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荒山之后,唐瓚依舊冷著臉。
根據裴姝兒與他長期相處得出的經驗,這大反派生氣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搭理他。
說不定什么時候又犯了他的忌諱。
被他弄死也說不定。
裴姝兒要走時,唐瓚開了口,他聲音幽冷,像是結了冰渣子一樣。
“你不想跟我解釋解釋,你是怎么認識顏煥羽的嗎?”
裴姝兒偏了偏頭,有些疑惑。
“我順手救了他啊,這沒什么好解釋的啊。”
而且,他們這關系,用得著她向他解釋什么嗎?
又不是真夫妻,堂都沒拜完呢。
這就跟現代婚禮上沒有交換鉆戒是一個道理。
唐瓚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她,而后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他心中相信裴姝兒說的話,只是那股子郁氣怎么都消散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這才睜開了黑眸。
“裴姝兒,過來。”
裴姝兒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在唐瓚的面前站定。
她以為唐瓚想要對她說什么話,可是當她到了唐瓚面前站定時,又發現唐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什么話都不說。
她被那雙黑眸看的頭皮發麻,好像里面編制了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想要將她綁住一樣。
她有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沖動。
在這時,裴姝兒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笑著問了一句。
“唐瓚,你是不是吃醋啦?”
她眨巴著桃花眼,眼里的情緒近乎天真,她笑起來的樣子是那么好看,嘴角邊兩個淺淺的梨渦,好像這笑里都盛了蜜似的。
說完這話,她又覺得她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唐瓚這樣子,哪里像是吃醋的。
倒像是抓到了出軌的妻子,想著清蒸還是紅燒吧......
想到這,裴姝兒打了個寒顫。
唐瓚冷笑一聲,不由地湊近裴姝兒,低垂下頭,看向了裴姝兒的眼眸。
“吃醋?”
他怎么可能吃醋?
可是他后半句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
心里那酸酸脹脹的,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胸口的感覺告訴他。
他大概是真的吃醋了。
這樣的情緒,對他來說實在是陌生。
許許多多陌生的情緒,他都是從裴姝兒的身上體會到的。
裴姝兒聳聳肩。
得,聽到這語氣,她就知道,她猜的實在是離譜極了。
唐瓚不可能會吃醋的。
不過唐瓚對她沒有感情,那么對他們倆都好。
她笑著點頭,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我還得去畫圖。”
裴姝兒這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唐瓚的眼,他聲音沉了些,拉住了裴姝兒的手。
“裴姝兒,你很高興?”
裴姝兒只是單純的覺得,大家既然是戰友的話,那就純粹一點。
不要摻雜私人的感情,這樣還能并肩作戰。
裴姝兒笑道:“我們在流放的時候,不就已經說好了嗎,我給你治好你的腿,同時也照顧好你的家人,你給我庇護嗎?”
她說的理所當然。
“我們,就只是合作的關系啊。”
她就只是陳述事實,她需要大反派在她身邊,為她擋了那個死亡節點。
同時也需要大反派,才能讓她遠離劇情之力,她不至于那么頭暈。
唐瓚臉色白了一分,抓著裴姝兒的手,不由的用了些力氣。
是,裴姝兒沒有說錯,一個字都沒有錯。
他們一開始就說好了,就只是合作。
裴姝兒也說了,會和離。
是他克制不住的動了心。
可是他明明已經告訴過自己,這個女人和他們這場流放脫不了關系,只是不知她到底做到了何種程度。
可他總是刻意的欺騙自己,刻意的忽略這個真相。
在她逆著人流朝自己跑來時......
在她從天而降救出了自己時......
他才發現,即便他一遍遍的告誡自己。
這是個蛇蝎美人,她那樣做,或許是有所圖謀。
可是,他依舊動了心。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就像,他控制不住自己看向裴姝兒的眼。
裴姝兒見唐瓚久久不語,又想到那設計圖實在是個大工程,便朝著唐瓚揮了揮手。
“行了,我要走了。”
剛走到門口,裴姝兒便被唐瓚拉住了手,將她帶的往后倒了一步,正正地撞在了唐瓚的懷中。
那股子冷檀香又飄進了自己鼻端中,還有唐瓚溫熱的體溫,以及他有力的心跳。
唐瓚的另一只手虛虛的抬起,想要落下,最后只是握緊了手,放在了身后。
“裴姝兒。”
“嗯?”
裴姝兒抬頭,不由地看向唐瓚。
卻只看到唐瓚形狀完美的下巴,還有他滾動著的喉結。
有些性感。
唐瓚沒再說話,最后深吸一口氣,他的胸膛也微微塌陷,連帶著裴姝兒也更深的貼在了他胸口。
之后,唐瓚松開了手。
裴姝兒脫離了唐瓚的懷抱,幾乎是馬不停蹄地朝著實驗樓跑去了。
她趕時間啊!
至于她剛才在唐瓚懷里到底是個什么感覺。
她也來不及細想,一想到那要命的城墻圖,所有旖旎的心思都乖順的往后靠了。
看著裴姝兒這急不可耐離開他的動作,唐瓚氣惱的背過身去,他深吸一口氣。
對著玄六道:“將最近看管唐清柔和林姨娘的人帶上來!”
玄六看唐瓚臉色不對,那雙眼眸中的冷意幾乎化為實質。
爺每次這樣,便意味著有人要倒霉咯。
看守兩人的人名叫張武,鑰匙之前一直都在這個人身上。
現在是他將人放出去,才多了這許多的事情來。
裴姝兒之前只來得及將人關起來,還沒想好怎么處置,就接二連三的遇到了這許多的事情。
裴姝兒不好做的事情,由他來做。
他不要做什么好人,他已經十足殘忍。
他可以做裴姝兒的刀,為她掃清所有的障礙。
讓那些血腥半點都沾不到她的身上。
她只要站在那光明的地方,享受著別人愛戴的目光便可。
很快,這個屋子里,便傳來了張武凄厲的悶叫聲。
聲音并不很大,但凡聽到,都會起雞皮疙瘩。
這得多疼,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等到張武出來后,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血糊糊的一團,連人形都沒有了。
他眼眸中滿是后悔,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會再受到唐清柔的蠱惑了。
唐瓚聲音冷厲。
“將這個張武,掛到荒山城墻上,讓其他人掂量掂量,背叛了三房的后果,他們能不能承受得起。”
三房對這些人已經足夠寬容,恩威并施,才能真正的讓人畏懼,不至于失了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