的赫赫然便是謝侯府的六房夫人,以及榮國公府的大夫人、二夫人。
謝世子夫人先替謝春曉出頭,當即道:“李夫人倒是說說,我家小妹準備勾引誰?”
謝家其余的幾位夫人怒目而視。
上至謝清瑤,下至李夫人,直接就被這陣仗給弄暈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
寒王妃沒說過邀請這群沒什么見識涵養的鄉巴佬呀!
謝清瑤也很懵逼,見謝春曉有人撐腰,便想著打個圓場。
“李夫人在同小妹開玩笑。”謝清瑤道:“我到底還在這兒呢,怎會讓小妹吃虧。”
她只恨謝春曉明明答應好了,不帶謝家幾位嫂嫂一起過來的。
結果到最后,不僅謝家幾個嫂嫂過來了,榮國公府的兩位夫人,以及好幾位將軍的夫人,都過來了!
謝世子夫人可不像謝春曉那樣好說話,直接懟道:“你若會護著小妹,我們便也不會過來了。”
謝清瑤作寒王妃的這幾年里,很少有人同她說話這樣不客氣。
她面色鐵青,但想著寒王在這里,遂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
“罷了罷了,嫂嫂們說什么便是什么,都是我不好,我無能,沒護著妹妹。”
謝清瑤拿出帕子,不住的抹眼淚。
寒王見狀卻沒什么反應,只靜靜瞧著。
倒是李夫人之流忍不住了,也顧不了那許多,“你有什么火便沖著我來,也就是看著寒王妃性子好,又是你們家的養女,便可著人家欺負。”
謝清瑤哭得越發厲害,直接哭倒在嬤嬤的身上。
周夫人見狀也替謝清瑤打抱不平道:“是我們看不慣謝春曉,關寒王妃半點事。”
“別......別說了。”謝清瑤連連阻攔道:“別因為我們,傷了大家的和氣。”
李夫人和周夫人道:“我們不怕。”
“不過仗著有身蠻力,便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你們當如今還是戰亂的時候嗎?”
“一群野蠻粗魯的人!”
武將夫人們因為她們這話,一個個都坐不住了。
她們自然知道,這些人不僅僅是在侮辱她們,也在侮辱她們的父兄同夫君。
若無他們的家人為大周拋頭顱灑熱血,又何來她們的太平盛世?
如今邊疆戰事不穩,朝中還有許多用到武將的地方,她們便敢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往后太平了呢?
真是越想越氣。
榮國公大夫人也很氣,但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她們動手,她們便輸了。
便坐實了這些人對她們的指控:野蠻粗魯。
故而即便是后頭人叫囂著要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她也沉住氣,看向謝春曉。
謝世子夫人在來之前與她通過氣的。
謝春曉蓮步輕移,走到眾人中間,淚珠子連線一般的落下,“李夫人說我們野蠻粗魯,那方才是誰口不擇言,說我要勾引人。”
“你倒是說說,我要勾引誰,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今日咱們大家便都別回去。”
謝春曉一副剛烈的模樣,目光灼灼的看向李夫人。
李夫人脫口而出道:“自是去勾引男人。”
謝春曉問道:“勾引哪個男人。”
李夫人噎住了,“這......這,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你又在說些什么呢?”
謝春曉撩袍而坐,收起淚光。
謝世子夫人和榮國公世子夫人這對姑嫂齊齊上陣,“合著李夫人說我們野蠻粗魯,自個兒卻也是想當然的人。”
“見著比自己美的人,便說人家要勾引人,合著你走在大街上,除了你之外,哪個人都要勾引人呢,畢竟比你丑的人,屈指可數!”
“你們!”李夫人被嗆的臉紅,她容貌確實不佳,故而在娶了她之后,她的夫君納了許多個小妾。
但容貌是父母給的,怎能作為取笑旁人的筏子?
李夫人氣得半死,沖動之下便說道:“我自不是無故猜測,也是有著事實作為依據的。”
“謝娘子嫁給甄家老爺四年,二人生有一女,為何偏偏如今就和離了?”
“定然是因為她不安分,在青州便偷了人,故而甄家要休棄她。”
“卻礙著謝家的權勢,只能替謝春曉作遮掩,二人和離,面上好看,但私底下嘛......”
文臣夫人們相視一笑,都明白李夫人的意思。
她們也確信是這樣。
畢竟這消息是李夫人從寒王妃這里得來的,八成便是真的。
謝春曉反問道:“這便是你們的依據?靠著自己的一些聯想,便給我蓋棺定論了?”
謝世子夫人嘿然一笑,“沒有絲毫證據,怎能作為依據,倒更能證明你刻意抹黑我家小妹,說不得街頭的那些流言就是你傳出去的。”
“你因為嫉恨李大人曾經心悅我小妹,故而刻意污蔑我小妹。”
李夫人挺直了腰板道:“誰說我沒有證據了,這些話都是寒王妃告訴我的!”
院內寂靜無聲。
謝春曉看向謝清瑤,面露疑惑。
事到如今,她還是想相信姐姐的。
一眾武將夫人們對謝清瑤則是怒目而視。
謝清瑤是被謝侯府撫養長大的,換言之,謝侯府對謝清瑤,有大恩。
謝春曉是侯府嫡小姐,又與謝清瑤一起長大。
謝清瑤卻看著旁人欺負謝春曉,不發一言。
末了還向著李夫人。
這就已經有些恩將仇報了。
若街頭巷尾關于謝春曉的那些污言穢語,還是謝清瑤刻意讓人傳出去的話,那謝清瑤就是實實在在的恩將仇報。
她們出身將門,心中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只知道,恩將仇報的人就該被千刀萬剮。
換言之,恩將仇報的謝清瑤比李夫人之流還要可恨。
謝清瑤卻猛然站了起來,身子碩碩發抖,指著李夫人道:“我從前有做過對不住李夫人的事情嗎,你為何要這樣污蔑我?”
“一筆寫不出兩個謝,更不要說我與小妹感情甚篤,我沒有理由這樣做。”
“對,一定是李夫人嫉妒我小妹,意欲離間我與小妹的感情。”
李夫人出身小小的侍郎府,夫家李老大人是從一品的御史大人,其夫君亦是靠著父輩蒙陰在御史臺為官。
偏偏李家子嗣眾多。
換言之,李夫人與李家來說無足輕重。
謝清瑤原本只將她當作一枚好用的棋子,而今這枚妻子反噬到了自身,謝清瑤自然毫不猶豫的毀掉這枚棋子。
李夫人是個耿直的性子,當即反駁道:“那日里,我和周夫人、陳少夫人都在一旁,親耳聽到王妃這樣說......”
“我有說過這話嗎?”謝清瑤反問道:“周夫人、陳少夫人,你聽過本王妃說過這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