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原本還想挽回一點損失的想法都消失得干干凈凈,他豈敢找國公府的人要銀子。
他低頭拱手,態度變得恭敬,“謹遵夫人吩咐,三日之內我一定騰空鋪子。”
顧云嬌帶著人轉身離開。
接著她先去了自己從前買下的宅子,這宅子也在皇城之內,如今被一家四口住著。
這一戶人家也是晉國人,前幾年從依蘭過來,在這里開米鋪。
顧云嬌沒與他們多說,只拿出房契,讓他們盡快搬走。
如今,定京城內的晉國人,都是戰戰兢兢,唯恐楚國人要找他們算賬,這一家人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答應會盡快搬走。
收了宅子,顧云嬌又去收她的香水作坊和白藥作坊。
香水作坊在內城,已經停了工,只是看里面的情形,停工的時間還不長。
打聽下來才知道,這香水作坊,早就被梁王拿到了,他找了工人生產,利用蒸餾設備提煉出鮮花精油。只是他們沒有方子,不會配比,但是他們也不在乎,將精油隨便摻點水,就當做香水賣。
倒也賺了不少錢。
梁王被國公爺殺了之后,梁王派到作坊的管事跑了,這作坊工人無人管理,自然也都卷走了之前的東西跑了。
顧云嬌四處看看,好在從前的那些器具比較大,不好拆卸,都沒有被破壞,稍微整理一下,招點工人,就能開張了。
接著又去了外城看白藥作坊。
白藥作坊已經徹底荒廢了。
就連屋里夯實的地面上都長了草。
顧云嬌從前給完顏璋的白藥配方,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問題,完顏璋便開始籌備白藥作坊,他死后,陳大夫拿著配方將白藥作坊接了下來。藲夿尛裞網
白藥生產出來,銷量卻很不好。
原來顧云嬌在其中換了一味藥,又加了一味藥,使得這藥咋一看止血效果還是差不多,只是,藥粉一倒在傷口上,便是一陣讓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沒幾個人愿意用。
便是軍中,士兵們也愿意用一般的金瘡藥,而不用白藥。
畢竟,那種在傷口上撒鹽的感覺,沒幾人能夠忍受。
后來陳大夫看賺不到什么錢,也就將作坊停了。
晉國人買的白藥還是商人們販賣過去的,瓶子上面打了仁心堂的印記。
京城如今人口不足,人手也就不足。
顧云嬌一時也找不到工人,只能先讓白藥作坊就這么荒廢著。
這次回京,其實有許多百姓都跟著來了。
因為圣上說了,回京之后,會給百姓分地。
不僅是定京附近,整個北方有大片無主的土地,從前京城那些三品以上官員,誰家不是幾千畝上萬畝甚至數萬畝土地?
隨著那些三品官員被擄往會寧,大片的土地落到了晉國貴族手里。
而現在,又回歸了大楚。
那些官員們有的還在依蘭活著,或許他們手里還保有當年的地契,但是圣上早已下定決心,田產不多的,他會讓官府發還田產。
若是那數萬畝,數十萬畝的,你給他發還?不可能!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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