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清除了短暫的驚訝外，然后就沒有什么表情了。
她不知道裴瑜在這里站了多久，聽到了些什么，不過她也不在乎。
她和百里空沒有半點越距，即便是兩個人在湖心亭中，也是有丫鬟小廝一直在外面的。
而且，若是裴瑜一直在后面跟著的話，那么也該知道，她和百里空之間，從未有過任何觸碰。
之所以站在這里那么久，其實也就是在追憶當年，她，裴瑜，以及百里空。
她從未想過，三個人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轉身就要走，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解釋。
看著她的背影，裴瑜覺得憤怒又無力。
他之前還以為二十年了，可以讓沈婉清重新愛上他，但是他還是想錯了。
沈婉清當年愛他的時候轟轟烈烈的，現在不愛他了，也是一點余地都不留的。
“沈婉清，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沈婉清神色冷淡地轉過身。
“說什么？我們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你若是覺得不忿，那你就休了我吧。”
聽到沈婉清的話，裴瑜更是氣得眼眶通紅。
沈婉清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無論說什么，都是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
似乎他說什么，做什么，被他誤會什么，她都無所謂。
或者說，巴不得他誤會，然后休了她。
沈婉清第二天一早，就將前一天見到百里空的事情跟裴姝兒說了，然后也說了合作的事情。
裴姝兒眼睛一亮，她的嬌花娘親真是給了她驚喜啊。
唐瓚最近正在為這個事情奔波，可是百里空也是個油鹽不進的家伙，他的人和顏煥羽的人都沒有見到過百里空。
就連燕珩胤，私底下也沒有見過百里空。
沒想到自己娘輕飄飄的就搞定了。
“娘親，百里空說沒說什么時候再來找你？”
沈婉清搖頭：“他的打算我不知道，但是他說了會來找我，那肯定會再來的，百里空是個很守信用的人。”
裴姝兒道：“爹會不會不高興啊？”
沈婉清笑笑：“不重要。”
聽到這句話的裴瑜，臉色更加陰沉了。
他停下了步子，見到了沈婉清轉身，兩個人相對。
沈婉清將他當做一團空氣，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了。
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被抓包的尷尬。
三天后，百里空又一次來到了沈婉清的院子里，依舊是熟悉的笛聲。
沈婉清彼時正和裴姝兒在涼亭中聊天，聽到這聲音后，沈婉清動作一頓。
“是百里空來了。”
裴姝兒眼睛一亮，然后道：“娘，你先去和他說一聲，他若是同意的話，我就讓人去將唐瓚叫過來。”
沈婉清走過去，兩人就在不遠處。
裴姝兒看到百里空低頭看著沈婉清，那樣子說不出的溫柔。
“好久不見。”
沈婉清嘴角一勾：“好久不見。”
這話，其實應該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說了的，一直延遲到了現在。
看這樣子，裴姝兒就知道，百里空絕對還喜歡她娘親的。
而自己娘親對百里空也不是沒有半點感情的。
這樣一看，反倒顯得她的美人爹，像是個第三者似的。
沈婉清溫柔道：“今天你方便見戰王嗎，想見的話，我為你們引薦。”
百里空笑著點頭：“可以。”
看到百里空笑，沈婉清愣了一下。
然后低垂下了腦袋，眼眸中閃過一抹落寞。
裴姝兒對玄六道：“去將戰王請來。”
當唐瓚過來時，對著百里空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們去書房議事。”
百里空點頭，跟著唐瓚走了。
裴姝兒則和沈婉清繼續在涼亭中納涼。
裴姝兒心中有許多的問題，但是都不能直接問出口。
她娘親，和裴瑜相處的模式，像是陌生人。
但是和百里空相處的模式，才像是真正的有情人。
裴姝兒看得心里難受。
不由的問道：“娘親，你嫁給我爹的時候，是甘愿的嗎？”
沈婉清搖頭，嘴角是一抹苦笑。
“不是，但是我不得不嫁。”
她當時想不嫁裴瑜的，但是裴瑜用百里空的安危來威脅她。
裴姝兒嘆息，伸手摟了摟沈婉清的肩膀。
“那現在你心里，有半點喜歡我爹嗎？”
沈婉清只是淡淡的笑笑，什么話都沒說。
怎么可能還會有半點喜歡。
即便當初還有那么一絲喜歡，也在裴瑜日復一日的怠慢磋磨中消散了。
裴姝兒想想裴瑜近些年來做的事情，但凡是個正常的，都不可能喜歡他吧。
她希望自己娘親幸福，但是現在和百里空在一起，他們要面對的事情太多了，真不見得能幸福。
裴瑜走到了沈婉清旁邊坐下。
沈婉清抬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淡淡地看了一眼裴瑜，然后也不再說話。
因為裴姝兒在這，裴瑜也不好說什么。
倒是裴姝兒不時地說幾個笑話逗逗沈婉清，沈婉清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沈婉清抬手摸了摸裴姝兒的臉蛋。
“還是我的姝兒好，說的笑話怎么那么有趣呢。”
裴姝兒抱住了沈婉清的胳膊撒嬌。
“是嗎？那我再給娘親說幾個。”
沈婉清點頭，裴姝兒又說了幾個，把沈婉清逗得樂不可支，就連裴瑜都勾了勾嘴角。
等到時候差不多了，裴瑜拉住了沈婉清的胳膊。
“走吧，回去睡覺吧。”
沈婉清淡淡點頭：“走吧。”
兩個人一路無話，明明是并肩走著，但是卻隔著半米的距離。
不見其他夫妻的親厚，倒是更像兩個不得不綁在一起的人。
期間裴姝兒看到裴瑜幾次伸手去拉沈婉清，沈婉清也沒有拒絕，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像是已經認命后的妥協。
裴姝兒倒是不覺得裴瑜可憐，相反還覺得挺解恨的。
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娶回家的媳婦，卻沒有好好的珍惜，反倒又納了那么多的妻妾。
而且，裴姝兒還聽沈婉清的貼身丫鬟說過，裴瑜在婚后，對沈婉清十分冷淡。
若不是考慮各種現實問題，她倒是希望沈婉清能夠和百里空在一起。
但是現實太骨感了。
百里空現在和沈婉清在一起，恐怕連最初的美好都能被消磨光。
沈婉清和裴瑜到了房間中后，裴瑜就坐在床邊不走了。
他眼眸直直地看著沈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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