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小說
一記劍光劃破云霧,仙子的樣貌與母老虎重疊。
出奇的是,在夢里的他,并沒有過激反應。
哦,被迷住了。
兩人初見,是他先動了心。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這畫面也似乎似曾相識。
他鬼使神差地加入舞劍行列,和仙子對劍。
一招一碰,都夾雜著淡淡的藥材味道,嗅一嗅,讓人心曠神怡。
數十招過后,雙方停手。
仙子一語不發轉身就走,他伸出手,想去挽留她,可是他的手碰不著她,她的身影一瞬即逝。
心里頭空落落,像是被她帶走了某樣東西。
他驚醒過來,又開始煩躁。
這時,有人敲門。
他才發覺已經天亮了,坐起來,“進來。”
盛天楊推門走進來,“師父,考核要開始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夏西津起身,揚揚衣袖,稍微整理儀容,而后和徒弟一起走出去。
盛天楊得知昨天的事,半夜去找過夏司琴,想勸師妹消氣,順便接她回來。
結果沒想到,被師妹掃地出門。
師妹的原話:“夏掌門要是不來道歉,我就不回茯神宗,你就當我退出宗門了吧!”
她的牛脾氣,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能怎么辦?
只能讓師父去道歉了唄。
“師父,司琴師妹還在神醫門,您去接她回來吧。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您好好道個歉,她會原諒您的。考核大會快開始了,師妹她不能缺席。”和事佬大師兄上線。
夏西津郁悶至極,“她不是神醫門的門主嗎?為何要出席咱們的考核大會?”
大家說話都奇奇怪怪的,徒弟也變奇怪了。
“師父,司琴師妹是您的女兒,是茯神宗的大師姐,是我的師妹,您記不得,不怪您,但這些都是事實。”
最近所有人都在說他失憶,有病,所以……
我真的失憶啦?
回憶起昨天的事,他的腦殼就抽抽地疼。
兩人很快來到正殿門口,廣場下方聚集了眾弟子,四位長老背手而立,站在階梯兩旁。
掌門就位,眾人行拜禮。
“拜見掌門!”
夏西津準備說開場白,毒長老轉身面向他,說道:“掌門,人還未齊。”
“……”人沒齊,關他什么事?
“那還不快點讓他們過來,不知道今天考核嗎?這么沒規矩,待會直接扣十分吧!”
毒長老抬手抹了一把老臉,“掌門,夏賢侄是你氣走的……”
夏西津有些下不來臺,他轉眼看向其他三人,三位長老附和點頭,再看向徒弟,盛天楊還是那句話。
“師父,您就親自去神醫門接回師妹吧!”
然后,由冷子棋帶頭,全體弟子下跪,請求道:“請掌門接回大師姐!!!”
這震耳欲聾的吼聲比剛才行禮的要大。
夏西津兩眼一懵逼。
我那個閨女的聲望和影響力比我還大?
他開始懷疑人生了,感覺自己當了個假掌門。
如果他不去道歉,那么全宗門的人都很可能反水。
思極細恐。
他勉為其難地回應道:“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盛天楊生怕師父不道歉,反而對師妹來硬的,把她綁回來,所以他陪著師父一塊去神醫門。
夏西津覺得這個徒弟是來監視自己的!
早知如此,就不該給徒弟牽紅線了!
真的是有了道侶,忘了師父!
他發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盛天楊貼心道:“師父,恢復記憶得慢慢來,您這樣敲打腦袋是不頂用的。”
不頂用的不頂用的不頂用的……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個小兔崽子說話這么膈應人?
變了變了全都變了!
內心發牢騷的過程,一下就來到神醫門了。
蘇長老出門相迎,拜了拜,“夏掌門,盛小友。”
“咳,嗯,你們夏門主在嗎?”夏西津悄悄擴散神識搜尋夏司琴的位置。
“夏掌門來得不巧,我們家門主剛離開不到半刻鐘。”
“!”故意的,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額上青筋暴漲,拳頭也緊了,周身泛起靈力圈圈。
蘇長老下意識往后退,警戒道:“夏掌門這是何意?”
“師父!”盛天楊叫停他的沖動。
“呵~夏掌門好大的威風啊,這是想拆了我們神醫門?”
清冽的聲音響起,地上眾人抬頭仰望。
夏司琴騎著靈月,飄浮在天空中,衣擺隨風飄揚,瀟灑肆意。
蘇長老恭敬行禮,“門主,您回來了。”
她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夏掌門,我們神醫門只是個小門小派,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請回吧。”
夏西津額眉全是煩躁之色,這丫頭當真是我女兒?
怎么看都不像啊!
他暗暗地內窺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還是童子身。
他們全部搞錯了!
這丫頭根本不是他的閨女!
他二話不說,轉頭離開。
盛天楊焦急追上去,“師父!”
兩個都是牛脾氣,怎么搞?
夏司琴瞇著眼睛目送他們離開,也氣吁吁地飛走。
她本來打算偷偷回茯神宗看一看的,不料,沒走多遠就看見老爹和大師兄往神醫門飛來,于是,她就折回來了。
滿懷憧憬,盼著老爹來接自己,不曾想結局是這樣的。
沒有血緣關系的關系果真脆弱。
血液沒有羈絆,很難喚醒身體的記憶。
更何況,她與老爹只有短短幾個月的美好回憶,其他回憶都是屬于黑龍與老爹的。
如今夏西津的記憶被黑龍帶走,黑龍的兩世又被她弄死,第三世又在封印中,那些記憶還會回來嗎?
她不知道。
夏司琴一路尾隨老爹和大師兄,和他們保持不被發現的距離。
盛天楊一個勁地勸說,但夏牛牛就是不聽勸,還教訓他。
“天楊,你到底是誰的徒弟?”胳膊肘怎么使勁往外拐?
“師父,您肯定是我唯一的師父,可我也是司琴師妹唯一的師兄。
今天這事也是您不對啊,您無緣無故地發散殺氣,任誰都會生氣啊。
您不但不道歉,還甩臉色給師妹看。”我都看不下去了!
最后一句他不敢明說。
夏西津腦殼硬生生地疼,不是心理上的疼,而是生理上的疼。
疼得他眼前發白又發黑,黑白交錯,很多畫面忽明忽現。
最后,他在徒弟面前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