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磊看著顧云嬌有些發怔,半晌才道:“顧大夫,您的意思是我還有救?”
顧云嬌笑道:“當然有救。”
“這也多虧您來得及時,再晚一點,不定哪天您就不是吐血而是噴血了,那個時候,神仙都難救。”
端木磊心里有些激動,不過,對顧云嬌的話,他也沒完全相信。
她到底是不是神醫,她的藥吃了有沒有效果,七天之內便能見分曉。
佑兒殷勤的捧了紙筆過來,伺候顧云嬌開方。
顧云嬌開了方子遞給祺兒,“拿去讓張順叔抓藥,抓了藥便熬上,現在還不到中午,今天還能吃兩頓。”
祺兒跑去前面抓藥了。
顧云嬌這才道:“還未謝過前輩對兩個孩子的救命之恩。”
端木磊擺擺手,“不必再提,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
佑兒在旁邊道:“娘,你不知道,端木前輩的武功天下數一數二。”
他抓起旁邊的劍,“這把寶劍,也是端木前輩送我的。”Μ.5八160.cǒm
顧云嬌真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還請前輩安心在家里住下,慢慢調養身體。”
端木磊只是點點頭,沒說自己想佑兒祺兒為徒的話。
他想得明白,若是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也沒必要占個師徒名分,他平日里指點指點祺兒和佑兒就好。
若是他能不吐血了,到時候再說收徒的事。
眼看快要吃午飯了,顧云嬌又讓阿二去玉樓東叫了一桌席面。
考慮到端木磊是從南疆那邊來的,她囑咐道:“跟做菜的廚師說一聲,別放辣椒,味道清淡些。”
中午祺兒和佑兒陪著端木磊用飯,吃了飯,喝了藥,顧云嬌便和他們一起回府。
回府先給端木磊安頓好住處,囑咐下人們用心伺候,萬萬不能怠慢。
接著又從庫房里找了皮子出來,叫綢緞鋪子的師傅過來給端木磊裁制皮袍,棉襖。
祺兒滿肚子的話想問顧云嬌,看她忙不停,只好將心里的事壓下。
顧云嬌一邊跟裁縫鋪的師傅說話,眼角的余光看到祺兒蔫頭耷腦的坐在一旁,心里頓時不忍,快速跟裁縫說完,將人打發走了。
她這才起身叫祺兒,“跟我去后面,我有話對你說。”
兩人去了后面書房,祺兒進屋就坐下,低著頭,一言不發。
顧云嬌注意到他兩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可見內心十分緊張。
她嘆口氣,“這次你們偷跑出去,倒也怪不得你。”
祺兒緩緩抬頭,“顧姨,我爹他到底——”
顧云嬌沉吟片刻,“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現在不能對任何人說,跟佑兒都不要說,你能做到嗎?”
祺兒舉手立誓言,“我不說,我發誓我不會將顧姨今天跟我說的事告訴給任何人。”
顧云嬌點點頭,小聲道:“你爹沒在南疆,去了草原。”
祺兒不解的道:“那為何要瞞著我?”
顧云嬌壓低聲音,“你爹去草原是為了收復會寧做準備,這件事就只有幾個人知曉,因為你爹暫時不能在那邊暴露身份,所以必須保密。”
她笑笑,“你和佑兒騎的兩匹汗血寶馬,就是你爹托人送回來的。”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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