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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回娘家,可惜的是大郡主府里沒人能參加這項活動,最終以輪換著陪老爺子老太太打葉子牌度過。
初三這天京中不少人便開始走親仿友,街上的各鋪子酒樓茶樓也重新開業。
祈老頭早飯后便沒了影,祈寶兒問后才知道,昨兒就已經一群小老頭遣了仆人來約他。
祈管家笑著說:“老爺子留話說下午在德源酒樓用膳,晚上在晉王府用膳,讓大人您和老夫人不必等他。”
正批著奏疏的祈寶兒聽到這話眼中也染了笑意,在奏疏右下角寫上個已閱二字,將奏疏挪開,祈管家已然當副手習慣的上前將奏疏合上并放到一旁已經疊了有十幾公分厚的奏疏堆上面。
從袖中掏出份賀禮單呈上,“大人,明兒尚老夫人生辰,這份賀禮您瞧下是否還需要更改。”
祈寶兒接過大致溜噠一眼,指中其中一個道:“這個改成我庫房里筆墨架那第二架第二層的文房四寶一套,尚老夫人為人清廉,不喜那些不實用的金玉首飾,若接你準備的送套玉飾過去,依著我與尚大人的關系,她反倒是為難,收也不對不收也不對。
送套價值一般的文房四寶,她便可以收來給她唯一的孫兒用。”
祈寶兒把‘唯一’倆字念得特別重。
祈管家:“……”
明白了,接回禮單立馬拿筆將上面的玉飾一套改成文房四寶一套。
“大人明兒是否帶人一塊前往?”
祈寶兒回來至今已經參加過不少的宴會,不過她不參加那些以賞花這引起名義舉辦的宴會,都是這個官員生辰或是那個官員的長輩生辰等等。
一直都是她自個一個人去,一般坐坐也就回來了。
這次是因為尚成鋒是祈寶兒的上峰,他倆的關系平日里處得也不錯,所以祈管家才多嘴問了一句。
祈寶兒默了下,道:“你去通知大哥和四哥一聲,明兒讓他們跟我一塊去。”
“是。”
尚老夫人生辰宴并不在尚尚書的尚書府舉辦,而是在尚家的老宅。
尚家老宅并不在內城,而是外城東街靠近著城門的巷尾里。
從這老宅的位置,就能看出尚家原本在京中的地位,那是雖還處在權貴中,但卻已經被排在了尾巴尖尖里。
尚老爺子和尚老夫人一生生有三子一女,尚老爺子納有三妾,不過三個妾室連個女兒都沒給他生,他的崽都出自尚老夫人的肚子。
尚成鋒是尚老爺子的第二子。
老話說,父愛長子母寵幼,這話在尚成鋒這兒可是一點沒虛,他就是那自小就沒人疼沒人愛的卡中間的慘兮兮。
要不然,當年好說歹說也是有是個郎中父親的尚成鋒,又怎么會跑平原關那兒去參軍?
平原關那是什么地方?
說得難聽些,跟純去送死沒大差別。
這對父母做得更過分的是,尚成鋒傳回重傷的消息后,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去平原關那瞧瞧兒子如何,而是在京中搭起了靈堂,給尚成鋒整了個衣冠冢。
更更過分的是,尚夫人送重傷的尚成鋒回京時,剛進尚家老宅,夫婦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尚老夫人對尚家大夫人說,她所生的兒子,是尚家唯一的孫子。
尚夫人可是生有兩兒一女,當時大兒子還已經成親,大兒媳是挺著肚子一塊回來的。
你說說這事兒給整的,尚成鋒和尚夫人倆那心里是個啥感覺?
馬車內,四郞好奇的催問道:“那后來呢?”
祈寶兒神色淡漠的眠了口茶,繼續說道:“尚大人這次動了大氣,沒再給尚老爺子和尚老夫人留面子,轉道就出了府,去了友人家中。
尚家也沒人去尋他們,估計是想著尚大人得回頭去救他們,總不能一直住在友人家中,何況尚大人當時的情況并不好,治病不僅僅是要花費巨額銀子的問題,關鍵是需要用到的許多藥材都是珍惜的東西。
那些藥材尚大人的友人家可弄不到,尚家倒是能想些辦法;尚家再差,好歹祖上也算是有些底蘊的世家之一,脫一脫臉皮求求人,這個面子還是有人會給的。”
大郞一言難盡的接上話,“這事兒我也知道,尚大人當時去的友人家就是我先生的四叔,早年呂四叔和呂家因為呂四嬸而決裂,靠著呂老夫人私下給他的幾百兩銀子開了家雜貨鋪子,住在南街尾那邊。
尚家為了逼尚大人回去,還砸了呂四叔的房子和鋪子,當時呂四嬸正懷著身孕,差點沒被害得小產。”
呂四叔和呂家已經決裂,呂老夫人雖說心疼小兒子偶爾的會私下貼補,可呂四叔要真遇著麻煩什么的,沒呂老爺子松口,呂老夫人也是著實不敢幫忙。
所以,當時尚家是真差點將呂四叔和尚大人這兩家給逼到了墻角。
“后來皇上不知為何突然的封了尚大人為兵部尚書,并還賜了尚書府給尚大人居住,尚家這才不敢再做得過分。”
這事兒因為在京中壓根就不是秘密,當初鬧得那叫一個熱鬧,所以他們兄妹仨才會馬車內拿出來閑聊。
不是吃飽撐的挖人的苦楚來逗悶子,而是祈寶兒和大郞要提醒不知情的四郞,對尚家的其它人,他們該擺在什么位置。
這也是祈寶兒不舍得將玉飾一套送給尚老夫人的原因。
她玉是不少,可也不是隨意什么人都送。
一套幾十兩銀子的文房四寶,已經夠給面子了。
要不是以孝為先的尚大人今天非去不哥,他們這些下屬好歹也得給尚大人些面子,她都沒準備去。
尚家老宅并不大,一座兩進的院子;一條巷子里左右共有十座宅子,尚家在其中的占地面積只屬居中。
不過今兒這條巷子里是少有的熱鬧,祈寶兒馬車的到時,前面的馬車都已經堵到了巷口。
不得以,只能停下,三兄妹下馬車步行進去。
正巧著,他們的后面是義安伯府的馬車和永安候府的馬車。
義安伯府馬車內下來的是少夫人蕭纖巧,永安候府馬車內下來的是世子顧玉和世子夫人及顧靈華與她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