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嬌認真的道:“這病就叫蠶豆病,是吃了蠶豆引發的,學名叫急性溶血性貧血。”
“因為很是少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病例。”
“不過,孩子的癥狀脈象,都能與蠶豆病的癥狀對上。”
“我先開方子,回去了趕緊煎藥給孩子服下。”
顧云嬌很快開了方子。
男人伸長脖子看著,他看那紙上就寫了五味藥。
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兒子這么重的病,這點藥能吃好?
方子拿過去抓藥了。
婦人去給銀子,張順算盤打得啪啪響,“誠惠,診費二兩銀子,藥錢七十五文。”
婦人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還坐在那里抱著孩子的男人,這診費他們都知道是二兩,早打聽好了,帶了足夠的銀子來,可這藥錢也太便宜了,孩子病得這么重,又是尿血,又是嘔吐,七十五文就能治好?
他們來的時候,可是做好了傾家蕩產也要給兒子治病的準備。
顧云嬌正好看到了婦人望向她丈夫的神色,哭笑不得的道:“這藥不在于貴賤,關鍵是要對癥。”
“你們若是不信,等幾天就知道了。”
夫妻倆抓了藥便帶著孩子回去了。
沒過幾天,那夫妻倆帶著孩子又來了。
孩子已經能自己走了,一雙眼睛滴溜溜四處看,跟那天窩在他爹懷里病懨懨的樣子判若兩人。
夫妻倆一進去,便拉著孩子給顧云嬌跪下了,“多謝顧大夫救了我兒子。”
七十五文錢的藥,還不夠一只母雞錢,才吃了兩天,孩子尿血的情況就沒有了,燒也退了。
夫妻倆抱著兒子欣喜若狂,顧大夫果然是神醫,難怪那么大的名聲。
家里可就這么一根獨苗,這兒子真是全家的命根子。
等吃完五服藥,所有的癥狀都沒了,孩子也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兩人左思右想,雖說顧大夫拿錢治病,但是,若不是看準了這病,兒子只怕就完了,人葉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病。
顧云嬌開了仁心堂這么多年,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經常有病人治好了來她店里來磕頭。
要說,這個時候的百姓是真的淳樸。
她讓阿鐵他們將人扶起來,對那孩子笑笑,“往后記得,蠶豆最好不要吃,尤其是新鮮的蠶豆。”
孩子乖巧的點頭,楊瑩給了那孩子幾顆糖果,孩子高高興興的拿著走了。
楊瑩感嘆一聲,“我要是也從小學醫就好了,看著一個個病人被治好,挺有成就感的。”
顧云嬌笑,“你要想學,現在也來得及。”
“先將《大楚本草》背下來再說。”五⑧16○
楊瑩“噗嗤”一聲笑了,“我一把年紀了,記性又不好,你這是將我的軍。”
正說笑著,阿鐵從里面跑出來,神色焦急又有點興奮,“師父,我娘子要生了。”
阿鐵的妻子荷花是個十分老實的姑娘,平日里一整天一整天的就呆在屋子里,很少出來。
就連吃飯,也是阿鐵給她端過去。
顧云嬌天天在仁心堂,都難得見她一次,荷花可以說毫無存在感。
阿鐵跑出去找穩婆了,顧云嬌和楊瑩起身往后院去。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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