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之前的青面惡鬼豈是白叫的,在后面的戰場殺神,又豈是浪得虛名。
他那雙眼,殺人的時候,尤為瘆人。
文安一愣,有些無法想象這雙瑩亮的眸子,殺人是什么模樣。
宋行遠擺了擺手,道:“總之,能嚇得你幾天睡不著。”
文安撇嘴嘀咕,“哪兒有那么夸張。”
宋行遠呵呵了一聲,小姑娘,真單純啊。
文安思緒轉的快,忽然注意道:“皇兄,你沒醉呀?”
宋行遠坐的吊兒郎當的,“你皇兄千杯不醉,那不是傳言。”
蕭婉蓉白了他一眼,“就算不是傳言,也是謠言。”
宋行遠嘖了一聲,沒跟媳婦較真,看著小堂妹,倒是認真來一句,“你看上誰,皇兄都能為你指婚,獨獨他不行。”
文安郁悶,“為什么呀?”
宋行遠道:“因為他成過親,雖然已經和離了,但是你,絕對沒戲。”
文安聽前一句覺得可惜,他竟然已經成親了,可是再聽后一句,忽然又覺得自己是可以的。
她好奇問:“為什么我沒戲?難道皇兄覺得配不上他?”
她可是堂堂郡主,下嫁一個二婚的將軍,還能委屈他不成。
宋行遠瞅了自己堂妹一眼,損道:“嗯,配不上,你長得比他前妻差太多。”
文安:“……”
她這樣貌還叫差太多,她不服,“嫂子,我長得丑嗎?”
蕭婉蓉笑道:“不丑,郡主里面,就屬你最好看。”
文安笑的眼睛彎彎,剛想說嫂子最好,就聽得嫂子補了一句,“但是,你還是沒人前妻好看。”
文安:“……”
感覺皇嫂不愛她了。
蕭婉蓉安慰道:“嫂子說的是真的,他前妻,真的很美。”
蘇安安那種美,既可以說嫵媚的,又可以說空靈的,又或者是結合的,一顰一動,都是風情。
便是這些年過,她仍然記得初見安安的驚艷。
文安注意力就是清奇,沒注意人前妻多美,就注意到,“他前妻也叫安安?”
蕭婉蓉嗯了一聲。
估計剛剛沈君承會忽然回頭,大致是誤會了她喊得安安,是那人吧。
這些年,他倒是長情。
文安來了興趣,不管皇兄的勸阻,就想要試試,畢竟他前妻有個安字兒,自己也有,說不定能讓他動容呢。
她躊躇滿志的走了。
宋行遠一聽樂呵了,行,使勁兒去碰灰吧,剛好打擊下她的自信心。
蕭婉蓉看著文安的背影,倒是認真考慮了下,道:“其實,文安與將軍,也不失為一樁良緣呀。”
畢竟,沈君承確實到了婚配年紀,此次立下大功,許多大臣想與他結為姻親呢。
不如就文安……
宋行遠伸手將人拉入懷里抱著,道:“好啦,你也別操心了,沈兄的婚事,朕自有主張。”
他可得給沈兄好好挑選一個呢。
沈君承歸來時,已是深夜,侯府安靜的連推門聲都格外清晰。
月落見主子平安歸來了,難掩激動,急忙上前去行禮,音色都有些顫,絲毫沒有往日穩重的樣子。
沈君承看著月落,莞爾一笑,道:“起來吧,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離去后,府內一切是月落打理,月落是大丫鬟兼職管家,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月落搖頭,眼眶微紅,又見主子一身酒氣,問要不要喝醒酒湯什么的?
沈君承搖了搖頭,道:“不用,你們都退下吧,本侯想一個人走走,靜一靜。”
從歸來到現在,似乎沒有一刻安靜過。
月落明白,行禮告退,帶著丫鬟仆婢下去。
沈君承離開了前廳,一個人緩慢的在府里走。
途經雅蘭苑,梔子花尚未綻放,倒是牡丹開的如火如荼,他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繼續往前走。
像是懷念這里的每一寸,哪兒都想看看,又像是漫無目的,隨意的逛逛。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頓住,抬眸看到澤輝苑三字兒。
良久,他進了澤輝苑。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久未住人的屋內靜的發空,空氣中也夾雜了一股淡淡的陌生氣息。
他頓了下,走到蠟燭旁,拿起火折,點燃了屋內一排燭火,驅散了黑暗。
房內陳設一如四年前他走時的模樣,甚至于香爐擺放的位置,她隨手放的繡框,她愛的蘭花,她的梳妝臺,以及暖榻上她慣常搭的毯子,和未讀完的書……
月落極大可能的保持了當年的樣子,除了做定期清理,屋內一切沒變。
沈君承環顧一周,似乎終于感覺到累了,躺在了暖榻之上。
屋內還是當年的模樣,可惜人確不是了。
沒了生氣的屋子,保留的再好,都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
他揉了揉眉心,才覺酒勁兒上來,讓人頭暈,便拿起她以前的毯子,隨手搭在身上,閉上了眼睛。
他很久不做夢了,許是回到熟悉的地方,觸動了回憶,今夜,他做夢了。
夢見這幾年的爭戰,就像是一幅幅畫一樣,從他眼前慢慢略過,他平靜的看著,不覺苦,也不覺累。
直到……看到了那一幕。
那是什么時候來著,夢里的他記不清,只記得他想她幾近發了瘋,不顧兩軍交戰,不顧心腹勸阻,不顧危險重重,不顧一切去見了她。
可惜,看到的卻是她歡快的笑顏,以及和周清并肩遠走的背影。
他不知為何,一瞬慌亂的躲了起來,像暗處不齒的小人,偷偷看著他們。
她挺開心的,說了挺多話,可惜,他一句沒聽清,只看到周清很溫柔的看著她,并且擁抱了她。
她沒反抗,回抱住了他……
一霎,他如被定住,僵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動。
夕陽將他們的身影重疊交映,他們看著那么美好,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那一路而來懷揣的滿腔憧憬和激動,終是被眼前這一幕深深打敗。
他不知自己怎么回去的,只記得那時還是很冷,不少水潭處結了厚厚的冰,他從上面緩緩走過,每一步,都聽到了夢破碎的聲音。
醒來時,天邊不過魚肚白,屋內朦朦朧朧。
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坐了起來,就那么木木的坐著。
直到光線沖破云層,和曦的光透過窗牖灑進來,落在他孤寂的身影上,他才起身吩咐仆婢備水沐浴。
------題外話------
先一更,卡文啊。
卡明天重逢!!
卡卡卡卡。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言情