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云嬌猜的差不多,烏家大舅接到江宥之的信后,雖說信里沒有準確的答復,可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派小廝去了金陽縣,打聽新來的縣太爺。
小廝去了回來說,他去了縣衙,沒幾個人在,聽說新來的縣太爺去鄉下,督促那些鄉民種土豆了。
烏家大舅聽了有點驚訝,他還沒見過這么親力親為的縣太爺。
之前江宥之信里那些夸獎的話,他并沒太當真,當年江宥之成親的時候,他去定京了,他看出來,宥之十分愛重妻子,因此這夸獎里頭肯定有不少水分。
這么一看,宥之倒是沒有夸大其詞,
烏家大舅自己琢磨了下,十八歲的探花,才學肯定差不了。
談話可是圣上欽點的,這個沒有半點水分。
且他又肯來這艱苦的南疆,腳踏實地做事,這年輕人將來錯不了。
烏家大舅心里已經肯了,不過,他還得親眼看看顧川。
借著一次外出的機會,他特意帶上閨女往金陽縣經過。
烏家大舅往縣衙遞了帖子,他們如今是親戚,于情于理,路過金陽縣都該見一見顧川。ωww.五⑧①б0.℃ōΜ
顧川接了帖子,是又高興又緊張,聽說人都到門口了,便匆匆忙忙迎出來,將父女倆來請進縣衙。
一見顧川,烏家大舅就覺得這年輕人生得周正,濃眉大眼的,一看就不是心里藏奸的人。
他們烏家人性子直,跟那些心里彎彎拐拐太多的人可處不好。
再看女兒,臉蛋微紅,眸子卻熠熠生輝。
兩個年輕人已經自己聊了起來。
烏家大舅和閨女留在縣衙吃了頓飯。
顧川嫌棄婆子做的飯菜上不得臺面,自己親自己下廚做了幾個菜。
烏家大舅還是第一次看到做官的男人竟然自己下廚,別說,菜的味道還真不賴。
吃了飯,烏家大舅滿意的帶著閨女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顧川高興的在院子里翻了幾個跟頭,姐姐上次寫信告訴他,姐夫已經對烏家大舅提了這事。
他們今天特意過來,又吃了飯,這事八九不離十。
于是他趕緊回屋寫信,畢竟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顧玉恒剛剛還高興,想了想又有些忐忑,“這烏將軍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咱們家這門第,我就只是郎中,會不會配不上?”
“爹,你將心放到肚子里,小川既然寫信提親事,肯定是有準信了,他也不是莽撞的人。”
顧玉恒點點頭,“那我一會兒給他寫信商量我和你花姨去南疆的事。”
很快就過年了,過了年沒多久,顧玉恒和花姨就開始打點行裝。
顧云嬌不太放心他們兩個上路,去鏢行雇了兩個鏢師護送他們前往南疆。
顧玉恒和花姨一走,店里的事情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顧云嬌整天忙個不停,她干脆提了張順做掌柜,阿鐵專門管柜臺。
阿二打雜十多年,也能用了,如今,在柜臺里抓藥。
另外又招了兩個制藥的師父。
顧玉恒去了幾個月,寫了信來,說是親事已經與烏家談妥了,馬上就要下大定。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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