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嬌ky:
今日王府待客,廂房這邊幾乎沒人。
是以一微點的聲音都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以江曼為首,幾個閨秀藏在溫如瑯所處的廂房窗外。
屋內溫如瑯望著齊鄴清瘦挺拔的身姿,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齊公子,我已經不暈了,不用請郎中過來。”溫如瑯從榻上坐起身來,目光癡迷道:“今日我隨表妹來到王府,所見者皆身份尊貴,她們瞧不上我舉人之女的身份,故而對我多有孤立。”
“即便是表妹,也不大理我,專心討好大姑娘。”
“因而即便我將自己身體有恙的事情告訴表妹,表妹也沒理會。”
“我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便想出去透透氣,不想會驟然暈倒。
“滿屋子的人,也只有齊公子看到了我,并且救了我。”
“說來,這是齊公子第二次救我了。”
“俗話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齊鄴耐著性子聽溫如瑯說了這么大一通話,直到她說出‘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句話的時候,齊鄴猛的后退一步,他有些被驚嚇到。
“溫姑娘是什么意思?”
齊鄴習慣了做好人,即便是路上遇到一只貓一只狗受傷了都會伸以援手。
但還是頭一次,他因為救人而沾惹上麻煩。
溫如瑯殷切的抬頭,半點沒有察覺到齊鄴的抗拒之感。
“我是說我喜歡齊公子,齊公子可......”
齊鄴一臉防備道:“我不喜歡你,且不說我爹只想讓我先立業后成家,就只單單我遇見你時,你就是一副皮包骨頭,即便是如今,你也是干瘦干瘦的。”
“任是誰也不會對一副皮包骨頭有什么愛慕之心。”
齊鄴背過身去。
溫如瑯愣了一下,眼看著齊鄴要走,忙解釋道:“我這只是因為餓的太狠了,等養好了身子,也是很好看的。”
齊鄴拱手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我并不準備納妾。”
齊鄴將門打開,正好撞見偷聽的江曼一眾人。
江曼等人沒來得及躲掉,索性大大方方的同齊鄴打了聲招呼。
“因溫姑娘不見了,寶珠妹妹擔憂的緊,我們便隨她一同過來尋找,一路找到了這里,也不知溫姑娘會這樣......實是有些抱歉。”
齊鄴看向寶珠,寶珠后知后覺的點點頭。
齊鄴也點點頭說:“既是尋到了溫姑娘,你們便將溫姑娘帶到后頭,今日是表姐的及笄之禮,總不好再出狀況的。”
江曼點點頭說:“表弟且放心吧,我會看好她的。”
齊鄴于是離去。
江曼走進了屋子里,看向一臉失魂落魄的溫如瑯,走近了看來。
溫如瑯年紀要小上幾歲,比江曼低了整整一頭。
她握住江曼的下顎,仔細打,“就憑你這副鬼樣子,也想勾引齊鄴?”
江曼直接打了溫如瑯一耳光。
少女的力氣并不大,打在臉上也不是多么的疼,但更多的還是丟臉。
在這么多人面前被個女孩子打,真的是丟人極了。
溫如瑯道:“我沒有勾引齊公子,我不過是真心喜歡齊公子。”
似她這個年紀,是不大懂得勾引。
“喜歡?呵呵,憑你也配?”江曼自坐在榻邊,略有嫌棄的看向江曼,“你的父親是個舉人,這身份許是在平民百姓家中已是不錯,但入不了我們青州士族的眼。”
“更不要說你和你娘被你父親掃地出門,你父親是不認你的。”
“換言之,你連個平頭百姓家的姑娘都不如,起碼人家清清白白,你卻有個那樣的模樣,別說齊鄴表弟看不上你,就是普通百姓也不想娶你這樣的人進門。”
“便是做妾,你也是沒有資格的。”
這話語聲音不大,但溫如瑯覺得比方才的那八章威力還要大。
她面上一陣通紅。
溫如瑯從前不覺得自己比旁人差些什么,在溫家的時候,她是娘手心里的寶。
在甄家的時候,外祖母也將自己看作眼珠子似的,說自己天分很高,比甄珍珠和甄寶珠都好看多了。
溫如瑯也是這樣認為的。
那既然甄珍珠能嫁給江家七爺,她為何就不能嫁給齊鄴呢?
溫如瑯心中一直是存著幻想的,而今江曼打破了她的幻想。
江曼這些閨秀的眼中皆數都是對她的輕視之意。
這一次,溫如瑯知道自己和這些閨秀之間差的是什么了。
是出身。
因為出身不好,她注定不能嫁給齊鄴,注定要被這些人給欺負。
但她又有些不甘心。
“我曉得了。”想明白這些,溫如瑯立即便向江曼低頭,“從前是我認不清自己的地位,往后我再也不會了。”
江曼道:“算你識時務,今日我便放過你了。”
然后便領著一伙閨秀走了。
甄寶珠遲疑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留下了。
“溫表姐。”甄寶珠想了想佩服的說道:“你真猛,竟然只見了齊鄴兩面,便喜歡上了齊鄴,還大膽的同他表白。”
平心而論,古人早些的十三四歲便能成婚。
而在溫如瑯這個年紀,應該算是早戀。
古人通常都比較含蓄,即便打從心底里喜歡一個人,更多的也是會埋藏在心底,不會這樣明顯的說出來。
但溫如瑯確實大膽。
溫如瑯愣了愣,她以為甄寶珠也會諷刺她。
畢竟以常理來看,她的行為,確實有些孟浪了。
“我能見到齊公子的機會有限。”溫如瑯頭一次沒有在甄寶珠面前掩飾自己的小心思,“若不把握這次機會,往后或許都不會再見到齊公子。”
“雖然齊公子拒絕了我,但我想他一定會記得我。”
“只要齊公子記得我,我今日的屈辱便不算白白受過。”
“表妹會不會覺得我很不要臉?”
寶珠一口回道:“怎么會呢,你這是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過江姑娘的話卻也沒錯,倒不是說身份,而是齊鄴心里明顯沒有你。”
溫如瑯道:“如今沒有,往后卻不一定沒有。”
只是想到齊鄴當時拒絕自己的話語,溫如瑯不由得泄氣。
她當時賣慘,只為讓謝春曉母女憐憫自己,卻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在那個時候遇到齊公子。
也因此,齊公子對自己的第一映像不好,不留情面的一下子拒絕了她。
“表妹,”溫如瑯又說道:“江姑娘方才打我罵我,我倒是沒有什么。”
“不過,誰都知道我是表妹帶來的人,她在表妹的跟前打我罵我,豈非是不給表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